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淩霄的眉頭皺了皺,有些心疼的看著鄧姝月,又有些不滿和煩惱。
“姝月,祖母不允,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回京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孩子是她安排好的。我沒有辦法帶走頌哥兒。”
“淩霄,祖母為什麼要這麼狠心,讓我們母子骨肉分離?怎麼能這麼狠心啦……”
“肯定是你私自墮胎,觸怒了祖母,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呢,你好好在府上養胎,等著我日後去接你不好嗎?祖母是一家之主,她自有她的法度。”
鄧姝月不了解魯老夫人,但魯淩霄是知道的,魯老夫人是一個極講究原則的人。
鄧姝月卻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口裡嚷嚷著要頌哥兒,嚇得玥姐兒哭了起來,狗蛋倒很是沉靜,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魯淩霄沉眉,突然伸出一隻手,在鄧姝月的腦袋上一敲,鄧姝月瞬間沒了動靜,歪倒在魯淩霄的懷裡。
魯淩霄將鄧姝月抱上了馬車,自己也直接坐上馬車,將鄧姝月攏在懷裡,看著她蒼白的麵容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心裡一陣心疼。
但,他此時不能再回京城了。
馬車繼續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往南方行去。
魯國公府,魯老夫人手裡撚著一串珠子,雙眼閉合,似乎在閉目養神,但眉頭卻蹙著。
一個嬤嬤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老夫人,老奴依您的吩咐,去打探過了,鄧姨娘得了產褥熱,好不了了,頂多一兩年的光景。將軍他……已經繼續前行了。”
老夫人雙眼睜開,蒼老的目光似一道閃電,又慢慢閉上了。
“過幾天,去接寶芝回來吧。府上三個孩子,以後還得她操勞。”
老夫人徐徐道,聲音裡透著無限的疲憊。
過了兩天,郭寶芝從娘家回來了,老夫人將三個小男孩交給了她。
“寶芝,頌哥兒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孩子還小,你親自教養,以後跟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祖母希望你擔起這個責任。”
“多謝祖母信任,寶芝明白。”
魯老夫人看了看郭寶芝,見她麵容平靜,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疼。但,一個女子得不到夫君的愛,這似乎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魯淩薇和林詩詩經常帶著孩子過來,如此過了一段時間,郭寶芝就有了一個想法,反正府上空間這麼大,人口又少,不如圈出一塊地方,建成一個學堂,專門給孩子念書。
老夫人聽了,很是讚成,現成的,這不就有五個孩子了。
何況郭寶芝作為禮部尚書的女兒,對於詩書禮儀之道很有過人之處,他們武將世家,孩子以後自然不缺去戰場曆練的機會,但從小多學些知識,懂為人處世的道理,也是極為重要的。
林詩詩聽了,十分高興,以後陸儘歡就跟著在這裡學習。
王鐘兒無意中知道以後,就去求陸旭,想讓初哥兒也能跟著陸儘歡一起那裡上私塾。因為魯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又有郭寶芝親自操持,請的先生肯定是極好的。
初哥兒十分的聰慧,長得比尋常孩子還要高一點,十分得陸旭的喜愛,聽了以後,就滿口答應下來。還沒去跟林詩詩那邊說,在沈玉嬌那裡,陸旭先說起了這個事,沈玉嬌聽了,就說既然這麼好,那就讓盼哥兒也一起去。
“盼哥兒?盼哥兒還小,等明年大點再說。”陸旭道。
盼哥兒比初哥兒小一歲多呢,比陸儘歡也小半歲,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額,還是後天養育的問題,盼個兒膽小,愛哭鼻子,整天牽著奶娘的衣服。
陸旭見了,就不是那麼喜歡。
沈玉嬌也時常斥責初哥兒,讓他像個男子漢一點,甚至一度把那個奶娘換了,但換了之後,初哥兒根本不認新的奶娘,一到了晚上,就嚎啕大哭,一直哭道累得睡著。
把沈玉嬌煩得要死,最後隻好把奶娘又找了回來。
沈玉嬌暗地裡也喜歡初哥兒,總想著要把初哥兒弄過來自己養,但陸旭並不鬆口。
陸旭去北院找林詩詩,請求她去跟郭寶芝那邊說一聲,讓初哥兒也能跟著去上學,林詩詩答應了,郭寶芝那邊一說,也很痛快的答應了。
等初哥兒準備去魯國公府去上學堂的時候,沈玉嬌生氣了,她沒想到陸旭竟然真的就沒考慮讓盼哥兒去,當天陸旭回來,沈玉嬌就吵鬨個沒停,一定要陸旭把初哥兒也送過去。
陸旭看著有些弱小膽怯的初哥兒,將孩子抱在膝蓋上坐穩了,溫聲問道:
“初哥兒,你想跟著哥哥他們去外麵上學堂嗎?”
初哥兒有些懵懂,但沈玉嬌在他耳邊叨叨過上學堂的事情,沈玉嬌希望他去的,他很害怕沈玉嬌不高興,就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點了點頭。
陸旭見狀,十分高興,爽快的笑道:“我們初哥兒原來這麼喜歡讀書啊。”
“是啊,初哥兒以後也要像他父親一樣,考舉人中進士。”沈玉嬌在旁邊笑著附和。
陸旭猶豫了一下,雖然跟盼哥兒相比,初哥兒是小了一圈,但是,聽說魯國公府上的兩個嫡玄孫,是個雙胞胎,有一個生下來極為弱小,隻怕還不如初哥兒呢。
“那父親明天去跟你伯母再說說。”陸旭鬆口道。
沈玉嬌這下才高興了。
郭寶芝很大度,把初哥兒也接納了,於是,鎮國公府的三個小公子也在魯國公上學堂。
因為孩子們都還小,每天也就半天。
初哥兒每次去,都跟陸儘歡一個馬車,盼哥兒也去以後,沈玉嬌就道:“以後初哥兒和盼哥兒一起走吧。”
王鐘兒不好直接拒絕,就道:“二奶奶,儘歡那孩子,喜歡跟初哥兒一起。等那兩個孩子什麼時候膩歪了,再換過來吧。”
沈玉嬌好幾次在孩子要出發的時候,想強行把陸儘初拉到陸儘盼這邊來,奈何那兩個孩子跟連體一樣,就是不願意,林詩詩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沈玉嬌,沈玉嬌不好太過霸道,隻好默認了。
但自己帶的孩子受了冷落,那就是在打她的臉。何況,她對陸儘初還有彆的期待,因此,她也並未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