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軍官攥著裝填扳手的手止不住發抖,炮艙內彌漫的硝煙嗆得他眼眶發紅。他望著身邊薩卡茲戰士不斷下壓的操作杆,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在轟鳴的炮聲中發顫。
"還要......還要繼續加快裝填頻率嗎?每分鐘三發的射速會讓炮管過熱的!"
他指向觀測窗裡逐漸崩塌的城區,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慌。
"你們真的想徹底毀了城內的移動地塊嗎?那些下麵埋著的可都是......"
"你對將軍的命令有疑問?"
薩卡茲戰士猛地拽住他的衣領,金屬甲胄硌得他鎖骨生疼。
"曼弗雷德將軍要求飽和轟炸,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我......我隻是擔心這樣規模的轟炸會對城牆地基有影響!"
軍官掙開對方的手,指向炮艙牆壁的裂縫。
"過去守城時,最高射速是每分鐘一發,從來沒有過這種頻率......如果倫蒂尼姆的移動地塊結構受損,城牆的平衡係統會過載的!"
他急切地比劃著戰術地圖。
"按照城防手冊,更換城內地塊需要同步調整城牆的配重係統,我們得去中央控製室......"
"彆廢話了。"
薩卡茲戰士舉起銃械抵住他的太陽穴,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瞬間噤聲。
"你是想乖乖聽話裝填彈藥,還是想讓腦袋開花?隻有這兩個選擇。"
軍官的喉結滾動著,視線掃過炮艙裡堆積的源石炮彈——那些本該用於抵禦外敵的武器,如今成了摧毀同胞家園的凶器。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卻看見薩卡茲戰士突然僵住,背後插著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
"怎麼回事?"
薩卡茲戰士轉身的瞬間,長劍主人已抽劍後退,暗紅色披風在炮艙燈光下劃出流暢的弧線。
"我覺得他還有第三個選擇。"
女人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冽,她踩過薩卡茲戰士的屍體,將染血的長槍拄在地上,"比如,和我一起把這些侵略者扔出城牆。"
維多利亞軍官看著她肩甲上磨損的獅鷲徽章,突然想起三年前城牆保衛戰中那個單槍匹馬堵住突破口的身影。他撐著炮管站起身,發現自己的製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我還好。你是誰?"
女人抬手掀開兜帽,露出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舊傷疤,正是曾與他同守西城牆的號角。她用槍尖挑起薩卡茲戰士的頭盔,語氣裡帶著冰碴。
"你曾經的戰友——那個在你被烏薩斯士兵包圍時,用長槍為你劈開血路的戰友。"
炮艙外傳來新的爆炸聲,號角將一枚信號彈塞進軍官手裡。
"現在有兩個選擇,上尉。要麼跟著我去炸掉炮艙的供能係統,要麼留在這裡給薩卡茲當炮灰。"
軍官低頭看著掌心溫熱的信號彈,又抬頭望向觀測窗外正在燃燒的倫蒂尼姆——那裡有他出生的街區,有他孩子就讀的學校。他猛地扯下肩上的薩卡茲臂章,將信號彈揣進懷裡。
"第三個選擇是吧?算我一個。"
“這裡!這裡有人混進來了!”
薩卡茲哨兵的嘶吼聲在炮艙通道裡炸開,他舉著銃械對準拐角處的身影,卻在看清對方裝備的瞬間瞳孔驟縮——那麵泛著冷光的維多利亞製式重盾,邊緣還留著三年前抵禦烏薩斯入侵時的彈痕,絕不是普通反抗軍能擁有的武器。
“這盾?哪裡來的維多利亞士兵——”
哨兵的話還沒說完,重盾突然帶著破風的呼嘯砸來,他隻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撞在牆上,銃械“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號角緩緩放下重盾,指尖拂過盾麵的獅鷲浮雕,眼神裡閃過一絲懷念。
“能再次用上趁手武器的感覺,還不錯。”
這麵盾陪她守過無數個城牆的夜晚,上次使用還是在對抗深池的時候,如今終於又能用來保護同胞。
她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維多利亞上尉,目光落在通道儘頭的城防炮裝填口——那裡正不斷有薩卡茲士兵搬運源石炮彈,機械臂的運轉聲刺耳得讓人牙酸。
“上尉,我這個型號的城防炮,”
號角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盾炮。
“能毀掉城防武器的裝填係統嗎?”
上尉快步跑到盾炮旁,手指劃過炮膛的校準刻度,又檢查了彈夾裡殘留的炮彈,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做......做不到......”
他用力搖頭,聲音裡帶著無奈。
“這個型號的炮彈口徑太小,而且沒有穿甲彈頭,頂多能炸穿普通的鋼板,根本打不透裝填係統的合金外殼。”
號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裝填係統外層閃爍的能量護盾,輕輕歎了口氣,卻沒露出絲毫失望的神色。
“和我想的差不多。”
硝煙從炮艙通風口倒灌而入,號角擦拭著獅鷲紋章盾牌上的血汙,忽然聽見通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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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外麵的薩卡茲清乾淨了!”
獲救士兵扶著染血的腰側,身後跟著幾位扛著重機槍的自救軍戰士。isery先生用源石技藝封死了三個出入口,暫時沒人能衝過來。”
“替我再謝他一次。”
號角點點頭,目光轉向縮在炮管後的維多利亞軍官。
“上尉,現在該你回答問題了——還有沒有彆的方法能關閉城防炮?”
軍官盯著地麵交錯的彈殼,喉結劇烈滾動卻沒發出聲音。金屬牆壁上映出他顫抖的肩膀,袖口露出的舊傷繃帶還滲著血。
“不必擺出這副沉默的表情。”
號角踏過薩卡茲士兵的屍體走近,盾牌邊緣的獅鷲浮雕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
“你早就設想過我們會來。畢竟在薩卡茲接管城防係統時,你甚至沒把曾經的城防軍識彆碼完全覆蓋——那些能打開彈藥庫的權限碼,還藏在係統第七層的備用協議裡。”
軍官猛地抬頭,瞳孔在陰影裡收縮成針尖。
“......這隻是個失誤。薩卡茲檢查係統時沒發現,他們......還不會因為這個殺了我。”
“但假如你幫了我們,你和你的家人都會被處死,對嗎?”
號角的聲音突然放輕,卻像冰錐刺進對方的神經。
“我在西城牆見過你妻子送來的便當,你女兒畫的全家福還貼在休息室的公告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