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去。”謝經年掀開被子下了榻,穿著雪白的寢衣向她走來,高大的身形被燭光照出巨大的影子,感覺整個屋子都被他填滿了。
楚煙感到一陣無形的壓迫感,紅著臉向後縮了縮。
“怎麼,你害羞啊?”
謝經年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小姑娘可能會難為情,可他話已經說出口,不可能再收回,就找補道:“人之常情,沒什麼可害羞的,走吧,忍得久了會出毛病的。”
楚煙:“……”
他還不如不找補。
謝經年點了盞氣死風燈,又取下衣架上的披風給楚煙披上,向她伸出手:“外麵黑,你不熟悉路,我牽著你。”
楚煙的羞恥心已經被他折騰得差不多,便坦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他的手有些粗糙,掌心有一層薄繭,乾燥有力,又特彆溫暖。
被這樣一隻手牽著,再黑的夜都不會害怕。
出了門,夜風席席而來,雖然很涼,但並不刺骨。
西邊天際一彎淺淡月牙。
謝經年抬頭看了看,說:“月亮再圓的時候,天就暖和了,到時候我教你騎馬。”
他還記著這事。
楚煙偏頭看他,心裡暖暖的,感覺吹到身上的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謝經年又說:“你沒有騎裝,明天我讓人給你做兩套,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楚煙從沒穿過騎裝,反問他:“侯爺覺得我穿什麼顏色好看?”
“都好看。”謝經年不假思索,“你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楚煙笑起來:“侯爺是真心話,還是敷衍我?”
“當然是真心話。”謝經年也笑了,“要不就做一套黑的,一套紅的,黑的颯爽,紅的亮眼,你換著穿。”
“好,就依侯爺。”
楚煙順從點頭,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他已故的夫人。
不知道他對那位夫人,是不是也這樣溫柔體貼?
他十幾年不續弦,也不全是因為謝蘭舟搗亂吧?
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放不下,忘不了?
這樣想著,楚煙心裡莫名有些酸澀,有種想問一問他的衝動。
但她很快就壓下了這個衝動,感覺不管從哪方麵來說,現在都不適合提起這個話題。
還是再等等吧!
茅廁在春山居最偏僻的角落裡,謝經年把楚煙帶到門口,把手裡的燈盞遞給她,怕她尷尬,特地走了遠些。
侯府的茅廁不是一般的講究,裡麵放著清新空氣的花草,牆上掛著香袋,有水盆,有絲帕,還有香胰子,掛衣裳燈籠的鉤子都是沉香木的。
楚煙感慨了一番,從裡麵出來,一身輕鬆,經過這一遭,在謝經年麵前臉皮更厚了幾分。
兩人沿著來路慢慢往回走,早春的夜風裡似乎攜帶著不知名的花草清香,謝經年說:“這樣的夜最適合喝酒,等哪天閒了,叫上蘭舟,我們對月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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