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什麼態度?”謝經年又要批評他,被楚煙一把拉住。
“侯爺,蘭舟不舒服,你就不要說他了,你去上值吧,我在這裡陪著他。”
“不用,我有二喜,不用你陪!”謝蘭舟麵朝裡,語氣生硬,“你們都走,彆在我跟前晃。”
謝經年不知道他又鬨什麼脾氣,聽他說話都帶著哭腔,不免又心疼,拉著他的手,軟乎了語氣跟他道歉:“好了好了,是爹的錯,爹不該在這個時候責怪你,你就原諒爹這一回,彆耍小性子了,好好養傷才是正經。”
他一口一個爹,謝蘭舟心裡五味雜陳,眼淚差點又掉出來。
他從小沒了娘,最依賴的就是這個爹,沒想到這個爹卻是假的。
他渾身酸軟,拚儘全力把自己的手從謝經華手裡抽出來,賭氣道:“走開,都走開,不要管我,也彆來煩我。”
謝經年見他軟硬不吃,無奈地看了楚煙一眼。
楚煙略一思索,拉著他向外走去。
謝蘭舟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出了門,強忍著沒有轉頭看,心裡幽怨地想,一點耐心都沒有,果然不是親爹,看來以前對他好都是假裝的。
謝經年跟著楚煙到了門外,發愁道:“蘭舟肯定有事兒,以前他生病總愛纏著我,現在卻隻想趕我走。我到底怎麼惹著他了?”
楚煙噓了一聲,又拉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小聲道:“蘭舟隻怕是知道咱們圓了房,跟侯爺鬨彆扭呢,侯爺還是先不要在他跟前晃了。”
謝經年愣住:“什麼意思,咱們圓房關他什麼事?”
楚煙說:“侯爺忘了嗎,蘭舟一直都不願意你續弦的,這段時間雖然勉強接納了我,也不是完全心無芥蒂。
眼下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侯爺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圓了房,他心裡肯定不好受,認為你這當爹的不重視他,不在乎他的感受,可不就鬨了脾氣嗎?”
謝經年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
“那怎麼著,他爹我都三十多了,難不成和媳婦圓個房還得征求他的意見,照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以後咱們每次在一起都要找他報備,事後還要讓他驗收一下?”
“……”楚煙也是哭笑不得,“報備驗收就算了吧,但眼下還是先給他一點緩衝的時間,沒辦法,誰叫你們把孩子養得這樣嬌氣呢!”
謝經年無奈歎氣:“這孩子確實被慣壞了,連他爹的房事都想管,算了,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你在這裡看著他吧,我去上值了,有什麼事叫人去衙署找我。”
“好,我會看好他的,侯爺放心去吧!”
楚煙目送他遠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回了謝蘭舟房裡。
謝蘭舟現在已經能精準地分辨出楚煙的腳步聲,聽到她去而複返,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同時腦海裡又響起三叔說的話,蘭舟,你個傻孩子,你被你爹和你繼母騙了,他們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告訴你。
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就算不是親生,告訴他又何妨,難道他會因此就不認他這個爹嗎?
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顧慮什麼?
如果他一直發現不了,他們是不是打算瞞他一輩子?
正想著,一隻溫熱柔軟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謝蘭舟心下一驚,強忍著沒敢動,假裝自己睡得很死。
楚煙的手在他額頭放了一會兒,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對宋大夫說:“還是很熱,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