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經年走後,楚煙直接帶著謝芳菲姐妹幾個去了管事堂。
謝蘭舟則遵守約定,和沈琢玉一起去了鋪子裡。
臨走時又對楚煙說了一番豪言壯語,說今天必定要讓楚煙見識見識自己的經商才能。
楚煙壓根沒放在心上,隻希望他能在鋪子裡老老實實的,不要調皮搗蛋,不要一言不合跟顧客打起來就好。
謝芳菲老早就說要找楚煙玩,大夫人一直拘著她不讓她來,如今祖母發了話,讓她們姐妹幾個跟著二嬸嬸學管家,她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大房有三個女孩兒,她是最小的一個,上麵兩個姐姐都是庶女,大姐已經嫁人,二姐也定好了親事。
三房也有三個女孩兒,最大的嫡女嫁了人,剩下一個嫡女一個庶女待字閨中。
楚煙和她們都不熟,唯一臉熟的就是謝芳菲。
不過也沒關係,女孩子們正是活潑愛玩的年紀,說說笑笑的很快就親熱起來。
況且來之前她們也是被母親和祖母叮囑過的,說二嬸嬸(二伯母)是個很有才能的人,頭腦清醒,為人大度,管家看賬也是一把好手。
讓她們彆存著傲慢的心思,要把心態放平,好生跟著二嬸嬸(二伯母)學本事,但凡能學到她的三五成,將來在婆家都能橫著走。
這話倒也不假,二嬸嬸(二伯母)自從嫁進來,在婆家娘家乾的這些事,幾個女孩子也都是知道的,她確實不管到哪兒都橫著走。
可她之所以能橫著走,是因為有二叔(二伯父)在後麵給她撐腰。
像二叔(二伯父)這樣的男人,全天下也就這麼一個,她們將來還不定嫁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謝芳菲心直口快,當場就把自己的心裡話問了出來:
“二嬸嬸,管家看賬這些,我們早就跟著母親學過了,你教教我們,怎麼樣才能在婆家橫著走?”
楚煙:“……”
什麼叫橫著走?
原來她在侯府眾人眼裡,就是這麼個形象嗎?
她有點哭笑不得:“我也很溫柔的好吧,就是表現的方式不一樣,你二叔對我好,就是因為我溫柔體貼。”
幾個女孩子彼此對視一眼,全都捂著嘴嘻嘻笑。
楚煙:“好吧,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我真沒有橫著走,頂多就是得理不饒人而已。”
幾個女孩子笑得更大聲了。
楚煙:“……”
看來她在侯府的形象確實不怎麼樣。
可是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反正她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
她清了清嗓子,認真開始教學:“我之所以能橫著走,歸根結底是因為我有底氣。
我為什麼有底氣,是因為我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把柄在彆人手裡。
這就跟當官是一個道理,你兩袖清風,才能一身正氣,你貪贓枉法,必定心懷鬼胎,草木皆兵。
和我相比,你們其實應該更有底氣,我隻是一個五品官家的姑娘,而你們出身名門,天生高貴,哪怕庶出,也是彆家姑娘望塵莫及的。
有了這樣的身份,隻要不做虧心事,嫁到什麼樣的婆家,都能挺直腰杆做人。
再一個,嫁了人也不要一味的賢良淑德,不要為了在夫君和婆婆麵前落個好名聲就一味地忍讓。
忍到最後,你也就隻剩下個好名聲,彆的什麼都撈不著,興許還撈一肚子氣。”
幾個姑娘都停止了嬉笑,認真聽她說話。
她的話也沒什麼大道理,卻能讓人聽得進去。
不像母親整天絮絮叨叨,翻來覆去就是你這個不會,那個不會,還死強死強的,將來嫁到婆家可如何是好。
好像女孩子嫁到婆家,就是為了任勞任怨乾苦力似的。
如二嬸嬸(二伯母)所言,她們出身名門,天生高貴,隻要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
謝芳菲連連點頭:“二嬸嬸說得對,那些人和咱們家聯姻,為的就是咱們侯府的門第,而不是為了討個老媽子回去乾活,否則要那些丫頭仆婦乾什麼?”
“正是這個理兒。”楚煙說,“做主母的,偶爾為夫君洗手做羹湯那是情趣,要是天天做,豈不成了免費的廚娘?
總之不管到什麼時候,你們都要記住,娘家是你們最硬的腰杆子,有娘家的父母兄弟在,誰也休想讓你們受委屈。
但有個前提也要牢記,自家兄弟姐妹要團結一心,坦誠相待,不生齟齬,出了事才會有人幫你。
這也就是俗稱的抱團,一家子骨肉抱成團,才能共同抵擋外麵的風雨,明白了嗎?”
幾個女孩子都鄭重點頭:“多謝二嬸嬸(二伯母)教誨,我們明白了。”
謝芳菲佩服之餘,又問楚煙:“二嬸嬸比我們也大不了幾歲,怎麼懂得這麼多道理?”
楚煙笑了笑:“看多了就懂了,我母親就是那種任勞任怨最後什麼也沒撈著的人。”
其實,母親的事她早就記不清了,她說的,是上輩子的她自己。
雖然她是不得已才為賀良辰做了那麼多事,可她在賀良辰眼裡,不就是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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