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不大,卻帶著自嘲,帶著無奈,帶著一絲悲涼。
一時間,大殿之上隻聞得他的笑聲。
秦慕甫笑夠了,看向秦慕淵,幽深的眸子裡極儘嘲諷:
“你的意思是,我是秦慕蘇?”
“你既是秦慕甫,也是秦慕蘇!”
“你是不是瘋了?”
“你才瘋了!”
秦慕甫哂笑,似長歎一聲,語氣自嘲道:
“同樣是八歲,秦慕蘇可以建牙開府,父皇調派禦林軍護佑,而我,卻隻能被軟禁在北宮,獨自接受暗無天日的治療。
“後來,父皇舉國之力遍尋名醫,請到的那些名醫大家,哪個不是第一時間送往衡王府?而我的頑疾呢,自從十二歲之後,再也不曾得到父皇一句關切。
“成年開府時,我向父皇求娶紀藍辛,父皇分明已經答應,可他秦慕蘇出了一趟府,紀藍辛便要嫁給他,我至今想不明白,父皇為何要如此?
“我去搶親,父皇直接派出禦林軍鎮壓,後將我幽禁於府半年之久,又將我派去邊疆……”
秦慕甫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發笑,這次的笑聲很悲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秦慕淵,你說我是秦慕蘇,如果我真是他,直接做他就好了,何必還要做這個可憐的秦慕甫呢?”
“……”秦慕淵無言以對。
“你可知道,有時候,我做夢都想成為他?”
秦慕甫的一番話,令在場諸位都沉寂下來,有些秦慕甫的忠實擁護者,甚至還偷偷抹起眼淚。
秦慕修也很難過。
他知道三哥一直不受寵愛,尤其是在二哥的事情上,三哥幾乎永遠是被忽略的那個。
但凡與他們病情相關的,父皇永遠第一時間想到二哥;而好多次他們生辰,據說皇後娘娘都去陪了二哥。
秦慕甫的話,似乎令良帝很感慨,隻見他歎息一聲,幽幽說道:
“看來,你對朕的誤解很大。”
秦慕甫冷笑一聲算是回應。
這時候,反應過來的秦慕淵再次說道:
“秦慕甫!不要以為你說這些,就可以抹去事實!”
“什麼事實?”
“事實就是,你們兩個從未同時出現過,你們就是一個人!不是你假扮他,就是他假扮你!”
與此同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通報:
“衡王殿下到——”
衡王來了?
眾臣一陣騷動,紛紛朝外看去。
秦慕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先是看了一眼秦慕甫,而後將目光投向殿門處。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殿門外,在一片白光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秦慕甫垂著眉眼,握緊拳頭,似乎幾經掙紮,終於緩緩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