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鐵鏽味混著硝煙塞滿鼻腔,自救軍戰士拽著洛洛的胳膊拚命搖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洛洛,快看城牆方向——”
他的聲音被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撕扯得支離破碎,臉上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水。
洛洛眯起眼睛,透過彌漫的煙霧望去,原本不斷噴射火舌的城防炮此刻竟詭異地沉寂下來,炮管如同垂死者僵直的手臂,緩緩垂下。
“城防炮......被關閉了?”
她倒抽一口冷氣,喉間湧上鐵鏽味,猛地扯出腰間的信號槍。
“發信號!”
槍聲劃破長空,紅色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焰竄上灰蒙蒙的天際,在雲層間炸開絢麗的花。
“來了,大家都上來了!”
下方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可話音未落,遠處便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煙塵翻湧間,密密麻麻的薩卡茲戰士如同黑色潮水般湧來,他們手中的武器泛著幽光,嘴裡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吼。
“攔住他們!把他們都殺光!”
為首的薩卡茲將領揮舞著巨大的戰斧,聲如炸雷。
洛洛將步槍死死抵在肩頭,後坐力震得她虎口發麻。
“隻要打退這些薩卡茲,我們就能啟動列車!”
然而她的怒吼很快被淹沒在震天的喊殺聲中。
“彆以為你們能輕鬆走掉!”
一名薩卡茲戰士獰笑著撲來,刀刃幾乎擦著她的臉頰劃過。
突然,戰場另一側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大地都為之震顫。
“怎麼另一個方向也有反抗軍?”
那名薩卡茲戰士的聲音裡帶著驚恐。洛洛猛地轉頭,隻見塵土飛揚間,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北麵狠狠插入薩卡茲的防線。他們勢如破竹,所到之處,薩卡茲士兵紛紛倒下。
“呃?”
洛洛的眼睛瞪得滾圓,連手中的扳機都忘了扣動。
“......是援軍?”
她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不敢置信。
“有一支隊伍從北麵衝破了薩卡茲士兵的封鎖!”
一名自救軍戰士揮舞著染血的長刀,聲音裡帶著狂喜。
“他們......他們是誰叫來的?”
另一名戰士一邊裝填彈藥,一邊大聲喊道。
“難道我們之前派出去向中央城區求援的信使還有活下來的?”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那支神秘的援軍,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硝煙尚未散儘的戰場上,維多利亞雇傭兵踏著薩卡茲士兵倒下的殘影穩步推進,為首的雇傭兵扯下滿是血汙的麵罩,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聲如洪鐘。
“薩迪恩區的朋友們,你們乾得不錯!”
她身後,身著特製鎧甲的傭兵隊伍整齊劃一地舉起武器,金屬碰撞聲在戰場上回響。
“下麵的戰鬥,可以讓我們這些更專業的接手了!”
隨著話音落下,雇傭兵們如同離弦之箭,瞬間衝入敵陣。他們的動作行雲流水,配合默契,精準地攻擊薩卡茲士兵的弱點。
一名自救軍戰士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武器都忘了握緊。
“他們動起手來......好像要有經驗得多......”
洛洛擦了擦臉上的血汙,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望著不遠處那個揮舞著巨斧、衝鋒在前的身影,聲音裡滿是震驚。
“那是......那是羅德島乾員?”
“打散他們!”
達格達的怒吼如驚雷炸響,她的巨斧劈開重重煙霧,所到之處薩卡茲士兵紛紛飛散。
“打出一條通道,確保自救軍戰士從地下通道安全撤出!狙擊手,乾掉那幾個通信兵——”
“是,孟塔古小姐!”
雇傭兵們齊聲回應,聲音震天動地。他們迅速分散開來,有的組成火力網壓製敵人,有的朝著敵方通信兵潛行而去。
“......孟塔古?”
洛洛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身旁的自救軍戰士撓了撓頭,說道。
“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是不是什麼上過報紙的貴族?”
“不要分心!”
洛洛猛地轉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
她握緊手中的武器,看著戰場上逐漸扭轉的局勢,心中湧起一股希望。
“能通行了!快,領著大家上列車!”
她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聲音裡滿是興奮與激動。戰場上,自救軍戰士們在雇傭兵和羅德島乾員的掩護下,向著列車的方向奮勇前進,勝利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
硝煙遮蔽的天空下,倫蒂尼姆市民們跌跌撞撞地爬上高台,裙擺沾滿泥漿,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嗚哇......海蒂女士,我們上來了......”
他們的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顫抖。
海蒂輕撫著胸前的家族徽章,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溫和而堅定。
“嗯,我說過的,我們的戰士不會讓我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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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的克洛維希婭凝視著戰場中央那支如利劍般突進的隊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是她的人。”
克洛維希婭低聲說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海蒂微微挑眉。
“我們的信使成功聯絡上了她?”
“更確切地說,是你們羅德島的信使。”
克洛維希婭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
因陀羅突然扒開人群衝到最前方,她染血的短斧在手中攥得咯咯作響,眼尾泛紅。
“達格達!快看,是達格達!”
她的聲音穿透硝煙,帶著難以抑製的驚喜。
摩根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忍不住嘖了一聲。
“那家夥......”
推進之王站在高台邊緣,劉海下的眼神溫柔而堅定,她微微頷首。
“......嗯。”
戰場的喧囂中,達格達揮舞著巨斧劈開重重敵陣,戰斧上飛濺的血珠在陽光下劃出猩紅的弧線。當她瞥見高台處那熟悉的身影時,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猛地將擋路的薩卡茲士兵掀飛,拋下還在纏鬥的敵人,踏著滿地殘骸衝向通道口。鎧甲碰撞的鏗鏘聲中,她伸出布滿老繭的手,聲音裡帶著哽咽。
“我......我很怕自己遲到。”
推進之王迎上她的目光,唇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不,你沒有遲到。對我們來說,你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算遲到。”
因陀羅衝過去狠狠捶了下達格達的肩膀,眼眶卻紅得厲害。
“混蛋,你......你走的時候那麼乾脆,我都來不及揍你!”
達格達揉著肩膀,露出熟悉的憨笑。
“嗯......現在揍也不算太晚。”
摩根湊到推進之王身邊,壓低聲音。
“哎,維娜,你知道她會回來的吧?”
推進之王望著戰場上重新集結的薩卡茲士兵,握緊腰間的長錘。
“......我知道。”
“你們瞞著因陀羅我能理解,不到像這樣的最後關頭,她可能都沒法接受貴族雇傭兵的援手。”
摩根調侃地瞥了眼還在互懟的兩人。
因陀羅突然轉身,短斧直指逼近的敵群,炸毛般喊道。
“比起埋怨我,先一起把這些敵人解決了啊!”
她的怒吼讓眾人瞬間繃緊神經,通道口的氣氛瞬間從重逢的喜悅轉為劍拔弩張,一場新的戰鬥即將爆發。
硝煙如濃稠的墨汁在空氣中翻湧,摩根一邊揮劍格開襲來的薩卡茲利刃,一邊跳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