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闔上眼,慢慢活動關節,調息運功,忽然間,心念一動,驀地睜眼,目光投向那鎏銀熏球——這香有問題,是迷香,會壓製內力。
她眉心一跳,迅速用袖口遮蓋住口鼻。
她思忖片刻,將那鎏銀熏球驀地揮向車簾外,接著倒在矮幾旁,裝成暈倒時將熏球砸開的假象。
鎏銀熏球順著車廂滾落在地,車夫很快勒停馬匹。
不多時,外麵傳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接著,車簾一動,有個男子走了進來。
車輪轆轆,馬車繼續行進。
這人輕輕推了推青城,見她毫無反應,將她扶起,緊緊攏入懷中。
青城背脊上頓時滾過一層寒栗,剛想動手,這才驚覺四肢無力,頭顱昏沉,好在腦子還清醒著。
青城心中暗驚,幸虧及時將迷香扔開,否則她現在定然已昏過去了。
如此又走了一陣,馬車終於停下,這人將她打橫抱起,一陣輕微的顛簸過後,她被放在一個軟塌上。
耳邊傳來搖櫓的吱呀聲和水花聲,身下輕晃,青城明白過來,這是在畫舫上。
一陣悉索聲後,這人上前,脫掉她的貂裘,又轉而去脫她腳上的鹿皮靴。
青城驀地睜眼,一躍而起,飛身踢向男子。
她吸入的迷香不多,如今已行動自如,隻是內力還未全然恢複。
這人猝不及防,被一腳踢到胸口,一時站立不穩,連退兩步。
他緩緩抬頭,一雙桃花眼半眯,眼底閃過一絲驚詫,輕歎道:“原來郡主早就醒了。”
青城眸底暗意湧動,沉聲道:“武陵王這是做什麼?”
武陵王唇角帶笑:“郡主的貂裘上都是未化的雪粒,裙裾儘濕,若是不換上乾衣,恐感風寒。”
青城見他避重就輕,索性直言:“我被內侍扶上馬車,原本是要回府,為何會在此處?武陵王為何也在?”
武陵王道:“今日我入宮麵見陛下,出宮時聽聞郡主被太後罰跪,似乎事關此次和親,便想當麵問問郡主。”
青城冷笑:“所以讓內侍將我送上你的馬車,還將我迷暈?”
武陵王道:“這實屬無奈之舉。郡主輕功不凡,若非剛才被迷倒,我又如何能留住郡主呢?”
他一頓,又道,“我查了很久,前些日子才想明白,原來中秋宴那日將我引去東宮的人竟是郡主。我自知不是郡主的對手,隻好用了些手段,還望郡主莫怪。”
武陵王隻要一一排除,遲早會發現端倪,故而青城並不意外,隻道:“你究竟要問什麼?”
“珩王拒婚,可是因為郡主?”
“不是。”
武陵王轉身,從一旁的箱籠中取出個紫檀木盒子遞過來:“郡主可還記得此物?”
當然記得,那是前不久他送給她的那盒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