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的課我沒有上成。
外婆突然的離世,也終於把外婆的兒女們都召集了回來。
我在外婆身邊生活了十多年,第一次這麼整整齊齊的看見他們。
媽媽是老大,此外還有二姨和小舅。
小舅我還熟悉些,每年過年媽媽和二姨總不見人,隻有小舅和舅媽會回來吃頓飯。
我知道,這些年外婆養活我的錢,除了她和外公的小金庫,還有小舅不時打進銀行卡裡的贍養費。
外婆過世,這個小屋徹底沒了主人。
葬禮上,來吊喪的鄰居親戚都喝起酒來,女人們圍著一桌嘮家常,男人們直接搬來了麻將桌。
小舅和舅媽忙進忙出,媽媽和二姨則是在熱鬨中跪坐在外婆的棺材前泣不成聲。
我也哭,但舅媽不讓,她把一雙兒女塞到我身邊,讓我帶著弟弟妹妹到小孩那桌,沒事彆出來搗亂。
我一邊哭,一邊給未來qq星兒童奶插上吸管,遞到了弟弟妹妹的手中。
親戚們指著我調笑起來。
我知道他們不難過,在他們看來,外婆是睡著過世的,無病無災,勉強算得上喜喪。
我哭到眼睛看不清東西,在飯桌上甚至乾嘔起來。
一桌子席麵全是平日裡吃不上的大魚大肉,香味直撲我鼻子,可我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已經不能像外公去世時一樣懵懵懂懂的過去了。
我知道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外婆了。
一直和外婆相依為命,我那天開始擔心起了自己的未來。
沒有外婆對我來說,和沒有了家,有什麼分彆?
那天深夜一點多,收拾完席麵的姐弟三人終於圍坐在一起,開始以我為中心商量起來。
小舅:“媽是替大姐養著秋秋,現在也該給秋秋把戶口轉回去了吧。”
二姨:“大姐,不是我說你,秋秋怎麼也是你親閨女。”
媽媽:“我家裡也難呀,夏夏那個身體,你們不知道嗎?哪有錢養多一個”
生都生了,說不養就不養。
我就躲在牆根,恨的牙癢癢,但又怕的直發抖。
外婆過世,姐姐和妹妹都沒來,而我就在這裡,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要我。
淚水不停在眼眶裡打轉,眼睛因為哭多了而刺痛的厲害。
我才發現,沒有外婆,我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
以前沒人要,以後也沒人要,永遠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我不理解,也不想接受,為什麼是我,永遠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