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擰眉,上前一步,伸手卡住她的下頦,輕輕用力,捏開她的牙齒。
青城一震,抬眼凝望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什麼,她眼珠一轉,一眼便看到他掌心內側那道齒痕狀的血痂。
“殿下,你……”她眼睫輕顫,艱難開口,“這是臣女所咬?”
珩王緩緩收回手,道:“是我自作主張,非你之過,你不必自責。”
青城張了張口,實在不知如何接他的話,隻好閉口不言。
珩王盯著她,麵色漸漸嚴肅,道:“今日我會離開,押送魏正禮入京,過幾日等我回來,我有話對你說。你好好養傷,邯平和欒舟會留在此處。”
說完,也不等青城有反應,大步走了出去。
青城看著他的背影,手指慢慢蜷起,攥緊了身旁的衾被。
珩王本該早就將魏正禮押送入京,但不放心青城,一直等她清醒,才匆忙啟程。他帶著一行人日夜兼程,不出兩日,便抵達京城。
他帶著大理寺卿賀懋之和禦史大夫陸從勖徑直去往紫宸殿,將事情經過稟明魏帝,又呈上魏正禮和殺手的證詞。
看過證詞,魏帝氣得渾身顫抖,詹吉大驚,急忙上前攙扶,被他一把推開。
魏帝厲聲喝道:“懷王此刻就在榮妃處,命他即刻來紫宸殿,朕要親審。”
他一頓,叮囑道,“不要讓榮妃看出端倪,就說朕要問懷王有關年節慶賀之事。”
詹吉不敢耽擱,匆匆去辦。
珩王幾人退出紫宸殿,一路向宮外走去。
出了宮門口,賀懋之和陸從勖躬身告辭,珩王還禮,正要騎馬離開,內侍宋喜一路小跑追了過來。
他一臉急色道:“珩王殿下,陛下剛剛暈過去了,裴貴妃請殿下即刻入宮。”
珩王擰眉,道:“怎麼回事?”
宋喜道:“陛下親自審問懷王,不知說了些什麼,陛下急怒交加,叫來麒麟衛,將懷王關入景寧閣,不久便昏了過去。”
珩王思忖片刻,對著封義低語幾句,然後跟著宋喜匆匆入宮,他進到紫宸殿時,太醫剛行過針。
珩王詢問魏帝的病情,太醫表示,魏帝隻是一時氣急攻心,待靜氣心平便無大礙。
果然,過了半刻鐘,魏帝清醒過來,裴貴妃喜極而泣,連忙侍候魏帝服用湯藥。
藥有些苦,魏帝喝得直搖頭,揮揮手示意她退下,轉眼瞥見侍立一旁的珩王,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伸出手招呼珩王坐在榻邊。
珩王躬身上前,但並不敢坐,隻道:“陛下可好些?”
魏帝點頭,微微氣喘:“朕無礙……懷王已認罪,裴崢被害一事的確跟他有關,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給雲中騎一個交代。”
魏帝痛心疾首,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但……但刺殺肅王與魏正禮一事,懷王說他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