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嶺州江畔,燈火在波光中搖曳。夜已深,卻沒有擾亂省委辦公樓內的那份寂靜。李一凡獨自坐在十樓辦公室內,望著窗外的城市燈火,神色沉靜。今天的換屆大會已圓滿落幕,交接儀式雖然流暢,但內心的波動遠未平息。
門外傳來敲門聲,秘書低聲通報:“陳書記到了。”李一凡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迎接。他早已預感到這場“深夜拜訪”的到來,隻是沒料到會這麼快。
“李書記,這麼晚還在忙?”陳紹東步入辦公室,帶著慣有的沉穩與微笑。他身著深灰色西裝,表情鬆弛,卻難掩眼中幾分謹慎。他是嶺州省委常務副書記,曾長期在嶺州紮根,根係盤根錯節。
李一凡親自泡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陳紹東。“剛到嶺州,很多工作需要儘快了解,適應期也不能鬆懈。”
兩人在沙發落座,氛圍短暫沉默,隻有茶香嫋嫋。李一凡率先開口:“今天的大會,你主持得很得體,謝謝。”
陳紹東舉杯輕啜,微微點頭,“是組織上的安排,我自當儘心。”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些許邊界感。“嶺州是個特殊地方,經濟體量大,社會結構複雜,外來人口占比高。李書記此番履新,壓力不小。”
李一凡微笑不語,陳紹東的話聽起來像是陳述事實,但他能聽出其中的提醒意味。這種提醒,不隻是乾部的現實,也是在為他劃邊界。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越是複雜,越要儘快理順。嶺州不能再靠慣性運行,該整的風氣,該調的結構,都不能回避。”
陳紹東輕輕放下茶杯,聲音也緩了幾分,“李書記這份銳氣,嶺州確實需要。不過我也要提醒一句——嶺州很多項目已經運作多年,牽涉的主體廣,貿然調整,恐怕會引發係統性波動。”
“我懂。”李一凡點頭,“改革從來不是溫水煮青蛙,特彆是在當下經濟壓力麵前,更要敢於動刀子。”
陳紹東略顯沉默,過了片刻才道:“您是從四九城來的,帶著使命來的,這點我們大家都清楚。但嶺州不是彆處。這裡房地產業在gdp中占了三分之一以上,地產商與金融機構、地方財稅、就業、社會穩定,全都拴在一起。牽一發,動全身。”
李一凡靠坐沙發椅背,視線盯著陳紹東,語氣不緊不慢:“所以我才說,要摸清底數。經濟賬、政治賬、風險賬,都要明白。陳書記,你在嶺州多年,我希望你能給我提供最真實的一手材料。”
陳紹東沒有立刻回應,轉而端起茶杯,“我一定全力支持工作。”
但話音一轉:“當然,也希望有些事不是一上任就急著翻舊賬,審過去,動舊人。那樣容易寒人心。”
這句話看似提醒,實則已隱含不滿。李一凡聽懂了,他知道這才是陳紹東的真正態度。對方口中的“舊人”,無疑指的是嶺州政商體係中盤踞已久的力量網絡。而“寒人心”三字,更是言中帶刺。
“我沒有清算的興趣。”李一凡笑著說道,“但我必須要摸清實情。尤其是涉及到城中村改造、舊城開發、產業轉型等領域,不能再靠編報表、搞粉飾、等上麵下指標。”
他看著陳紹東的眼神忽然鋒利起來:“我聽說,你分管的住建係統最近在報項目進展時,有幾項明顯誇大了完成率。市裡下的數,跟省裡彙報的數據不一致。”
陳紹東神情微變,隨即恢複如常:“具體我不太清楚,我會讓人查一查。”
“我已經讓秘書處調閱近兩年你分管係統的所有數據,數據說話,比口頭承諾更可信。”
這句話,把兩人間的空氣拉緊。陳紹東不再掩飾,緩緩開口:“李書記,嶺州是嶺州,有嶺州的節奏。我不是不配合,但我得實事求是。很多項目,確實做不到按時完成,下麵有時報得虛一點,是為保穩定。你一上來就查、就點名,會激化局勢。”
李一凡冷靜道:“如果乾部一怕被查就激化,那不是乾部,是地頭蛇。我來嶺州,不是來做調和官的。”
陳紹東歎了口氣,換了個口吻,“那我也說句掏心話。嶺州這幾年發展得快,是靠一個個‘人情項目’堆起來的。你要是查得太狠,很多‘功臣’都要進冷宮,到時候,就算你手握改革之劍,也可能變成孤臣。”
李一凡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夜色中燈火輝煌的高樓。良久,他淡淡地回頭說:“我不怕孤臣,我隻怕再不動刀子,嶺州會從內部腐爛。”
陳紹東也起身,麵色無波:“那祝李書記改革順利。”
兩人對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夜色漸深,陳紹東離開後,李一凡回到辦公桌前,點開一份剛剛送來的數據報告,眉頭緊鎖。報告裡,一家名為“恒達地產”的企業占據了全市三成以上土地儲備,而它的融資數據卻顯示嚴重斷裂。
他拿起電話,對秘書說:“明天一早,叫住建廳、房地局、審計廳來開會。我要知道,這些數字,背後藏了多少雷。”
窗外,一棟棟燈火輝煌的寫字樓下,是隱隱浮現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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