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的嘴唇微微抖動,仿佛在努力隱藏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秦蒼的直視像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他那層早已破碎的偽裝。
“你錯了,指揮官。”劉三低頭,冷笑了一聲,“我從未背叛過你,也從未有過什麼交易。”
然而,秦蒼不再相信劉三的話。他緩緩靠近,語氣變得愈加堅決:“你不需要再隱瞞了。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麵與人接觸,而這些行為,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自己。”
劉三愣住了,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內心的壓力越來越大。秦蒼的判斷,不僅僅是理智上的洞察,更像是某種心底深處的直覺。曾經的劉三,是那麼果敢堅定,而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某種不安和困惑。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嗎?”秦蒼的聲音變得更加冷靜,“你知道,劉三,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足夠的證據,你再也沒有辦法自圓其說。”
劉三的眼神開始有些閃爍,他低下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秦蒼看得出,劉三的內心已經動搖,他想要辯解,卻又發現自己無法找到合適的詞彙。那種深深的焦慮和不安,漸漸彌漫在他的臉上。
“你並沒有什麼可以為自己辯護的理由。”秦蒼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早已經背離了我們的初衷。”
劉三的心中湧上一股巨大的憤怒與無奈,他抬起頭,直視秦蒼的眼睛,語氣低沉:“你說得對,我確實有過接觸,但那並非是背叛。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然而,秦蒼並沒有被他那種幾乎帶著哀求的眼神所動。他知道,劉三的心中早已不再單純,哪怕他嘴裡說的是辯解的話,內心的波動卻顯而易見。
不遠處,小虎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氣氛的緊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作為秦蒼的忠誠部下,他早就知道,劉三已經不再是他們曾經的同伴。儘管心中仍有些許不舍,但眼前的局勢已經無法再回頭。
“小虎,監視他。”秦蒼突然轉過頭,冷冷地對小虎說道。
小虎的心中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終於無法再對劉三心存幻想了。“是,指揮官。”他咬了咬牙,暗暗下定決心,自己的忠誠隻有一個方向,而劉三,再也不能成為他們的信任所在。
然而,在秦蒼做出決定之前,他又轉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劉三,那眼神中帶著幾分悲憫。“劉三,我真的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你知道,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信任,那份情誼,不該這麼輕易被摧毀。”
劉三愣住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緊握的雙拳,內心的掙紮越來越強烈。秦蒼的眼神,讓他無法再逃避心底那份不安。他知道,秦蒼並非簡單地懷疑自己,而是看透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矛盾。自己是否還能回頭?如果能,是否還有機會修複這段破裂的關係?
但是,劉三心中更清楚的是,自己已經深陷其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經過數日的觀察,秦蒼與小虎悄悄地埋伏在劉三的周圍,監視著他的每一個舉動。夜晚,劉三外出的頻率越來越高,而每次外出的地點,似乎都沒有明確的目的。秦蒼早已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這次都要徹底查清楚劉三到底在做什麼。
夜深了,營地裡隻剩下零星的幾個人在值守,秦蒼和小虎穿過黑暗,悄無聲息地向劉三的帳篷靠近。月光透過濃密的雲層灑在地上,空氣冷冽得像刀刃,劃過皮膚,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們蹲下身,隱藏在一片灌木叢中,目光緊緊鎖定著劉三的帳篷。秦蒼的心臟劇烈跳動,雖然外表看起來依舊冷靜,但內心的壓力卻像一座大山壓在胸口,讓他無法輕鬆呼吸。
“小虎,記住,千萬不要暴露身份。”秦蒼低聲說道,聲音幾乎與風聲融為一體。
“明白。”小虎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雖然他們已經放棄了對劉三的信任,但心中的疑惑仍未解開,今晚,他們必須徹底弄清楚劉三的真實動機。
“天狼收到,立即撤退,坐標返回點為南線林口,次級任務終止,主任務推遲,等待後續指令。”
簡短,冷靜,沒有解釋,像往常一樣。
他盯著那幾行代號編寫的信息,神色陰鬱了下來。
撤退?現在?他強忍下湧上心頭的煩躁與不甘。撤退意味著放棄目前的跟蹤調查,也可能意味著……徹底斷了劉三的線索。
他的腦中迅速回蕩著昨夜的畫麵——圖紙、密談、四人接頭,還有劉三消失的身影。他不相信那隻是巧合,更不信這是個可以“終止”的任務。
可命令就是命令,毫無商量餘地。他很清楚,若貿然違抗,不止他自己會成為棄子,甚至連小虎都會牽連進去。
他緩緩起身,把收報機重新裝回背包,動作僵硬卻小心。小虎這時也靠了過來,眨著眼看他。
“出什麼事了?”
秦蒼咽了口唾沫,語氣淡然,“上頭的命令,咱們得撤了。”
“撤?那……劉三哥怎麼辦?”小虎的聲音一下子急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臉上寫著無法接受的錯愕。
“我也想知道。”秦蒼盯著林外的方向,沉聲說,“可這命令一來,咱現在也動不了他。”
“那我們就這麼走?我們……我們就看著他留在那裡,萬一他……”
“我說了,動不了。”秦蒼打斷了他,語氣不自覺地冷硬下來,“現在不是我們決定的時候。”
小虎咬著牙,半晌沒再說話,隻是低下頭,把手裡的小刀收進布套,動作卻異常緩慢。他的眼神黯淡了,像隻被困住的小獸,滿心鬱悶卻又無從發泄。
秦蒼知道,他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自己何嘗不是心如刀絞?可就是這樣,他才必須穩住。一個人的意誌動搖沒什麼,兩個人一起亂,那就是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