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賀良辰在劉嬤嬤的幫助下,把楚月的屍體帶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馬車停在門口,幾個家丁直接把屍體抬進去,沒有讓人發現。
賀良辰的母親和妹妹卻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死了?”賀良辰的母親心驚肉跳地問道。
賀良辰看了眼劉嬤嬤。
劉嬤嬤唯恐他說漏了嘴,拿帕子抹著眼淚道:“二姑娘看到我們老爺病危,心中悲痛,思及剛去世不久的母親,更是悲從中來,一時情緒激動,就哭倒在了老爺床前,我們以為她隻是暫時昏厥,誰知她就這樣去了……”
劉嬤嬤邊說邊哭,傷心欲絕:“我們二姑娘真是可憐,本想著姑爺金榜題名,她今後要過好日子了,誰知她福薄命薄,姑爺還沒上任,她就先去了,我可憐的二姑娘呀……”
她哭得這樣情真意切,若非賀良辰知道楚月的死因,真要相信她的話了。
賀母與賀美景對視一眼,將信將疑的同時,又都暗自歡喜。
反正她們都不喜歡楚月,都覺得她配不上賀良辰,死了正好。
因此她們誰也不打算追究,假模假樣地哭了一陣子,客客氣氣地把劉嬤嬤送了出去。
等劉嬤嬤一走,兩人關起門來就笑了。
“兒啊,你可真是好命,人都說升官發財死老婆,你剛中了進士,這瘋婆子就死了,可見老天爺都在幫你。”
“是啊哥哥,這瘋婆子死了,再也沒有人罵咱們了,等你當了官,咱們一家三口就有好日子過了。”
賀良辰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她們口中說出來的。
雖然他也討厭楚月,後麵甚至不得已把楚月關了起來,可他從來沒想過讓楚月死。
他承認他自私,人都是自私的,但自私要有限度,怎能如此不拿人命當回事?
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慈祥可親,自己的妹妹溫婉賢淑,原來她們的內心竟然是這樣的殘忍。
他突然想起楚月說的前世今生。
今生的她們如此對待楚月,前世的她們是不是也這樣對待楚煙?
所以,楚煙這輩子寧願嫁給一個老男人都不願嫁給他,也是因為母親和妹妹的原因嗎?
楚煙有沒有可能也像楚月那樣,發現了自己和妹妹的事情?
賀良辰腦子嗡的一聲,渾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來。
明明楚煙不在眼前,他卻羞愧得臉頰發燙,無地自容。
他一次次地出現在楚煙麵前,試圖引起楚煙的注意,或者說試圖從她那裡得到安慰,得到鼓勵,卻不知道,他的所有齷齪不堪楚煙都一清二楚。
當他出現在楚煙麵前時,楚煙是用什麼樣的眼光和心態看待他的?
會不會一邊和他假意客套,一邊在心裡鄙視他?
那些鼓勵他的話,是不是也是一種變相的嘲諷?
虧得自己還特意去侯府報喜,請錦繡侯幫忙疏通關係。
那時的楚煙又是怎麼看他的?
他真是丟人而不自知。
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臉麵留在京城?
此時此刻的他,巴不得遠遠的離開,省得在楚煙麵前丟人現眼。
賀母和賀美景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還在對著楚月的屍體歡喜慶祝。
“哥,咱們快把她埋了吧,埋了她,就再也沒有人礙我們的事了。”賀美景意有所指地說道。
賀母到現在也不知道兄妹兩個私下的關係,還興致勃勃道:“不能就這麼埋了,你哥如今已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們應該給你嫂子好好操辦喪事,還能趁機多收些禮金。”
賀良辰震驚之餘,急忙阻止:“我剛高中就死了妻子,難道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母親還是低調些吧,免得為兒子引禍上身。”
他心裡想著,萬一被有心人發現端倪,告到官府,官府來人查驗,楚月的死因就瞞不住了。
誰對誰錯姑且不論,到那時候鬨得滿城風雨,楚煙和錦繡侯府少不了麻煩,自己的麻煩更少不了。
因此,還是按照錦繡侯的意思,悄悄地埋了吧!
他看著母親和妹妹,心中五味雜陳。
等他把楚月埋葬之後,就去見楚煙和錦繡侯,告訴他們,自己不想留在京城了。
就讓母親和妹妹在京城吧,他隻想走得越遠越好。
劉嬤嬤從賀家回來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她去向楚煙回話,說賀良辰的母親和妹妹隻是哭了一會兒,看起來並不打算追究,請楚煙放心。
楚煙笑了笑:“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她們或許巴不得楚月死呢!”
劉嬤嬤愣了下,隨即歎了口氣:“老爺雖然隻是五品官,可咱們家一直風平浪靜的,多少年也沒出過什麼波折,今年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衝,好好的一個家,怎麼一下子就成這樣?”
“風平浪靜隻是表麵。”楚煙說,“所謂因果報應,早在姚氏對我母親生了異心,想取而代之的時候,這個因就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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