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老娘哭著說:“我兒不壞……是他們逼的!”
那天之後,羅偉剛就沒了。
一個連同類都能當牲口賣的瘋子,會在乎一個警察的命?
他隻在乎,誰碰了他娘。
所以他回來了。
他用最狠的手段,告訴所有人——
碰我娘,就得死。
警車堵滿了村口。
軍卡一停,特警武警跳下來,黑壓壓一片,槍口對準那扇斑駁的木門。
像押送死刑犯。
可門裡,坐著的,是個連拐杖都拄不穩的老太太。
用得著這麼大陣仗?
抓個魏廣東,都動了特種部隊。
現在這陣勢,怕不是要平一座山。
莊岩踏進院子。
“汪——!”
一隻瘦得皮包骨的老土狗衝出來狂叫。
莊岩隻瞟了一眼。
那狗瞬間啞了。
喉嚨像被掐住,渾身發抖,夾著尾巴,一頭鑽進狗窩,連頭都不敢露。
為什麼?
不是狗慫。
是它,聞到了殺氣。
是莊岩,開過係統技能——
“暴熊之力”。
門吱呀一響。
一個佝僂的老頭從屋裡探出頭,渾濁眼睛掃過來:“找誰?”
“孟曼麗。”莊岩掏出證件,聲音不帶起伏,“警察。”
老頭一哆嗦,嘴唇抖了兩下,顫巍巍拉開門。
兩人一進去,院外,槍口已經鎖死了每一寸土地。
沒人說話。
沒人動。
風都停了。
屋子裡,飄著淡淡的中藥味。
和……一種久未開窗的、發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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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老屋的地,全是水泥糊的,一腳下去都帶灰。
灶台在屋外,炕燒得滾燙,屋裡頭油煙灰末兒亂飄,整間房跟沒打掃過似的,黑黢黢的。
可董家不一樣。
地板是實木的,亮得能照出人影兒。
沒炕,沒爐子,牆裡頭藏著個小油鍋爐,暖氣悄無聲息地散著。
廚房不是柴火灶,是煤氣灶配抽油煙機,空調嗡嗡地吹著冷風。
哪兒像農村?這分明是城裡的精裝房!
莊岩掃了兩眼,心裡頭咯噔一下——這裝修,少說也得幾十萬。
就那地板,沒五六萬根本拿不下來。
他臉上的溫度,像被冰鎮過。
每一塊磚,每一塊板,都是用彆人的命換的。
走進正廳,沙發上坐著個老太太。
穿著高檔絲絨袍子,頭發梳得一絲不亂,手裡捏著遙控器,電視裡放著八點檔言情劇。
看臉,頂多五十出頭。
可誰都知道,她六十七了。
她沒看莊岩,眼神像口深井,靜得讓人發毛。
那種靜,不是淡定,是看夠了血,見慣了死,心早涼透了。
——孟曼麗。
“他們是警察。”老伴兒低聲說了一句。
“警察?”
孟曼麗慢慢抬眼,嘴角一扯,冷得像臘月的霜:“又來乾什麼?欺負我這把老骨頭?我都說了,我兒子去哪兒了?我不知道!”
莊岩沒接話,直接盯著她的眼睛。
“彆演了。”他聲音輕得像片雪,“你這種眼睛,不可能罵人。
你從不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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