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一凡掛斷電話,把屏幕上的時間調到“深圳—星城雙視圖”。滴答聲像從地下冒出來,均勻而執拗。
深夜,風從江麵吹進來,帶著青草味兒。陳曉峰揉了揉眼睛:“省長,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下?這邊我守著。”
“坐下。”李一凡從文件堆裡抽出一份名單,“這批‘工位課堂’的老師,除了企業工程師和學校老師,再加兩類人:一類是曾經有操作事故教訓但現在已經優秀的老工人,讓他們講‘我錯在哪裡’;另一類是社區代表,讓他們講‘城市怎麼接住產業’。把產業和城市縫在一起,縫得越密,風越吹不散。”
他話音剛落,薑承遠的電話打了進來。那頭的聲音不高,卻清楚:“李省長,綜合司把你們的材料給我過了一遍,我看見了你們把‘製度件’寫得很細。中央需要的就是這種‘可複核’的東西。繼續按你們的節奏推進。還有,你們準備的‘去向明示+信用快速通道’方案,很有推廣價值。”
“謝謝薑主任指導。”李一凡語氣平穩,“我們會把這三件事按節點做出來:第一批加嚴測試通過;前置監管點穩定運行;跨區域稅務協同的第一輪報表出清。到那時,我們再把複盤報告送上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道:“等你們的複盤。”
淩晨兩點,深圳的觀察賬號傳回第一組曲線:“高溫高濕通過。”緊接著是“冷熱衝擊通過”,“跌落通過”。陳曉峰“哦”了一聲,眼角一下亮起來:“省長,穩住了!”
“穩住是開始,不是結束。”李一凡把視圖切回星城,“把在崗的工程師換一批,先下線的那批去吃熱飯,二十分鐘後回來繼續。告訴食堂,夜裡也按中午的標準做,彆糊弄。”
四點過十分,最後一項esd測試也亮起“pass”。深圳那頭的主任在電話裡說:“可以安排小批量試產,後續我們會派駐一個質量小組常駐星城。”
天色微亮,東方像被人用橡皮擦過一遍。李一凡轉身走到窗前,看見廠房頂上的水霧在光裡慢慢散開。他讓陳曉峰發出三條信息:一給企業——“按計劃進入小批量”;一給海關——“下一批樣品走快速通道請預留窗口”;一給全體專班——“今日訓練科目:問題複盤、節點複盤、溝通複盤,寫清楚一個問題是怎麼浮出、怎麼定位、怎麼閉環,寫給下一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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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供應商b、c的負責人出現在指揮部。李明傑把兩人引到牆邊的“紅黃綠燈”表前:“我們不是來壓價的,我們是來把鏈條擰緊的。你們誰能把‘黃燈’三天內變‘綠’,訂單就先給誰。凡星出三千萬滾動備貨授信,專門為‘黃變綠’兜底。”
b公司的負責人試探:“那a公司那邊……”
“他們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不是我們的主人。”李一凡接過話,“這是一場並聯,不是替換。我們需要的是可用性和確定性。誰給我確定性,我就給誰可用性。”
談判在午後進入白熱化。技術人員把材料的熱膨脹係數、貼裝良率、失效率一條條擺在桌麵,像擺棋。b公司的工藝工程師提出一個微小卻關鍵的改動——在回流焊的溫度曲線裡加一個短平台,能把翹曲率壓低到可接受範圍。李一凡沒有插手技術,他隻問:“這個改動對良率的提升有實證嗎?能不能在今晚的小批量裡做對照?”
“可以。”工程師說,“我們把兩條曲線同時跑,數據說話。”
下午四點,夜航貨運的第一班固定時段批複下來。機場給出了比原來方案更友好的窗口,地勤協調承諾“落地即入位”。海關監管點的二級審圖也通過了,審批意見裡有一句話很紮眼:“流程優化後,平均時長下降三十二點四分鐘。”陳曉峰把這句單獨抄出來,釘在白板上:“把‘三十二點四分鐘’記住,這是我們搶回來的。”
傍晚,社區微隧的第一段夜間施工開始。安靜室裡的老人孩子躺在折疊床上,誌願者倒水、遞耳塞。施工現場的聲級計跳動在閾值線下一格又一格,直播畫麵裡,評論區是稀稀拉拉的“注意安全”“辛苦了”。施工隊長對著鏡頭說:“我們按秒計時,超過就停。”
夜色像水一樣漫過廠房的邊緣。小批量試產的兩條溫度曲線在屏幕上緩緩拉開,b公司的建議讓翹曲率果然降了一大截。質量工程師把這條線圈了起來,寫上“可沿用”,又在旁邊加了“繼續優化”的小字。這些密密麻麻的標記,看起來淩亂,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秩序感。
十一點,江淮那邊又放出一則新聞:一筆巨額投資意向落地,配圖裡笑容滿麵。有人把手機遞給李一凡,他隻瞥了一眼,說:“把我們的‘pass’截圖發給企業的大群,再發給專班。讓他們知道,‘可複製’這四個字是拿測試數據換來的。”
午夜後,風更涼了。李一凡把椅子往後一靠,閉上眼睛十幾秒,再睜開時目光仍很亮。他忽然想起幾年前在召陽縣推動電商進村的一個夜晚,也是這樣守在一盞燈下,等著第一單從屏幕上跳出來。那時他明白了一件事:政策可以是風,但風不能替你走路;資本可以是火,但火不能替你做飯。路要自己走,飯要自己做。如今,尺度變了,陣地也變了,理兒沒變。
清晨五點,東方泛白。陳曉峰端來一杯剛泡好的茶,輕聲說:“省長,第一天的小批量完成,良率達標,翹曲率優化顯著。深圳質量組發來郵件,建議我們在星城建立聯合質量實驗室,他們願意派三人常駐三個月。”
李一凡接過茶,點點頭:“回信,說歡迎,也說清楚我們的要求——不是‘三個月看看’,是‘三個月站住’。讓他們把該帶的設備帶來,把該教的流程教給我們,三個月後一起做一次公開的質量複盤,請媒體來聽數據。”
窗外,日光在廠房的牆麵上推開一層薄亮。工地上第一聲哨響,把夜裡沒睡夠的人又喚回到崗位。李一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對陳曉峰說:“今天的會,先不開總結。我們直接分三組——供應鏈組把並聯固化成框架;合規組把‘彈性—備案—預警’寫成模板;培訓組把‘工位課堂’升級成‘工位學院’,考核過關才能上崗。到晚上八點之前,把三張表發到我郵箱。”
他走到門口又停住:“還有,把昨天夜間施工的直播剪一段,發給社區群。讓大家知道,我們在吵鬨的時候也在克製,在匆忙的時候也在照顧。”
門推開了一指寬的縫,外麵的風帶著濕意擠了進來,像一隻看不見的手撫過每個人的額頭。燈光下,白板的紅點在一點點變少,綠點在一點點變多。有人在角落裡輕輕吸氣,又輕輕吐氣,仿佛怕驚動了什麼脆弱卻正在成形的東西。
李一凡抬眼看向那麵白板,心裡把三句話默默念了一遍:項目來了就能落,落了就能投,投了就能產。念完,他把門推開更大一些,讓更多的風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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