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的後背狠狠撞上冰冷的炮管,金屬碰撞聲在死寂的艙室裡格外刺耳。他終於崩潰般低吼。
“他們被扣在中央塔樓!薩卡茲說隻要我有任何異動,就把他們吊在城牆示眾!”
號角沉默地聽完,忽然轉頭對身後的自救軍戰士下令。
“卡爾,瞄準這位城防軍的‘叛徒’。”
硝煙在炮艙內凝結成灰黑色的霧,獲救士兵舉起步槍的手微微發顫,瞄準鏡的十字星在維多利亞軍官胸前晃動。
"呃,中尉......瞄哪兒?"
軍官整理了一下被血汙浸透的製服領口,露出裡麵褪色的獅鷲徽章。他上前一步,將胸口的心臟位置對準槍口,聲音異常平靜。
"這裡。瞄準我的心臟。"
"隻有我死了......"
他望著炮艙外正在坍塌的倫蒂尼姆街區,眼神裡閃過一絲解脫。
"或許隻有我死了,薩卡茲才會相信我是被反抗軍滅口,不再追查我的家人。他們還被扣在中央塔樓......"
號角握著長槍的手指驟然收緊,槍尖在地麵劃出一串火星。她盯著軍官眼中決絕的光,沉默片刻後緩緩點頭。
"......你真想清楚了的話,我們可以配合你。但你的家人,我們會派人去救。"
"好。"
軍官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如釋重負的疲憊。
"謝謝你,中尉。在我被薩卡茲脅迫前,我一直敬佩你的勇氣。"
他轉向牆角的戰術地圖,用匕首尖劃出兩道紅線:
"你們想關閉城防炮,隻有兩個方法。"
匕首尖停在曼弗雷德的指揮部標記上。
"一個是逼迫那位薩卡茲將軍手動停止炮擊——他掌握著最高權限密碼。"
匕首劃過地圖,紮進城牆控製室的圖標。
"另一個是徹底炸毀這裡。但控製室的防爆等級是最高規格,你們現在的火力......"
他看向自救軍戰士們手中的輕武器,沒再說下去。
"想用第一種方法,我們需要擊敗曼弗雷德。"
號角的指尖按在地圖上的城牆防線,那裡密密麻麻標著薩卡茲的兵力部署。
"他此刻應該在頂層指揮室。"
"是的。"
軍官的手指撫過地圖邊緣女兒畫的塗鴉。
"至於第二種方法......"
他突然抓起一枚源石手雷。
"控製室的能源核心一旦過載,會引發連鎖爆炸,半個城牆都會塌掉。中尉,你做好親手毀掉倫蒂尼姆地標建築的準備了嗎?"
炮艙頂部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碎石簌簌落下。號角望著窗外燃燒的故鄉,想起小時候在城牆下追逐風箏的午後,終於開口。
"......我知道我們該怎麼做。"
她轉向軍官,發現他正將一枚信號彈塞進胸口口袋。
"上尉,你自己呢......你準備好了嗎?"
軍官扯下脖子上的身份牌,扔給號角。
"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地圖上女兒的塗鴉,突然扯開艙門的爆破引線。
"動手吧,中尉——讓薩卡茲聽見倫蒂尼姆的槍聲。"
炮艙內彌漫的火藥味裡突然摻入金屬灼燒的焦糊氣,獲救士兵僵直著舉槍的手臂,瞄準鏡裡還殘留著子彈擦過肩甲迸出的火星。
"中尉,子彈打偏了......正好卡在他肩甲的接縫處。"
號角用槍尖挑起地上的彈殼,獅鷲紋章在晃動的應急燈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她盯著彈殼上清晰的擦痕,突然用靴跟將其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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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滑了。"
聲音落時,她已蹲身解開維多利亞軍官被炸開的戰術背心,露出裡麵暗紫色的防彈內襯。
"把他抬上升降梯,送到底層醫療站。"
她將軍官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指腹在對方肘彎處輕叩三下——那是三年前西城牆保衛戰的暗語。金屬梯發出"吱呀"聲響,她轉頭對士兵挑眉。
"薩卡茲的監聽器錄下的該是"叛徒被處決",但活人總比屍體多些變數。"
獲救士兵望著升降梯緩緩下降的鐵籠,突然想起上尉藏在靴底的全家福照片。他摩挲著步槍上刻著的名字,低聲問。
"今天的城牆上,叛徒的罪名已經夠沉重了......"
"他是維多利亞的上尉,不是叛徒。"
號角用長劍撬開上層通道的鐵網,槍尖挑起一塊薩卡茲臂章。
"真正的叛徒在指揮室按動炮擊按鈕時,他正把最後一壺水遞給平民。"
鐵網落下的聲響中,她甩出腰間繩鉤,鉤尖穩穩嵌進上層樓板的縫隙。
"我們還要往上衝嗎?"
士兵發現自己的彈匣裡多了三發穿甲彈,彈殼上刻著微小的獅鷲標記——那是號角連夜打磨的。
"走。"
她攀著繩鉤向上躍升,披風內襯的半截風箏線在風中揚起。那是三天前在廢墟裡撿到的,線尾還係著褪色的紙條。
"爸爸,我在城牆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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