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米婭的真誠,魏彥吾卻擺了擺手,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沉重的弧線,仿佛要揮走所有關於合作的希望。
“我不依靠感染者,也不相信感染者。你們與整合運動的區彆,在我看來,隻是你們還沒與龍門敵對,僅此而已。”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硬,眼神中交織著警惕、懷疑以及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仿佛過往的經曆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傷痕。
“言語可以修飾,意圖可以偽裝,整合運動再怎麼吹噓自己是改變感染者處境的力量,如今還是成了烏薩斯的炮灰。此事之後,烏薩斯將會輕鬆地撲滅整合運動的火。你們會不會是另一個整合運動?誰能證明,誰能證偽?你們會在什麼時候背叛,又會在哪裡對我們亮出獠牙?”
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每一下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撞擊在阿米婭的心上,讓她的身體微微一顫。
“以及,我並不相信你們有解決科西切繼承人的實力。那是科西切公爵......與他為敵且獲勝的,這麼多年來也隻有龍門而已。”
魏彥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傲,那是對龍門實力的自信,也是對羅德島的輕視。
“魏先生,你打算自己帶領武裝力量,襲擊切爾諾伯格核心城,對吧?”
凱爾希的聲音冷靜而敏銳,仿佛能看透魏彥吾內心深處的想法。
對於凱爾希的話,魏彥吾反駁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不要妄加猜測。”
“方才,魏先生——你的觀點已經透露了你更深層次的想法。你認為隻有你自己能做到這件事。確實,龍門有這個實力,你也有戰勝烏薩斯陰謀的經驗。”
凱爾希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她的眼神平靜地注視著魏彥吾,仿佛在審視一件沒有感情的物品。
“而且這一次,你還打算用自己的死來抵消龍門宣戰的罪。如文月小姐所說,你覺得自己做了許多違心的事,你打算用死亡一勞永逸地償還所有過錯”凱爾希的話語如同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析著魏彥吾的內心。
“我一生犯錯無數,死亡並不足以償還,也不知向誰償還。”
魏彥吾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無奈,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仿佛回憶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即使如此,魏先生,你能保證在你死後,真的不會有人遷怒於你嗎?”
凱爾希的聲音依然冷靜,她的問題像一把尖銳的匕首,刺痛了魏彥吾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龍門是大炎要地,我既保下了它,它的繁榮就依然能延續。”
魏彥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龍門未來的期望,仿佛這是他最後的信念,支撐著他走向那未知的命運。
凱爾希的聲音如淬了冰的匕首,冷不丁地刺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說的是,文月夫人。”
這突兀的話語讓空氣瞬間凝固,阿米婭的兔耳“唰”地豎成緊繃的直線,在心裡驚呼。
凱爾希醫生......好直白!)
文月夫人手中的茶盞“當啷”磕在案幾上,茶湯潑出的痕跡像道鮮紅的傷口。
“醫生?!說什麼呢!”
文月猛地站起身,繡著金線的裙擺掃翻了矮幾上的青瓷瓶,碎瓷迸濺的脆響中,她臉頰漲得通紅,眼中滿是驚愕與慍怒。
凱爾希卻不為所動,銀灰色的眼眸透過通訊器直直釘在魏彥吾臉上。
“沒錯,魏先生。我害怕尊夫人會因為你而受到傷害。就算你死了,她也依然是你的遺孀。你知道的事,尊夫人基本上也都知道。”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醫療終端邊緣。
“既然有人能迫使你做出違背意願的事情,我想,對文月夫人......也很正常。似乎那位也不是個心思開闊豁達的人吧?”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眾人胸口。文月的嘴唇劇烈顫抖,剛要反駁,卻被魏彥吾突然爆發的低吼打斷。
“夠了,真的夠了醫生!你說的實在太過分了,我不要......”
“所以,你認為即使我出手,也同樣保不下文月。”
魏彥吾的聲音陡然低沉,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他死死攥著扶手,指節泛白如骨,眼底翻湧的恐懼幾乎要將理智吞噬。
“可能並不隻是文月小姐。”
凱爾希的聲音愈發冰冷,每個字都像冰錐,“彆忘了,那些藏在暗處的勢力,從來不會放過任何軟肋。”
文月突然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冷笑。
“......我大可一同去,不就是死......”
“文月!”
通訊器裡驟然響起的電流雜音被陳前輩沉穩的聲線斬斷。
“都冷靜一點。”
那聲音像壓艙石般擲地有聲,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文月攥著碎瓷片的手鬆開了,魏彥吾緊繃的脊背也微微鬆懈,阿米婭垂落的兔耳重新立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通訊器閃爍的光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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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呼吸聲漸漸平緩,陳前輩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