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耗子從他腳邊竄出，在地上一滾，撲進遠處木樁縫隙中。他沒動，眼神卻緊了緊。
敵人中的隊長似乎聽到了響動，抬手做了個手勢，幾人立刻蹲下，四下搜索。
秦蒼緩緩把身體往後縮了半寸，貼緊牆體的動作極其緩慢，連肌肉都不敢繃太緊。他能感覺到自己背後衣服滲出了細汗，冷風一吹，順著後背直灌心窩，但他沒有顫抖，反而咬牙強忍著讓自己體溫恢複恒定。
“彆過來……彆再靠近……”他在心中暗念。
一旦靠得太近，他就得搏命了。
敵人那隊長忽然舉槍，指向屋內某處的陰影，慢慢靠近，臉上的肌肉緊繃成一條條硬線。
秦蒼的喉結動了動，手指已經搭在扳機上，呼吸壓低到了極致。隻差一點，隻要再往前一步，他就不得不爆發。
但敵人似乎猶豫了。他們在那陰影前停住，隊長用槍柄輕敲地麵，發出“哐哐”的聲響，然後手一揮，示意後撤。
“慫了。”秦蒼在心裡暗道一聲，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他不知這是好運還是敵人經驗尚淺，總之，他們走了——暫時。
隨著敵人撤離腳步漸遠，他終於放鬆了一點，但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這隻是前哨偵察，真正的大部隊仍在後方潛伏，等著這一點點信息去構建他們的攻擊計劃。
“他們在找主力位置。”秦蒼低聲自語，“但我們沒主力，隻有這幾個殘兵。”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頭卻毫無動搖。他已經在心裡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布置——兵不在多，關鍵在於迷局。
他再次用指節在槍托上敲了三下，三長一下，表示“誘敵深入”。
遠處，劉三點亮一塊隨身帶的反光鏡，借著火光將反射晃向一處堆滿碎木與布條的破牆，那是他們布置的誘陣之一——裡麵藏著幾支殘破武器與空包彈，假裝是他們主力集結點。
“你敢來，我就敢把你埋。”秦蒼在心中默默許下這個誓言。
他從地上起身，一步步在石塊與斷木之間穿行，動作極輕，仿佛腳底生風。他每走一步都要先用槍刺在地麵探一下，再將腳落下，避免踩到鬆動地麵發出聲響。
走到一處屋簷下，他看見一名戰士正貓在角落擦拭手中的步槍，臉上沾著血跡，呼吸急促。
“還行嗎？”秦蒼問。
戰士點點頭，眼神有些恍惚，“剛才差點兒……差點被他們發現。”
“沒事。”秦蒼蹲下來，拍了拍他肩膀，“冷靜點，今晚是關鍵，咱們得撐住。”
那戰士似乎受到了鼓舞，臉色稍稍好轉。
“聽我命令，撤到東邊山溝，重新布防。”秦蒼低聲交代，“帶上重火器，還有炸雷，全帶。”
“是。”
他不敢多言，轉身帶人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