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笛的指節在破城矛杆上捏得發白,金屬紋路嵌進掌心。她盯著男爵那張掛滿冷汗的臉,喉間擠出壓抑的低吼。
“......隊長,我能不能用我的法子讓他閉嘴?!”
矛尖端在地麵劃出半道火星,帶起的氣流掀動了男爵淩亂的發絲。
號角的尾尖輕輕搭在風笛繃緊的肩膀上,鱗片蹭過作戰服的布料發出細碎聲響。
“趁他醒著,多問幾句。”
她俯身時,頭盔陰影恰好罩住男爵驚恐的眼睛。
“剛才那個領頭的術師是誰?”
男爵的喉結劇烈滾動,血沫從嘴角溢出。
“......那是......領袖......”
聲音碎得像被踩爛的玻璃,每一個字都裹著顫音。
“鬼魂部隊的領袖?!”
風笛猛地踹向旁邊的木箱,木板崩裂聲裡,她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真的不知道......”
男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沾血的手指死死摳住地磚縫隙。
“我隻是按吩咐......”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風笛的破城矛重重戳在他腳邊,濺起的碎石擦過他的臉頰。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把人領進家門?!那些藏在倉庫裡的武器,難道也是憑空冒出來的?!”
男爵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畫麵。
“她是......公爵的客......”
話音未落,他突然死死咬住嘴唇,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
“......公爵?”
號角的尾尖猛地繃緊,鱗片在火光裡泛出冷光。
“哪一個?!”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錯辨的壓迫感,尾尖已經抵住了男爵滲血的傷口。
“我不能......”
男爵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冷汗混著血水流進衣領。
“說了......我們都得死......”
風笛正要再次逼問,卻見男爵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嚨裡發出破風箱似的抽氣聲。他的手指在空中徒勞地抓了兩下,像是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最終卻猛地蜷縮起來。
“唔——”
一聲短促的悶哼後,男爵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雙眼圓睜著望向天花板,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毯上積成小小的水窪。一支淬毒的短箭從他後心穿出,箭尾的黑色羽毛還在微微顫動,顯然是從通風管道的陰影裡射來的。
風笛的長戟“哐當”砸在地上,她盯著男爵圓睜的雙眼,作戰靴後跟在地毯上蹭出半圈淺痕。
“他......死了?”
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長戟的金屬紋路。
她猛地看向那支顫動的黑羽短箭,喉結劇烈滾動。
“鬼魂部隊動的手......?”
硝煙味混著血腥味鑽進鼻腔,讓她忍不住皺緊眉頭。
通風管道的陰影裡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深池士兵的靴尖在管道邊緣磕出脆響,卻沒再發出任何聲音,隻有那支短箭的尾羽還在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晃。
風笛的瞳孔驟然收縮,長戟被她攥得咯吱作響。
“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她踢了踢男爵僵硬的小腿。
“鬼魂部隊怎麼專挑自己人下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號角的尾尖掃過那灘黑血,尾毛在火光裡泛出冷光。
“......先離開這裡。”
她拽住風笛的胳膊往側門退,作戰靴碾過地上的箭羽。
“這裡已經成了陷阱,再多待一秒都可能出事。”
...................
深池士兵的靴尖在石板上碾出半圈白痕,黑曜石匕首的寒光突然橫在威爾頸前。
“你,站住。”
他的麵罩隨著呼吸起伏,聲音像磨過砂石的鐵片。
“剛才在通風管道後麵鬼鬼祟祟的,當我沒看見?”
威爾的藥箱“哐當”砸在地上,玻璃瓶在裡麵撞出脆響。他舉著雙手後退半步,白大褂的下擺沾著牆灰。
“......”
喉結滾了半天,才擠出半句解釋。
“我那個......”
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冰冷的金屬壓得皮膚發顫。
“你是什麼人?”
深池士兵的靴尖踢開藥箱,幾片草藥混著碎玻璃散出來。
“躲在這裡乾什麼?是想給維多利亞的殘兵報信?”
“我本來隻是送個藥......”
威爾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蛛網,指節捏得發白
“誰知你們突然打起來了,我嚇得隻能躲在這兒......”
“送藥?”
士兵突然嗤笑一聲,匕首挑起威爾胸前的羅德島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