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覺得他們隻是為了搶另一頂王冠,但至少現在,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洛洛突然低笑一聲,笑聲在空曠的通道裡撞出冷硬的回音。
“費斯特,我沒你那麼自信,總以為我們能看透局勢。”
她的目光變得銳利,像淬了毒的匕首。
“薩卡茲......薩卡茲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最會用外表當偽裝。”
火把的光芒在她臉上晃出晃動的陰影,洛洛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帶著一絲顫抖。
“爸爸被處死的那天,我躲在鐘樓的縫隙裡,遠遠地看見了一個人......那些劊子手都叫她殿下。”
她的指尖在護腕上反複摩挲,那裡還留著當年被碎石劃傷的疤痕。
“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統率群魔的王,竟然是那副模樣——穿著潔白的長裙,站在血地裡像朵盛開的雪蓮。”
費斯特的眼睛猛地睜大,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你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
“因為那時候我以為沒這個必要。”
洛洛的目光掃過通道儘頭的黑暗,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血色。
“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希望你知道,我們不能被表象蒙蔽。”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多年的恨意,長矛在地麵頓出沉悶的響聲。
“即使那位薩卡茲女性有著純白無瑕的外貌,即使她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倫蒂尼姆老工人露出那般悲傷的神情,我都不會忘記......”
“是她帶領著那些薩卡茲闖進我家,是她下令吊死了不肯交出城防圖的爸爸,是她讓無數維多利亞人變成了屍堆裡的灰燼......”
洛洛的眼眶泛紅,卻死死咬著牙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是魔王!披著人皮的魔王!”
通道裡隻剩下她粗重的喘息聲和遠處的滴水聲,費斯特看著她緊繃的側臉,突然發現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同伴。火把的光芒在兩人之間跳躍,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道無法交彙的鴻溝。
費斯特猛地轉頭,戰術頭盔撞到身後的鐵架發出哐當響,他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通道口的阿米婭,喉結劇烈滾動著,聲音像被砂紙磨過。
“呃......阿米婭小姐?”
火把的光芒在阿米婭的兜帽上跳動,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耳尖的絨毛在陰影裡微微顫動。
“......”
她往前挪了半步,靴底踩在積水的石板上發出輕響,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猶豫。
“費斯特先生,洛洛小姐......剛才的話,我們都聽見了。”
洛洛攥著長矛的手猛地鬆開,指節處的紅痕在火光下格外刺眼。她挺直脊背,往通道深處瞥了眼,那裡的陰影仿佛能吞噬一切聲音。
“......我說完了,隊長。”
她的目光掃過費斯特緊繃的側臉,最終落在通道上方滲著水痕的水泥層。
“我回地麵繼續我們的搜查任務,你......”
頓了頓,長矛在地麵劃出半道弧線,“請你考慮一下我的話。”
話音未落,她已轉身走進黑暗,靴底碾過碎石的聲響越來越遠,最終被遠處的滴水聲吞沒。
費斯特的臉頰漲得通紅,他抓著頭盔邊緣來回摩挲,金屬的涼意卻壓不住耳根的灼熱。
“阿米婭小姐,博士,抱歉......”
他往議事廳的方向胡亂指了指,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亂。
“那個,我要幫哈默哥調整裝備......他的護膝螺絲鬆了......我也先離開一下。”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就走,戰術背心上的徽章在火把下閃著倉皇的光,沒走幾步還差點被地上的鐵架絆倒,踉蹌著消失在通道拐角。
通道裡隻剩下阿米婭和博士,火把的光芒在潮濕的空氣裡晃出模糊的光暈,洛洛那句“披著人皮的魔王”還在耳邊回響,像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空氣中的平靜。
阿米婭望著洛洛消失的黑暗方向,指尖在戰術服的接縫處反複摩挲,聲音輕得像飄落的雪。
“博士,洛洛小姐說的那位薩卡茲......”
博士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來,他緩緩搖頭,兜帽下的目光落在通道積水的倒影上。
“還沒有足夠的信息。”
指尖在下巴上輕輕敲擊,“聽起來不像是特雷西斯——他從不會讓劊子手稱呼自己‘殿下’。”
阿米婭的睫毛劇烈顫動,耳尖的絨毛在火把下泛著淺金色的光。
“那是一位......有著悲憫神情的白發女性。”
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其他薩卡茲都叫她殿下。”
通道深處的滴水聲突然變得清晰,像在為她的話語伴奏。阿米婭轉頭看向博士,瞳孔裡映著跳動的火光。
“博士,雖然你忘記了,但是我......”
她攥緊拳頭,指節抵在胸口的源石結晶上,那裡的溫度比彆處要高一些。
“我忘不了她的每一個最細微的表情,忘不了她垂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還有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那些溫柔的,殘酷的,像淬了蜜糖的刀鋒。”
博士的動作猛地頓住,她抬手推了推滑落的兜帽,露出的額角在光線下泛著冷白:“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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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被敵人“怪胎、怪胎“地叫......但......是啊,我是怪胎,是想要保護博士,想要保護所有人的怪胎。
——艾絲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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