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臉色陡變,飛快將箱子合上,爬出洞口。剛躍出地麵,便看到一名陌生男子正用槍指著小虎,那人戴著帽子,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你來得比我們預想的早些。”男人開口,聲音低沉,“不過也好,省得我們再費力找你。”
秦蒼握緊了匕首,眼神鋒利得幾乎能破冰:“你是誰?”
“我們是誰不重要。”那人輕鬆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幾個從陰影中現身的黑衣人圍住他們,“重要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小虎被按倒在地,掙紮著大喊:“秦哥,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動手前,先用了什麼煙霧,我腦子嗡的一下就——”
“彆說了。”秦蒼輕聲道,緩緩站起,身子擋在小虎前方。他知道,正麵對抗不是上策,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清理者,而是那計劃裡專為收尾設定的“終端”,他們冷靜、專業、沒有情感。
“你們不該動手的。”秦蒼低聲說,語氣裡忽然帶上了一絲危險的冷意,“現在動手,就是開戰。”
他猛然出手,匕首劃破空氣,宛如雷電在暗夜中劃出第一道光!
戰鬥,在寂靜的祠堂中驟然爆發。空氣中交錯著刀光、低吼與奔騰的腳步聲。沒有誰退縮,隻有生與死、輸與贏,在這一刻決出。
鮮明的戰鬥經驗在此刻完全展現出來,秦蒼的動作快得幾乎不可捕捉,每一擊都精準、冷冽,宛如野獸本能的反撲。他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不能戀戰。敵人的人數遠比他們多,而且很可能還有第二波,第三波伏兵。
他需要找掩體,需要空間,需要喘息,更需要重新掌控主動。
“小虎,往東側破牆衝!”他低喝一聲。
那道牆,是他在進祠堂前就已注意到的薄弱點,外麵連著一片廢棄的香火台和供奉台,雜草叢生,是天然的遮掩。他衝過去的那一刻,心中已經計算出敵人的射擊角度、可供躲避的障礙物,以及……如果必須逃生的路線。
小虎聽到命令,沒再猶豫,強忍著頭暈目眩爬起來,踉蹌奔向那麵殘牆。身後子彈飛射,擦著他耳邊而過,有一發甚至將他側腰的衣服撕開,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低吼一聲,但他沒停。
秦蒼則像一道影子,掠過戰圈,將那名想要補槍的黑衣人直接摁倒,手刀封喉。他沒有回頭看對方是否斷氣,也不必確認。他太清楚自己的力度和角度,敵人的眼神在瞬間空洞下來,那是一種生命被割斷的清晰信號。
他抓起掉落的槍,動作乾淨利落地換上彈夾,然後轉身掩護小虎。他沒有射殺,而是專挑敵人腿部、肩部的位置。不是手下留情,而是他知道,這些人是來“終結”信息的,若能活捉一兩個,說不定能撬開更大的秘密。
“快了,再快點!”他壓低聲音咆哮。
小虎終於翻過那麵牆,一頭栽進滿是藤蔓的矮林中。他剛想起身,就見秦蒼翻身躍過,緊接著又是兩聲悶響,那是彈藥擊中石壁的聲音。兩人順勢滾入供奉台後的草叢,秦蒼用力拉起雜草,把兩人掩蓋得嚴嚴實實。
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極其重要。小虎的肩膀貼在地麵,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他咬牙強忍著想咳嗽的衝動,全身緊繃,仿佛一隻躲在洞穴中等待捕獵者離去的小獸。
秦蒼則趴在他一側,目光冷靜地透過縫隙觀察祠堂的方向。追兵已經衝進了祠堂,明顯對他們逃脫毫無預料。他們沒有立即四散搜尋,而是開始在內部布設,顯然對祠堂本身還有其他安排。
秦蒼心裡迅速形成了一幅新的局勢圖。
“他們不是隻為我們來的。”他低聲說,聲音像石頭磨過刀鋒,帶著壓抑的憤怒與清晰的判斷,“他們在布防。這祠堂,是他們的節點之一,也是他們的引爆點。”
“引爆?”小虎滿臉汗水,聲音發顫。
“某種意義上的清除措施。”秦蒼緩緩說道,“你看他們的動作,太熟練了,這是標準的封鎖流程。他們不隻是追殺我們,是要把這裡完全抹去。”
小虎驚駭地看著他,喉結劇烈滾動:“那我們還留著乾什麼?”
“找出口。”秦蒼低頭,看了一眼草叢下露出的一截青石路,“這裡不是天然形成的。這些石頭,從排列角度看,是通往祠堂外祭台的密道一部分。”
他頓了頓,補充道:“若我猜得不錯,出口在東南方向,大概兩百米內。”
說完,他便貓著身子,慢慢順著石路摸索前行。小虎咬咬牙,咬住衣角跟上,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點聲音。
兩人就這樣,在灌木和草叢的掩護下,如幽靈一般貼地滑行。他們穿過一片被藤蔓纏繞的供奉殘跡,繞過幾塊倒塌的石雕,終於在一塊青石碑後方發現了一個塌陷的入口。
入口小到隻能容納一人匍匐前行,但裡麵隱隱透出一絲冷風,說明通道尚未徹底封死。
“你先。”秦蒼揮手,小虎連忙鑽入。
他回頭看了一眼祠堂方向,那些黑衣人似乎仍在內部搜查,有幾人已向外移動,卻尚未察覺到他們真正逃走的方向。
他鑽入通道,手中槍口始終向前。這通道極其狹窄,僅能側身前行,牆壁潮濕,石磚帶著歲月的苔痕,每一步都滑得令人膽寒。小虎在前方打著輕微的呼哨節奏,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一旦停止,就代表前方有情況。
五十米、七十米、一百米……前方終於有了亮光。
他們爬出通道,是一處山體凹陷的隱秘洞窟。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泥土氣息,洞壁上掛著些殘破的蠟燭與符紙,顯然早就被人用過。秦蒼一眼便看出,這裡曾是某種祭壇或密會之所。
但他沒時間去研究這些。他靠著洞口的岩石坐下,長出一口氣。
他的手還在抖,眼中卻沒有一絲慌亂。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那群黑衣人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而他們,也終於站在了這盤棋局的邊緣。
“秦哥……”小虎側頭看他,聲音啞啞的,“我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