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隻進來過一次。但是關於這些管道,我聽過許多故事。”
她的聲音低沉,像是裹挾著歲月的厚重。
克洛維希婭倚靠著冰冷的牆壁,取下頭盔,露出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一百多年前,一場火災席卷了倫蒂尼姆的中心。”
她的目光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那場慘烈的災難。
“熊熊烈火如同貪婪的巨獸,吞噬著眼前的一切,街道上滿是哀嚎與求救聲。隻有王室和一部分貴族逃過了烈焰的捕食。”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在那之後,人們就開始傳說,王宮之下的山體裡藏著一個神奇的法陣,能讓王室成員逃過任何可怕的劫難。在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就在想......該不會我們的王室成員也會選擇這些管道作為逃生密道吧?”
推進之王微微頷首,金瞳在黑暗中閃爍。
“嗯......我聽說的故事,和你說的版本很像。”
克洛維希婭輕笑一聲,笑聲裡帶著幾分自嘲與感慨。
“建造倫蒂尼姆的工人,和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大家會被災難逼得走同一條路——”
她抬頭看著頭頂交錯的管道,仿佛能看到無數人在其中奔逃的身影。
“這本身就已經是個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了。”
尖銳的金屬扭曲聲如同一把生鏽的鋼鋸,生生鋸開眾人的耳膜。自救軍戰士跌跌撞撞地撲到克洛維希婭麵前,防毒麵具下的呼吸聲如同拉風箱般粗重又紊亂,泛著血絲的眼睛在麵罩後驚恐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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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防禦門在搖晃!”
通道裡的應急燈像是瀕死之人的心跳,瘋狂地明滅閃爍,將他顫抖的身影投射在地麵,扭曲成張牙舞爪的畸形怪物。
推進之王猛地按住腰間鑲嵌著獅鷲紋章的佩劍,金色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死死盯著震顫不已的合金門板,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這門擋不住他。”
她話音未落,一名戰士突然扯下麵罩,脖頸青筋暴起,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不會吧?這門的厚度至少能扛住裝甲載具的七八次轟擊!”
那聲音裡帶著不敢置信的絕望,仿佛在向虛無的神明祈求奇跡。
“後撤,我們繼續後撤!”
推進之王的怒吼瞬間被金屬撕裂的尖嘯徹底淹沒。隻見那道曾被視作堅不可摧的防禦門中央,蛛網狀的裂紋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仿佛無形的巨手正肆意捏碎一塊脆弱的玻璃。伴隨著震耳欲聾、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轟鳴,門板中間赫然出現一道裂縫。
厚重的合金在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下,如同被高溫融化的黃油般扭曲變形,裂縫兩側的金屬詭異地翻卷向兩邊,露出後麵深不見底的漆黑空洞,宛如一隻蟄伏已久的巨獸,緩緩張開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
“關閉第二道防禦門!”
克洛維希婭的命令剛出口,操作台前的戰士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慘叫。
他的身體詭異地弓成蝦米,四肢在空中胡亂揮舞蹬踹,仿佛被無數無形的觸手死死纏住,正奮力掙紮著被拖向那吞噬一切的陰影。金屬門轟然落下,卻隻堪堪夾住他半截染血的製服,猩紅的液體順著門縫汩汩流出,在地麵蜿蜒成可怖的溪流,空氣中瞬間彌漫起刺鼻的血腥味。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那攤鮮血竟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詭異地消失了。門後湧出的墨色陰影如同有生命般翻湧著,所過之處,管道上斑駁的鏽跡、牆麵上潦草的塗鴉,甚至懸浮在空氣中的塵埃,都在瞬間被吞噬殆儘。
轟隆!又是一聲悶響,整個通道劇烈震顫,頭頂的管道扭曲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陰影邊緣泛起陣陣漣漪,化作無數蠕動的黑色觸須,貪婪地朝著眾人的腳踝掃來,仿佛要將他們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淵。
推進之王背靠牆麵,急促的呼吸在頭盔裡凝成白霧,聲音沙啞得像是從乾涸的喉嚨裡擠出來。
“我......我還聽過另一個故事。”
她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歲月,從遙遠的過去飄來。
“兩百年前,維多利亞聯軍圍困卡茲戴爾城時,一整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團,在山穀中憑空消失。領兵伯爵派人搜尋,隻看到山壁被染成詭異的赤紅色——可那天,天空根本沒有太陽。”
她的話語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仿佛那段塵封的往事正在眼前重現。
克洛維希婭死死攥著通訊器,指節泛白如骨,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第三道門——”
“這是......最後一道門了嗎?”
推進之王的問題在空蕩蕩、死寂的通道裡回蕩,久久無人回應。克洛維希婭沉默不語,唯有陰影吞噬一切的窸窣聲越來越近,如同死神的腳步聲,每一聲都重重踏在眾人的心頭,仿佛連答案都已被那潛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囫圇吞下,絕望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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