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的十二月，寒風裡透著乾淨的涼意。省人大會議中心外，紅旗迎風獵獵，入口兩側擺著巨幅標語：“為人民用權，向人民負責，受人民監督。”
大廳裡人聲漸漸彙聚，代表證、記者證、旁聽證在安檢口排成長長一列。八點整，會場內外燈光齊亮，所有人起立奏國歌，莊嚴而肅穆的旋律在高高的穹頂下回蕩。
李一凡穿著深色中山裝，步伐穩健地走上主席台。台下瞬間安靜，數百雙眼睛投向同一個方向，記者的快門聲此起彼伏。趙建國坐在正中位置，表情肅然，手指敲了敲桌麵，示意可以開始。
李一凡展開厚厚的報告稿，聲音清晰而有力：“現在，我代表省人民政府，向大會作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請各位代表審議，並請各位政協委員提出意見。”
第一部分是經濟運行回顧，李一凡把今年的關鍵數字念得穩而準：“全省地區生產總值增長3.8，總量突破4萬億元，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增長4.8，進出口總額增長12.3，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步提高。”台下響起一陣掌聲，很多代表點頭，媒體在報道屏上打出“經濟率先恢複”幾個大字。
緊接著是重大項目篇章，李一凡特意加重了語氣：“中微半導體裝備產業基地一期竣工，長鑫存儲芯片生產線全麵投產，凡星投資參與的新能源材料項目落地星城，新增就業崗位八萬五千個。”
前排的產業工人代表忍不住露出笑容，把手裡的筆緊緊攥住。李一凡停頓片刻，目光掃過全場：“我們不僅守住了增長，更把瀟湘的產業鏈拉長、補齊、強韌，真正邁上現代製造業新台階。”
當報告進入“體製機製改革”章節，會場的氣氛更加凝重。李一凡抬起頭，聲音沉穩有力：“我們首次把群眾代表製度、問題牆製度、問責會製度寫入政府年度工作安排，全年公開紅紙兩千餘張，整改完成率達98，群眾滿意度提升12個百分點。
紅黑榜不是作秀，而是警鐘；綠單表彰不是獎勵，而是導向。乾部不怕丟臉，群眾才敢開口。”這句話讓台下很多廳局長心頭一緊，但隨即又挺直了腰杆——他們知道，自己躲過了今年的牆，但明年還要迎接新的檢驗。
媒體鏡頭切到旁聽席，一名群眾代表悄悄對身邊的人說：“這才像是給我們彙報，不是念稿子。”屏幕上的彈幕刷屏：“硬核省長！”“敢說敢做！”
隨後是民生篇章。李一凡語調放緩，卻字字沉穩：“全省剩餘十九萬九千貧困人口全部脫貧，五十一縣實現脫帽，教育、醫療、養老等公共服務全麵提質，全年為群眾減負約630億元。”
後排的基層代表眼眶有些濕潤，忍不住鼓掌。李一凡順勢加了一句：“我們消除了絕對貧困，但不能消除鬥誌。下一步要把更多資源投向鄉村振興，把產業和就業留在本地。”
報告進入生態環保章節時，李一凡語速加快：“地表水優良率達到93，14個市州空氣質量首次全麵達標，長江乾流瀟湘段水質優於2類標準。我們不是簡單關停，而是靠科技治汙、靠係統治理，讓綠水青山成為瀟湘競爭力。”會場響起一陣掌聲，環保口的乾部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
當宣讀到“科技創新能力提升”部分，李一凡的聲音充滿力量：“凡星創新體係研發投入占全省研發總投入的三成以上，中微項目實現5納米刻蝕機國產化突破，星城超算中心ai性能排名全球前十。我們的目標，是讓瀟湘成為國家重要先進製造業和創新高地！”台下的年輕科研人員代表情不自禁地站起來鼓掌，掌聲久久不散。
報告最後是2021年的任務展望。李一凡把語調壓得更沉：“明年是‘十四五’開局之年，我們要把經濟增速保持在7以上，要建設國家先進製造業高地，要推動中部地區與珠三角科技協同，要讓群眾看到更多綠單和好消息。”
他頓了頓，環顧會場：“乾部要有壓力，也要有榮譽。跑得快的，要讓群眾看見；落後的，要讓群眾指出。瀟湘已經站在新的起點，不允許再往後退。”
話音落下，會場響起長時間的掌聲。許多代表起身鼓掌，記者紛紛舉起相機捕捉這一幕。旁聽席的群眾代表笑著說：“聽完有底氣，知道明年還能提問題。”
散會後，大廳裡人聲鼎沸。各市州代表圍著報告稿討論，有的直接拍照發到本地乾部群，有的已經在盤算如何把“紅黑榜”和“綠單表彰”在縣裡落地。陳曉峰站在門口，看著一批批代表走出會場，心裡第一次感到這份厚重的報告不僅是文字，更像一根鞭子和一麵旗幟。
當晚，省電視台黃金時段完整轉播了李一凡的報告。星城的大街小巷，飯館和候車廳的電視都亮著屏，群眾邊吃飯邊看直播。有人感歎：“這個省長敢把問題說出來。”也有人說：“明年不怕事拖了，有牆盯著呢。”
李一凡回到辦公室時已是夜裡十點。他站在窗前，看著廣場上依舊亮著燈的問題牆，紅紙和綠單在夜風裡一起晃動。陳曉峰走進來，把媒體輿情彙報遞給他：“好評率接近九成，群眾留言最多的是期待明年擴展問責會覆蓋範圍。”李一凡點點頭，目光落在那片紅綠交織的牆麵上，低聲說：“既然群眾盼，就讓這麵牆越建越牢。”
星城的夜靜下來，但全省的電話會議一場接一場，各地已經開始研究如何落實報告裡的承諾。乾部們心裡都明白，報告宣讀完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競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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