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這些……到底什麼意思?”
阿米婭身後的羅德島乾員盯著盾衛隊長,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
“‘羅德島,我邀請你們一同戰鬥。’我原話如此。我隻會說烏薩斯語,而你也用烏薩斯語提問,沒理由聽不懂。”
盾衛隊長眼神銳利。
“你們比我們更熟悉切爾諾伯格這些工業機器吧?你們受到的這方麵的訓練肯定比我們多。我們更會打仗。
如果你們也要去指揮塔,那你們肯定也安排好了去關掉這玩意的人。不能讓它封閉道路。”
他頓了頓,語氣更沉。
“遊擊隊必須分兵。如果遊擊隊不把四分之三的力量分出去保護其他地方的感染者,那他們會被殺死。塔露拉手下的整合運動已經陷入瘋癲,發生在切爾諾伯格的報複事件已經夠多了。
雖然剩下四分之一的遊擊隊已經能夠打掉塔露拉那些蠢笨的衛隊,但............在這時候,多一個幫手,就能多搶占一些勝機。源石祭壇已經失效。我們的魔族佬也不錯,但大尉那種精怪傳說裡一般的神力,他們還是做不到的。我們需要更多火力。”
說完,他的目光掃過阿米婭和迷迭香。
“誰能點頭同意,或是搖頭否定?你們的領袖就是那隻卡特斯嗎?還是那隻菲林?你們同樣有力,都能承擔大任。”
迷迭香看向阿米婭,前者輕聲道。
“問阿米婭吧,我隻是羅德島的乾員。”
“卡特斯,你同意嗎?”
盾衛隊長直視阿米婭。
“先生,”
阿米婭的聲音帶著猶豫。
“如果你所代表的整合運動,依然是個以主張救助感染者為第一優先目標的組織,而不是代表著烏薩斯某種國家政治力量的感染者團體......我們於公於私都會同意。但我害怕——”
“怕什麼?”
“整合運動與我們之間的矛盾和既有暴力事件的創傷,在這一時半刻是無法抹平的。我們可以擺出一副願意原諒罪行或者乞求寬恕的態度,但那是對真正受害者的不尊重。尤其是......”
“你們殺了我的朋友,而我們剛殺了你們敬重的人。”
迷迭香突然插話,眼神冰冷。
“我明白,我也殺了你們的家人,對嗎?這根本無法原諒。”
“但你們是感染者!”
盾衛隊長突然提高音量。
“如果我方有感染者不同意你們的加入,那就是違抗命令。
現在的命令,是摧毀塔露拉和她麾下的惡棍。違抗命令的,都會被處決。”
“你想放下仇恨?你能……放下嗎?”
“是的,你殺了我們的親人。你殺了我們的指揮官,我們的領袖和榜樣,我們的大尉。但我們不會因為你這麼做了就動手。”
“你們不想報仇嗎?”
迷迭香追問。
“當然想報仇!”
盾衛隊長低吼。
“為什麼?”
迷迭香不解。
“彆逼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釋,菲林!聽我說完。
但是,在更高尚的目標之前,我們個人的仇恨不值一提。有更值得我們去恨的東西。”
寒風卷過斷壁時,阿米婭的聲音被刮得破碎。
“恨……”
盾衛隊長的金屬護手碾過凍裂的地麵,目光像冰棱刺向身旁的卡特斯少女。
“菲林,你知道的吧?你身邊這隻卡特斯,就像大尉說的那樣,還是個充滿幻想的孩子。”
“不準這麼說阿米婭。”
迷迭香突然擋在少女身前,兜帽下的耳朵因怒意繃得筆直。
“嗬,”
隊長冷笑出聲,盔甲在月光下泛著青芒。
“哈,你相信她那套教化彆人的傲慢想法,那就照她說的去做!
你會被人背叛,到死也不自知,你也救不了身邊的人。看起來高尚,實際上不管用。”
他猛地攥緊腰間戰錘,皮革護腕發出吱呀聲響。
“而我們,我們相信大尉,他一路走來,向我們展示了一條不同以往烏薩斯無數爭鬥的道路......一條高尚的複仇與毀滅之路。”
“毀滅之路?!”
阿米婭的聲音陡然發顫,瞳孔映著遠處燃燒的營帳火光。
“毀滅敵人!”
隊長突然逼近,戰錘重重砸在地麵,碎石濺上少女裙擺。
“先看清誰是你的敵人,然後碾碎他們!這才是唯一的活路!”
風雪卷著火星掠過斷壁,阿米婭攥緊的書頁被凍得發脆
“可、可是……到底誰是敵人?用恨意點火,拿暴力當柴,燒起來的戰爭裡全是被卷進去的苦命人,這難道是對的嗎?”
她仰起臉時,睫毛上凝著冰晶。
“你們難道沒在這樣的日子裡失去過戰友嗎?烏薩斯不也……”
盾衛隊長的戰靴碾碎腳下凍僵的血痂,金屬護喉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先皇許諾過,總有一天這場戰爭會結束!而我們也篤信他偉大的願景。
你做的那些才讓我看不到頭。你那套空談能等來天亮嗎?跟豺狼講道理?他們不講道理。有的人就是混賬,有的惡棍就是該殺!就該被敲碎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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