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們臣服,"巴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烈日烤焦的牧草,"龍國會怎樣對待我喀蘇沁部?"
翻譯“很簡單,凡投降者,皆為我龍國子民,龍國子民能享受什麼待遇,喀蘇沁部就會享受什麼待遇。”
“喀蘇沁部若投降,部落勇士需立即隨我大軍出征。”
“喀蘇沁部這邊會有我龍國一隊士卒留下保護。”
“我軍主力如今正在進攻烏蘭達壩隘口,一旦拿下隘口,爾等需隨我軍主力一同南下,直逼伊犁河穀。”
巴圖“若我們不投降呢?”
翻譯冷冷一笑“那就更簡單了,我們沒工夫跟敵人勾心鬥角,不投降的下場隻有一個,全族皆滅!”
“是降是戰,給句痛快話,彆婆婆媽媽的,我們趕時間。”
巴圖的目光越過翻譯,直直看向許承鈞身後那片黑壓壓的騎兵方陣。
烈日的光暉灑在玄色盔甲上,折射出森冷的光,如同無數把懸在喀蘇沁部頭頂的利刃。
三千對五百,自己這邊是根本沒有勝算的。
他想起臨出部落前,阿嬤顫抖著將祖傳的狼牙項鏈掛在他頸間,說:"保住咱們的根。"
喉間泛起鐵鏽味,巴圖扯下頸間的狼牙,狠狠攥進掌心。尖銳的齒痕刺破皮膚,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馬鞍上,暈開暗紅的花。
"我降。"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
為了部落的延續,巴圖最終選擇了投降。
“把武器都方向,下馬,我們投降。”
身後五百勇士聞言,發出壓抑的抽氣聲,有人憤怒地扯斷了戰馬鬃毛上的紅綢,有人將彎刀狠狠插進沙地。有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也有人鬆了一口氣,畢竟,沒有勝算的戰爭,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
翻譯聞言,立馬一臉開心的回馬向自己的旅長許承鈞去彙報好消息。
其實都不需要翻譯的彙報,喀蘇沁部騎兵扔下武器,下馬跪地的動作已經是表明了一切。
翻譯“旅長,喀蘇沁部投降了。”
許承鈞點點頭,能兵不血刃拿下一個部落,也是很不錯的。
"告訴他們,給他們一天時間準備,集結全部可戰之士,糧食自備,跟家人告彆,明日一早隨我們出征。"許承鈞冰冷的聲音傳來,"若敢耍花樣,這片草場會成為他們的葬身之地。"
當晚的喀蘇沁部營地,沒有歡笑,沒有歌聲。巴圖跪在阿嬤的氈包前,聽著老人用枯瘦的手撫過他的發頂:"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角落裡,勇士們默默擦拭著彎刀,將象征自由的紅綢埋進沙土。其其格突然衝進氈包,將一把銀柄匕首拍在桌上:"我要隨哥哥出征!喀蘇沁的女人,也能殺敵!"
巴圖攥住妹妹的手腕,疼得她蹙起眉:"你留下,照顧阿嬤和族人。"他轉身望向漆黑的夜空,阿爾泰山的雪頂在月光下泛著慘白,
"等我們回來......"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信,遠征的路從來九死一生,更何況他們是被裹挾的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