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塔基的鋼筋如扭曲的巨蟒吞吐火舌,遊擊隊與羅德島乾員的盾牌陣列在源石爆破中震顫。
“他們到處都是!”
當又一波感染者如黑潮般湧來時,盾衛隊長的戰吼撕裂硝煙。
"不要後退!往前進!往前進!把他們推出去!把他們趕出去!!把這群瘋狗踹回地獄!"
他虯結的臂膀揮落時,護腕上刻著"博卓卡斯替"的青銅護符迸出血光,砸在敵群前排的源石弩炮瞬間崩裂成齏粉。
"菲林!"
隊長用盾牌撞開一具炸膛的宿主,轉向陣線中央的銀發少女。迷迭香操控的重劍正如隕星般砸進敵陣,每一次揮砍都在瀝青路麵犁出藍焰翻湧的溝壑,劍刃絞碎源石結晶的爆響如同戰鼓。她頸間的神經連接器滲出幽光,破碎的戰術圖景在瞳孔裡明滅。
"還能撐多久?"
少女抬眸時,飛濺的血珠在她蒼白臉頰烙下猩紅指痕,聲線裹著源石技藝的嗡鳴。
"兩種終局——要麼踏過屍山迎來破曉,要麼我先化作鋼筋上的焦炭。"
話音未落,她突然將重劍斜插地麵,符文炸裂的瞬間掀起環形衝擊波,三十步內的敵群如麥穗般被攔腰截斷,殘肢撞在燃燒的廣告牌上,將"切爾諾伯格歡迎您"的霓虹字染成血色。
"他們誰也彆想抓到阿米婭......誰也彆想乾擾她的戰鬥。"
她劍鋒挑起半具軀體甩向敵陣。
"哪怕塔露拉死掉,這些人也不會散的。你們的隊伍還要多少時間才能重新調動起來?"
隊長抹掉臉上熔渣,指腹蹭過唇邊血沫時嘗到鐵鏽味。
"整座城的遊擊隊,還有舉著愛國者戰旗的感染者?"
他踢開冒煙的彈坑,靴底碾碎的源石結晶迸出藍綠色火星。
"至少......六十分鐘。"
"那就讓時間跪著爬完這六十分鐘。"
迷迭香猛地拔出重劍,劍脊凝結的冰晶如碎裂的星環簌簌墜落,她銀發上的神經接口突然爆亮。
"我隨你們衝鋒。現在——破陣!"
隊長突然用盾牌猛擊地麵,金屬轟鳴化作燎原的號角。他踏過滋滋冒電的電纜,戰靴踩碎的源石碎塊在黑暗中劃出光軌。
"聽著!博卓卡斯替的殘焰!被壓迫者的利齒!"
他扯開染血的衣領,露出鎖骨處愛國者親手烙下的狼頭印記。。
"遊擊隊......不,博卓卡斯替的戰士,受壓迫者的戰士!前進!向前走!"
“向前走!”
迷迭香的聲線與他共振,重劍在夜空中劃出銀弧,劍尖滴落的血珠墜在"前進"的標語牌上,將褪色的字跡燙成滋滋冒煙的焦痕。
當兩人帶領殘部如楔子般撞入敵陣時,背後核心塔的玻璃幕牆正成片坍塌,墜落的觀光艙在屍海中砸出環形坑洞,破裂的舷窗裡漏出的霓虹燈管,恰好拚出愛國者臨終前畫在戰術圖上的——那簇用鮮血勾勒的自由火種。
此刻硝煙裡揚起的不是塵土,是無數碎成齏粉的源石結晶,它們在爆炸的氣浪中升騰、閃爍,像極了遊擊隊營火旁老人們講述的:那些在礦坑裡被碾碎卻依然發光的希望碎屑。
…………………………
"這場戰爭的雙方,你們認為是誰?你們認為是感染者與非感染者。你們認為是正義與非正義。"
塔露拉的軍靴叩擊地麵,金屬護膝在昏暗的光影中泛著冷芒。她忽然駐足,猩紅瞳孔掃過眼前苦苦支撐的兩人,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錯了,錯了。這就是你們無法戰勝我的原因。"
軍刀出鞘的寒芒釘入牆麵,塔露拉俯身時發梢垂落,如同燃燒的火焰。
"戰爭從來不是童話裡的正邪對決——一邊是幾個沉溺於廉價理想主義的跳梁小醜,他們把情緒當武器,連戰爭本質都參不透,就妄圖左右曆史車輪。"
她猛地轉身,指向遠處烏薩斯荒原上濃煙滾滾的村落。
"而另一邊,是在礦石病陰影下掙紮的千萬民眾,是被短視者推向深淵的整個大地!這場戰爭,是清醒者對蒙昧者的審判,是被壓迫者奪回命運的呐喊!"
“我不在乎……”
阿米婭的聲音像是寒風中搖曳的燭火。
"不在乎?你根本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塔露拉猛然轉身,猩紅的瞳孔裡翻湧著熔岩般的怒火。她頸間的源石結晶泛著不祥的紅光,每一次劇烈起伏的胸膛都伴隨著細微的能量震顫。
"你怎會懂得,我們對這片土地的愛早已刻進骨髓?"
大廳穹頂的吊燈突然劇烈搖晃,水晶墜子碰撞出刺耳聲響。塔露拉扯開披風,露出染血的戰甲。
"那些在雪原上凍僵的戰士,那些被毒氣侵蝕的雙眼,他們為信念而戰的每一滴血都在澆灌這片土地!即便有人因偏見誤入歧途,烏薩斯的風雪也會記住他們的忠誠!"
她踏前一步,地麵瞬間裂開蛛網狀的冰紋。
"達官貴人的酒池肉林,市井之徒的冷嘲熱諷,在我眼中與戰場上的英雄並無不同——因為愛從不會計較得失,不會區分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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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怒吼,塔露拉周身的空氣開始扭曲。那些感染礦石病卻仍在抗爭的軀體,那些未被病症侵襲卻願拔刀相助的雙手,在她身後化作流動的光影。
"那些沒被礦石病感染卻為感染者而戰的人,那些被礦石病感染卻不肯就此作罷的人,我都愛他們!!他們追逐生命的樣子,比那些無所事事的虛度人生的廢物,要強上千萬倍!"
火焰毫無征兆地從地麵噴湧而起,將塔露拉吞噬在熾烈的火柱中。當烈焰漸漸消散,一個身著黑色長裙的身影緩緩走出。
“但我愛著烏薩斯的所有人。無論他們是強壯還是孱弱,是仁慈還是暴虐,是節製還是貪婪。對於烏薩斯來說,生命都是相同的,我們都是烏薩斯的沙粒。
有些人天生值得活得更好!但他們不能,他們也不會這麼選。因為命運是盲目的,他們應該要遭受到這些沒有理由的折磨,這令他們茁壯成長。
有些人必須受到懲罰。但他們不能,因為他們的生命依然重要,隻有他們活著,才能讓河流流動,讓事物遷移,讓規劃實施,直至他們被溺死,直至偉大被重新鑄就。
我愛他們所有人。不因來處,不因作為,不因身份,不因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