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劉三一瘸一拐地衝過來,臉色蒼白但目光炯炯,“秦哥,我還能堅持。”
秦蒼點了點頭,順手將彈匣遞給他,“彆逞強,後麵還有人替你頂。”
“我知道。”劉三咬牙,神情中滿是倔強,“我死不了,死不了!”
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頰,也照亮了他眼中的火焰。秦蒼看著這張被戰爭染得滿是滄桑的臉,心頭一陣刺痛。無論如何,這家夥是他的夥伴,是他這群孤軍奮戰中的最後一道屏障。
“彆讓敵人知道我們有多脆弱。”秦蒼喃喃自語,“他們會一擊擊垮我們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太多,因為敵人一旦發現他的存在,就會集中火力狙殺。這個身份如同幽靈一般,既是他最大的優勢,也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
他的腦海裡開始浮現出無數退路和突圍路線,思考著如何利用地形的優勢,如何調配有限的彈藥和人力,儘可能拖延敵人的進攻。
“我不能死。”他暗自下定決心,“不能讓兄弟們失望,不能讓這場混亂葬送了所有人的希望。”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敵軍似乎有增援趕來。秦蒼的眉頭緊蹙,知道時間不多了。
“劉三,準備撤退信號。”他低聲交代,“我們要分散行動,減少損失。”
劉三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咱們來個鬼魅般的撤退。”
“記住,千萬彆慌亂。”秦蒼最後提醒,“這場戰鬥,隻能贏,不能輸。”
天早已黑透,烏雲壓得低,星月被遮得死死的,偶有一兩點微光從雲隙灑落,映在他那把磨損嚴重的步槍上。槍管已磨出亮光,像一根藏在野獸牙縫中的鋒針,靜靜等待著獵物靠近。
他始終沒上樓。那棟高處的木樓早就被敵人鎖定為重點偵查點,若他出現在那裡,就等於把自己綁在了火線上。秦蒼深知這一點。
他不是那種會拿自己命去拚概率的人。
“敵人喜歡看高點,他們的眼睛也隻盯著高點,”他曾低聲對劉三說過,“所以真正的機會,往往藏在地麵最臟、最臭、最被忽略的地方。”
此刻,那支敵方巡查小隊剛剛繞過前院,腳步踏過殘磚與木屑,聲音細碎卻有規律。
秦蒼仰頭看了一眼半塌的窗框,從那裡可以瞥見院中一角。他靜靜觀察了數秒,便低下頭,手指在槍身上敲擊了一下——那是暗號。幾秒後,對麵另一座斷壁殘垣後亮起一束微不可察的紅光。
劉三收到信號了。
秦蒼沒動,隻是眯著眼,盯著那幾個走進院子的敵人。
他們動作謹慎,每一步都試圖踩在乾燥地帶以減小聲響,可腳下泥水始終出賣了他們。那種“哧——哧”的聲響,在夜裡極刺耳。秦蒼輕輕調了下呼吸,心頭冷靜得可怕。
“三個,不是五個。”
他第一時間確認敵人數量。
“帶一名機槍手,一名偵察兵,還有一人手中拿著地圖,是隊長。走位靠中,說明他們的防守意識薄弱。”
這些細節,彆人也許根本注意不到,但在秦蒼眼裡,每一處位置,每一個動作,都是破綻。
他耐著性子沒開槍,他知道自己隻要一動,便會被對方外層警戒聽到槍聲,那樣便失去隱蔽的優勢。現在的目標不是殺人,是讓敵人自己走進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