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一個工作周中段,星城空氣微涼。省政府辦公樓八樓的臨時指揮間裡,牆上一塊三聯屏同步掛著嶽州臨港、衡山口岸、星城高新區的實時畫麵;另一麵牆貼滿流程卡點與責任人清單。
陳曉峰站在屏前,指尖滑過“對時節點—倒計時—銷號證據鏈”三條主線,沉聲交代:“今天隻做兩件事——盲測流程、抓取證據。暗訪組已在路上。”話落,他把一疊紅色封套分發給三地值守:封套內是不預告抽查的題單和隨機企業名單。
暗訪組分三路下沉,不亮身份、不打招呼。嶽州一路化身企業隨行員,拎著標準化樣件闖入倉儲區,先問臨電接入證,再問危化品小樣封存編號,最後要看雨天預案裡備用吊車的聯絡人。
值守員按流程調用係統,首屏雖流暢,第二屏的“備用設備校驗”突然卡住,顯示“上傳中”。隨行的暗訪乾部抬表記時,平靜地說:“請繼續,我們隻看數據。”他身邊的群眾代表把秒表按下,三人一起盯住那一排還未亮起的綠燈。
衡山口岸一路則偽裝成報關新人,遞上一套故意缺少運輸憑證的清單。窗口係統如預設般彈出“缺項—影響—時限”三欄,但窗口人員隻勾了“缺項”,沒寫“影響說明”,更沒觸發“倒計時提醒”。
暗訪組成員麵無表情地把清單按回台麵,淡淡一句:“請按貴單位新規補齊。”窗口小夥子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抬手開始補寫,屏幕上這才躍出紅色小時玻璃圖標。旁邊圍觀的企業代表竊竊私語:“以前能糊弄過去的,現在一格都跑不了。”
星城高新區一路盯緊夜檢轉日複核的銜接。暗訪組沒有去看正門,而是直接拐入信息機房,要求調閱“人工改動留痕”。值守工程師愣了一下,說要請示。暗訪組沉聲道:“不用請示,按製度件第二十四條,改動留痕對群眾和監督人員開放。”
工程師手心冒汗,仍然把後門權限調出;日誌一行行滾過屏幕,一處“晚錄二十分鐘”的異常被亮黃色框住,旁邊的簽名欄卻空著。群眾代表把簽字筆一擰:“你們自己看,是不是少了人?”
同一時刻,省城指揮間裡,陳曉峰把三地的畫麵拚接,快進回放。“備用設備上傳延遲”“影響說明漏寫”“改動未雙簽”三處紅點被放大到半牆大小。
李一凡站在他背後,隻問了一句:“群眾怎麼說?”陳曉峰回:“嶽州群眾代表已發起十二小時倒計時;衡山群眾建議把影響說明寫入係統必填;星城群眾要求‘人工改動’一律走雙簽加旁路見證。”李一凡點頭:“按群眾意見即刻變更,先快後嚴,今天把路打通,明天把製度打緊。”
午後,暗訪組的第二輪切入更狠:在嶽州,他們臨時把樣件換成“疑似超限規格”,看倉儲端是否能識彆;在衡山,他們把“運輸憑證”改成模糊掃描件,驗證窗口能否自動判錯;在星城,他們讓工程師模擬“異常複發”,檢驗回滾是否鎖死。
三地幾乎同時觸發報警。嶽州值守按下“封樣—複驗—旁路接管”,流程連貫,綠燈串成一條線;衡山窗口這次直接彈出“證據不清—退回並提醒—倒計時開始”,旁邊滾動起“監督人電話”;隻有星城機房的回滾卡在“旁路見證人不到位”那一格,進度條停在了七十七。
暗訪組沒有吼,三人站定看表,群眾代表把筆遞給值守:“你寫,我們簽;你不寫,倒計時往下跑。”機房的年輕主管咬咬牙,拿起對講:“請現場旁路見證員立即到位。”
兩分鐘後,質控、工藝兩把鑰匙同屏點亮,旁路見證的攝像頭對準簽名板,三枚簽名疊成一行,新時間戳落下的瞬間,凍結的進度條往前竄了一大格。群眾代表點頭:“這樣,叫能追溯。”
這一天裡,最狼狽的一幕出現在衡山。下午三點整,口岸係統出現抖動,數據遲滯三分鐘。窗口人員條件反射想撥“熟悉的後台”,剛摸到手機,暗訪組把指節輕輕敲在台麵:“按製度件——雙通道熱備,三分鐘內切換、五分鐘內廣播提醒、十分鐘內公示原因,哪一項動了?”
窗口小夥子臉色一白,深吸一口氣,轉身大聲喊:“切熱備,播提醒,開公示——按表走!”身後幾名技術員一齊鑽到櫃後,指示燈從一排紅快速變成黃,再變回綠,門外等待的貨車隊伍沒有再向前擁堵,電子屏幕跳出一句“係統已切換,計時保持”,現場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傍晚,暗訪組三路同時收網,把當日取證裝訂成冊。嶽州卷宗夾著“超限樣件攔截、備用設備校驗補齊”的全流程截圖;衡山卷宗裡除了“影響說明必填”的係統改造,還有一張“熱備切換”的廣播台詞;星城卷宗最厚,除“改動雙簽”與“旁路見證”外,還粘貼了人手排班與訓練打卡。
組長一句話道清尺度:“我們不是來抓現行的,我們來抓製度能不能自己跑。”群眾代表跟在後麵加了一句:“自己跑得動,群眾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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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省委小會室燈未熄。趙建國翻看暗訪簡報,手指在“未雙簽”“漏填影響”“備用上傳延遲”三處劃了三圈,抬眼問李一凡:“你的意見?”李一凡答:“先做‘三件套’,今晚通發全省:一是所有‘改動—回滾’強製雙簽加旁路見證,不留痕即紅卡;二是‘缺項—影響—時限’改為強製框,提交前必須三項齊全;三是‘備用—校驗—聯絡’維持在線狀態,有一項掉線即彈出倒計時。”
趙建國點頭:“再加一條,群眾倒計時觸發後,相關責任人必須在公開欄留言,寫明‘怎麼補’‘補到哪’,寫錯寫慢都要看見。”
省政府指揮間收到批示後連夜開動。陳曉峰把“暗訪卷宗”拆成三張可視化流程圖,紅黃綠三色標注每一步操作的“閾值與證據”。技術員趴在工位上把“強製必填”和“旁路見證”寫進代碼,運維在測試庫反複壓測,門戶編輯把“今日改了什麼”為群眾寫成白話提要。
零點前,三地係統同時彈出“規則更新已生效”的提示框,值守員們對著屏幕讀了一遍,再回過頭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輿論的風向在午夜後悄然改變。財經自媒體把暗訪細節剪成兩段短視頻,標題直白:“不是抓錯人,是抓住流程”,評論區第一次出現整齊的“這次像樣”的留言。
也有反對者咬住“乾部被逼得喘不過氣”,但很快被另一條高讚蓋過——“流程清楚了,乾部反而有依有據”。更遠處,外省幾家口岸的同行在業內交流群裡轉來瀟湘的流程圖,小心翼翼地問一句:“這個‘必填影響’和‘旁路見證’,能不能借來用?”
第二天清晨,三地問題牆前多了一行小字,是群眾代表要求新增的“承諾複盤欄”:誰在倒計時裡做了承諾,誰在銷號後寫“做到哪一步、下次怎麼更快”。
嶽州的承諾寫得乾脆:“備用設備與人員校驗同步,上牆公示每周一次”;衡山的承諾更像一條技術清單:“雙通道熱備常態自檢,每日9點、15點廣播自檢結果”;星城那欄字最多,除了“改動必雙簽”,還加了“旁路見證允許群眾輪值”。
旁邊的群眾代表把帽簷往下壓了壓,輕聲說:“我們不求你們永遠不出錯,我們要的是出錯都能看見,且能在時間裡改好。”
午後,組織部的“流動考核組”以“聽取意見”的名義約談了幾名在暗訪中表現消極的中層。有人還在抱怨“一天到晚簽字”,考核組把暗訪視頻放到他麵前,隻問一句:“你說的簽字,是這一步,還是這一個小時?”
對方沉默片刻,低聲說:“我回去按新規跑一遍。”另一邊,幾名年輕的值守主管被叫到小會室,問的卻是“有沒有興趣調到省直去當試點教員”。他們麵麵相覷,眼神從惶恐變成了熠熠亮光。
傍晚的指揮間裡,陳曉峰把當天的數據拉成三條平滑的線:上傳延遲從分鐘級降到秒級,“缺項影響時限”合格率從七成躍過九成,“改動雙簽”的覆蓋率接近百分之百。李一凡看完,隻留一句:“把線掛上牆,把人寫進名單。”
他要的名單分三類:能在秒表下穩定跑完全程的,列入“可複製”;能糾錯、願補課的,列入“可培養”;三番五次在同一格失足的,列入“可調整”。這不是通報,也不是口號,是接下來人事安排的硬依據。
夜深,三聯屏的光仍在牆上跳。暗訪組的組長回撥來電,隻說了四個字:“材料已成。”趙建國在那頭沉吟片刻,緩緩道:“月底的彙報,就用今天這套。不要喊口號,放三地同屏,先讓他們看‘秒表裡怎麼跑’,再說‘跑完了有什麼’。”
電話掛斷,窗外秋風吹動樹影,像是有人在無聲地點頭。李一凡合上手邊的卷宗,走到窗前,指尖在玻璃上輕輕敲了兩下:風從門裡進,製度就能自己走;路在燈下亮,乾部才不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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