暮春初夏，瀟湘南部電信大樓頂層會議室，窗外雷雨初歇，空中泛著厚重雲層，整座城市在5g節點切換中安靜震蕩。
李一凡站在會議室儘頭，身後是電子白板上新生成的“瀟湘5g推進路線圖”，身前是一眾廳局主官與三大運營商地方負責人。
他目光沉穩，卻帶著極強壓迫感：“今天，不是研討會，而是行動協調會。凡是拖慢節奏、數據不實、配套不到的單位，請提前準備材料，交組織部處理。”
沒人說話，連最愛“打圓場”的林誌遠省商務廳副廳長）也緊咬嘴唇，低頭畫圈。
“從今天起，瀟湘5g試點城市由原定‘星城、衡城、嶽城三點發力’，調整為五城並進——南州、瀏陽、澧水加入樣板建設。我們要在今年第三季度，完成全國最快的‘政用平台+產業園區+主城區’三類5g覆蓋架構。”
李一凡說這番話時，沒有念稿，語速不快，卻字字鏗鏘。就在昨天晚上，國家政務院正式發文，將瀟湘列為“全國5g融合創新發展重點示範省”，這背後是他連續一月，在京協調、談判、推動的結果。如今的瀟湘，不再是被動承接政策的中部一省，而是主動破局的戰區核心。
“專項督導組，陳鬆年牽頭。”他看向副省長，“技術平台組，錢雪峰負責。財政專項配套由周德興全權調撥，任何單位不得拖延三天以上。”
三人同時點頭。
但最關鍵的，仍是運營商的配合。
“湖南移動負責人是誰？”李一凡掃視四周，目光落在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身上。
那人連忙起身，自報姓名：“張錚，瀟湘移動總經理。”
“你們在星城的5g節點，月初報的完成率是86，昨天卻顯示隻達76。怎麼解釋？”
張錚臉色蒼白，額頭沁汗：“……李省長，我們在嶽麓區那邊遇到小區業委會反對，部分基站選址審批未通過……”
“提前一個月我就批了你們特許通道令。”李一凡冷冷道，“不要拿基層扯皮掩蓋工作懶政。你是國企負責人，不是踢皮球的社區主任。”
現場一片沉默，氣氛幾近凝固。
李一凡卻不急於壓人，而是緩緩退後一步，聲音略沉：“但我不是來發火的。我今天召你們來，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為了聽借口。”
“從下周起，我親自帶隊，下沉五城，實地檢查5g場站與網絡環境施工進度。跟我一起走的，還有許宏誌。”
這句話一出，場中驟然震動。省委組織部部長許宏誌，是李一凡堅定的政治盟友，他若參與實地督察，所有市縣主官和相關責任人都將麵臨組織評估——這可不隻是工作分的事，直接關聯仕途與職位穩定。
……
午後，會議結束，眾人散去。
陳曉峰快步跟上李一凡，壓低聲音：“李省長，剛剛省裡幾個副廳長找我，說是不是可以放緩兩個月節奏，讓設備廠商充分調研……”
李一凡搖頭：“現在不是他們調研的時候，是我們搶跑的時候。”
“這個月，江淮省剛剛成立5g產業鏈專項領導小組，目標就是搶占中部窗口。我們不快，就是被彆人吞。”
他走到窗邊，遙望遠處城西的高鐵站方向，語氣忽然低了下來，卻更有一種篤定和鋒銳交織的冷意：“曉峰，我這一任省長，第一階段就是靠這個‘技術型治理’立住腳的。不能讓他們抓住半點口實。”
陳曉峰點頭：“我會給您安排一個三地五縣的非公開調研行程，同時將調度指揮平台同步更新為手機端。”
……
幾天後，李一凡悄然出現在瀏陽市北部科技園，一身便裝，戴著黑色棒球帽，沒有任何官場儀仗，隻帶了一個司機與兩名秘書。
園區負責人一見到他差點沒認出來，等確定身份後大驚失色，趕緊彙報：“李省……李書記——不，李省長，我們園區光纖敷設完成了90，正在……”
“不用報表，我來親自看。”他打斷對方，“拉我去你們機房，看看真實線路和數據。”
整個調研過程嚴密務實。李一凡幾乎每到一處，都用手撫摸基站殼體溫度，檢查散熱結構是否達標；他甚至帶著筆記本，逐項記錄信號測試值，頻譜環境，周邊電磁乾擾源。
園區幾名技術員被他問得目瞪口呆。
“這……這比我們省公司副總都專業。”
其中一位年輕人驚歎。
……
調研結束當天深夜，李一凡召集省委小範圍夜會。
“我看完了。瀏陽做得不錯，但澧水太落後，南州還在停留於宣傳口號。”
他看向大家：“必須馬上調整節奏，不能等。尤其是澧水，市委書記是我們的人，不能給我們拖後腿。”
許宏誌點頭：“我明天派人去查。”
李一凡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副秘書長周立德：“你準備一個機製改革草案，我要試點‘省級督導直達縣級’的新製度，撤掉中間多餘層級。”
“政務督導直接掛到區縣工信局，試點電子封簽製度，凡涉及5g及數字政務係統延誤者，記錄納入乾部誠信庫，政績評估降兩檔。”
全場震撼。這不是單純的技術改造，而是一次地方政府“治理架構”的激烈調整。
李一凡目光堅定如鐵：“我們不但要跑得快，還要機製能持續跑，不靠人撐，而靠製度推動。”
……
當晚，省委辦公廳發布《瀟湘省“5g+政務一體化”專項推進通知》，全省各級乾部瞬間警覺。
而這份通知，正是李一凡親筆圈定的開場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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