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黑蛇瞳孔驟縮,猩紅豎瞳在月光下泛起危險的冷芒。灰袍人的發梢從兜帽邊緣垂落,月光穿透霧氣,將那張冷白的麵容鍍上霜色。
披風在地麵劇烈掃動,枯葉與碎石飛濺而起。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灰袍人抬手摘下兜帽,耳墜上的赤玉隨著動作輕晃,映得那雙丹鳳眼愈發豔麗而凜冽。她緩緩勾起唇角,聲音裹著化不開的寒意。
“我最珍視的孩子在此處,我為何不能來?”
染著丹蔻的指尖劃過腰間軟劍。
“再者......”
尾音驟然銳利如刀。
“當年我們之間還沒清算的賬,也該清算乾淨了。”
陳的喉結劇烈滾動,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衣角,望著眼前的人聲音發顫。
“陳前輩……您……”
月光透過雲層灑在灰袍上,將那人鍍上一層柔光,熟悉的麵容卻讓她仿佛墜入迷霧。
“……怎麼……會在這裡?”
“不必這般驚訝。”
陳前輩抬手撫平衣擺褶皺,眼角笑紋裡藏著幾分了然,腕間銀鈴輕響。
“我早料到今日變數,提前布下了應對之策。”
她指尖輕點陳的肩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安心,有我在。”
陳前輩忽然低笑出聲,鞋跟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銳響。她猛然轉身,長馬尾甩出淩厲的弧度,硝煙在她身後翻湧成灰黑色的浪,將阿米婭籠罩在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
“小兔子,該嚼的道理我都嚼碎喂到你嘴邊了——你心裡現在是怎麼想應該不用再用我去說了吧?”
話音未落,碎石堆突然發出細微的響動。
陳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浴血的阿米婭正用染血的指尖摳進石縫,指節因用力而暴起青白色的血管。少女顫抖的膝蓋下,乾涸的血跡將作戰服死死黏在傷口上,每一寸動作都扯動著皮肉。當她亮綠色的瞳孔在硝煙中亮起時,陳聽見了布料撕裂的輕響——是阿米婭強行扯斷了纏繞著胳膊的繃帶。
“米莎...”
破碎的劍柄在掌心壓出深痕,阿米婭的聲音混著喉間鐵鏽味的腥甜,像是初春破冰的溪流。
“還有愛國者先生...他們用生命撞開的黎明...”
她搖搖晃晃地撐起身體,身後斷牆上的裂縫突然滲出猩紅的晚霞,將少女染成一幅燃燒的畫。
“我不能讓他們的火種,熄滅在我的手裡。”
“嗯——很好,看來她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你配得上魔王這個稱號。”
陳前輩讚同地點點頭。
黑蛇背後的源石結晶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她脖頸暴起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蛛網,每根發絲都在狂躁的能量中獵獵燃燒。
“你這個該死的家夥!”
嘶啞的咆哮震得空氣扭曲,她揮動手臂的刹那,整片空間仿佛被撕開裂縫,一道裹挾著熔岩碎屑的火焰巨蟒張牙舞爪撲向陳前輩,沿途石板瞬間熔成鐵水。
陳前輩的桃木劍在掌心旋出殘影,符文亮起如星辰墜落。她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衣擺掃過牆麵留下青色符咒,甩出的符紙在空中炸開成光幕。
火焰撞向光盾的瞬間,天地間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氣浪掀飛百米外的碎石,而陳前輩穩穩落地,指尖輕撫過光盾上流轉的咒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過如此。”
塔露拉瞳孔驟縮,周身升騰起暗紅色霧靄,腳下的土地開始龜裂。陳前輩周身青光暴漲,又一張符紙懸浮在她身前,符文化作遊龍虛影。
“你將鮮血塗滿龍門街巷,肆意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
陳前輩的聲音冷得能凍結火焰,桃木劍直指塔露拉眉心。
“這份罪孽,必須用血來償還!”
暗紅色源石光芒在黑蛇周身瘋狂流轉,她的發絲無風自動,宛如燃燒的赤焰。看著陳前輩若隱若現的虛影,她扯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就你?哼!”
話音未落,她周身驟然爆發的火焰將地麵灼出焦黑裂痕。
“不過是道殘念投影,也敢妄想取我性命?未免太自不量力!”
陳前輩的身影在符咒的幽藍微光中忽明忽暗,桃木劍有節奏地敲擊著掌心,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她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指尖撫過腰間古樸的陣圖,上麵的朱砂紋路瞬間泛起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