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淩霄早已經在府上到處走了一趟,將府內的地形和夜晚守衛的情況摸清了,然後又返回了鄧姝月的屋子。
他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無聲地靠近了守夜的丫鬟。就在那一瞬間,他以一種令人難以察覺的手法,迅速地在丫鬟的頭頂輕輕一拍。
那丫鬟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響,頭便一歪,身體失去平衡,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軟綿綿地倒向一側。
魯淩霄動作敏捷地扶住丫鬟,將她平穩地放在地上,確保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正在燃燒的蠟燭,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房門,閃身進入了屋內。
一進入房間,魯淩霄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寧靜的氛圍,屋內點過香,十分好聞。
屋內異常安靜,沒有絲毫的響動,隻有他手上的小蠟燭在靜靜燃燒,發出微弱的光芒。
房間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精致的床鋪,床幃低垂,隱隱透出一股溫馨的氣息。床邊小幾上,擺放著一些女孩子常用的物品——梳子、鏡子、香囊等,顯得十分雅致。
魯淩霄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桌上那根燃燒了一半的大蠟燭上。他邁步上前,毫不遲疑地用燭火點燃了房間裡那根大蠟燭。
房間內的光線逐漸明亮起來,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他緩步邁到床前,彎腰看了一眼正在睡夢中祥和的西和縣主,慢慢蹲下身子,仔細凝視著。
她真美。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床榻間,臉上潔白的肌膚在燭光下,發出瑩潤的光。
脫去一身釵環,卸去一切妝容,隻穿著素白的裡衣,她倒更有吸引力了。
魯淩霄的嘴角微微上揚,靜靜地看著,倒不忍叫醒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捏了一下又一下,她終於感覺到了,緩緩的睜開眼睛,等她看清眼前的人時,頓時驚坐起來。
“魯……”
話還沒說出,就被魯淩霄捂住了嘴。
“噓,小聲一點。是我。”
她眨巴著眼睛答應了,眼中滿是驚喜。
魯淩霄這才拿開捂住她嘴巴的手。
手剛拿開,西和縣主竟然整個人就撲了過來,直接摟著他的脖子,嚶嚶嚶的小聲啜泣起來,又是高興,又是傷心。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魯淩霄的心臟都漏了一拍。
很快,他反應過來,一把摟住她,安慰道:
“姝月,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西和縣主哭訴著。
“怎麼會,我一定會來找你的,隻要你沒有忘記我,我一定會找你的。”魯淩霄發誓道。
他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她這才想起什麼,不安的道:“外麵,還有丫鬟在。”
“放心吧,外麵的丫鬟都睡著了,天亮以前都不會醒過來的。”
西和縣主這才安心下來,又讓魯淩霄將那根大蠟燭滅了,以免外麵有人經過,會注意到。
魯淩霄頭也不回,手往蠟燭的方向一揮,蠟燭就忽的滅了。
西和縣主整個人就扒在魯淩霄的身上,她穿的是睡覺的衣服,質地極薄,領口也不似外出的衣裳那般嚴謹,胸前的雪白飽滿呼之欲出。
魯淩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剛剛經曆過親事,開了葷的。
“姝月,你跟我走吧。”他低啞著道。
西和縣主小臉一皺,哀道:“魯將軍,聽聞你已娶妻,倒是我一廂情願了。”
說完,又開始掉淚。
路淩霄心疼極了,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不要我走了,不得已接了聖旨,可是我對她並沒有感情。我心裡一直想的,隻有你。你跟我走吧。跟我去南邊。”
“那她呢?”
“她在京城陪著祖母。”
“你讓我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走?”西和縣主不滿。
“不是,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以後我不會再回京城了,在南邊,你就是我的夫人。”他慌忙道。
西和縣主沒有說話,她不滿意。
“姝月,你聽我說。我祖父年事已高,馬背上的生活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讓我回去娶親,也就是為了能將擔子交到我身上。天高皇帝遠,我帶你回去,你先用郭寶芝的身份生活,等你生下孩兒,母憑子貴,以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以後什麼都會給你。”
西和縣主想想白天朝廷那邊剛送來書信,是斥責她的京中言行的,並當場褫奪了她西和縣主的名號。蜀國公在太監麵前丟了大臉,蜀國公夫趁機說要將她早點許配出去。
還說過幾天她的娘家堂侄要過來,讓她好好見一見。
那個不成才得侄子,還是個庶子。
這就是蜀國公夫人故意羞辱她。
但她下了父親的臉麵,他是不會再護著她的。
她愁腸百轉,已經在心裡想了又想,道:
“魯將軍,我是蜀國公府得寵的女兒,又被皇上封為西和縣主,如今,卻要偷偷摸摸跟著你,不能以本來身份示人。憑仗的隻有你的真心,若日後你變心了,我何以為生?”
魯淩霄偷聽了她和她娘的對話,自然知道她如今已經沒有了西和縣主的稱號,也被蜀國公夫人逼著要下嫁,但他卻不忍心當麵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