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追兵聲越來越近,警犬的叫聲幾乎就在身後撕裂空氣。小虎回頭一眼,心裡頓時咯噔一沉——黑暗中,幾隻黑影已經越過灌木,正直線撲來!
小虎心裡升起一股狠意,他咬緊牙關,忽然拔出腰間的短刀,迅速在身後的小道上劃出一道血口子,將隨身攜帶的一點煙粉撒了出去。
濃烈的血腥味混著煙粉,立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秦蒼一眼瞥見,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他知道,小虎這一招雖然危險,但卻能有效擾亂警犬的嗅覺,爭取哪怕幾十秒的時間——在生死邊緣,每一秒都是黃金。
終於,他們衝到了石坡前。
秦蒼一個箭步竄上坡頂,迅速回頭掃了一眼,確定主力大部隊都跟上來了,才壓低聲音喝道:“分兩路,掩護前行!快!”
隊伍迅速分散開,小虎緊跟著秦蒼,身形矯健地翻過一道道岩石,泥濘中,幾乎是憑著本能與求生欲在前進。
耳邊,敵人的喊殺聲混著犬吠聲已經近得仿佛能感覺到呼吸。
小虎心臟狂跳,腿上的傷口撕裂般疼痛,但他咬著牙一聲不吭,隻盯著前方秦蒼的背影。
他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能丟下!不能死在這裡!
忽然,前方出現一道巨大的斷崖,崖下是黑漆漆的深淵,連回音都聽不見。
秦蒼站在崖邊,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冷峻如刀,低聲問:“敢跳嗎?”
小虎眼睛都紅了,臉上掛著泥水與血絲,他沒有絲毫猶豫,咬牙吼道:“敢!”
小虎的肩膀磕在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劇痛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但他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爬起來,哪怕身上仿佛每一寸骨頭都在抗議。
秦蒼滾了兩圈後迅速穩住了身形,立刻半蹲起身,第一時間不是查看自己的傷勢,而是回頭尋找小虎。
“小虎!”
他壓低聲音,卻帶著焦急。
“在……在這兒!”小虎咳了幾下,聲音帶著沙啞,但清醒。
秦蒼長出一口氣,快步上前,一把將小虎拽了起來。手掌接觸到少年冰冷濕滑的手臂時,他心中劃過一絲隱隱的疼惜,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波動。
“能走麼?”秦蒼盯著小虎的眼睛,聲音低沉有力。
小虎咬緊牙,點了點頭:“能!”
即使疼得滿臉發白,他也沒有叫一聲苦。
秦蒼心裡一沉。小虎的性子太倔了,這種倔強是種力量,也是危險——有時候,受傷的人最怕硬撐。可眼下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秦蒼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小虎的肩膀,扶著他繼續前行。
穀底的霧氣更濃,四周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斷裂的石塊與被風蝕得千瘡百孔的樹樁。夜色如一張沉重的幕布,將所有細節吞噬。他們必須儘快找個落腳地,否則遲早被追兵逼上絕路。
穿過一片布滿碎石的緩坡後,秦蒼敏銳地捕捉到遠處似乎有點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