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再掃一眼殿中大臣,目光停留在洛少安身上,索要三城不過是走個過場,他準備給洛少安一個立功翻身的機會。
洛少安感覺到,陛下的目光。
“哎……為何倒黴的總是我啊!”洛少安恐懼萬分,他認為在滕皇殯天之際,去滕國索要失地,滕國人很可能會殺使臣立威。
見洛少安遲遲未自薦,梁帝頗為疑惑,“洛愛卿,你認為派何人去滕都,索要失地合適呀!”
其他大臣的看法與洛少安差不多。都認為此刻去滕國索要失地,無異於尋死,他們見梁帝點名問洛少安,皆竊喜不已。
“臣……願往!”洛少安心中懊悔不已,隻可惜世上是無後悔藥賣的。他見梁帝的態度如此明顯,便知諸大臣肯定不會主動跳出來,洛少安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咬牙就應下來。
梁帝見洛少安一點就通,心裡很是欣慰,不過接下來,他的一句話,差點沒嚇死洛少安,“為揭露滕國暴行,寡人要親下斥詔,由洛愛卿一並帶去。”
洛少安癱坐在地。
梁昭文二十一年十一月中旬,心如死灰的洛少安,領十二名甲士與五名隨從,帶著梁帝發給滕國的斥詔,從福寧城出發,前往滕國索要失地。
“侯爺,我們如此速度,何時才能到白龍城啊!”出福寧城後,洛少安似遊山玩水一般,遇山就賞,遇湖就遊。一路拖遝,一個月過去,竟隻行進不到三百裡,隨從們有點熬不住。
洛少安心中雖煩躁,卻不能輕言此去白龍城,是肉包子打狗。
“本侯花錢,請你們遊玩,還不樂意嗎?”洛少安瞪眼回道。
“侯爺!我等自是感念您的破費,可陛下交待的任務,若拖延過久,誤起大事小的們吃罪不起啊!”與保命比起來,吃喝遊玩算不得什麼,這點隨從們還是能分清的。
“是啊,是啊,侯爺陛下的差事耽誤不得!”
“王校尉說的是,侯爺我們要快些才是。”
見眾人堅持,洛少安不得不將前行的速度稍微提高些。
九個月後,梁國使臣,德寧侯洛少安,終於帶著隨從與甲士,挪到白龍城。
“哎!這可怎麼辦?”對死亡的恐懼,並沒有隨著洛少安遊山玩水,有絲毫減弱。
“侯爺,我們何時去覲見滕國新皇?”隨從又催問道,來到白龍城後,洛少安更過分。終日眠花宿柳,吃酒押寶,似乎已經忘記梁國皇帝托付的事情。
“急什麼,催什麼,急著去送死嗎?!”洛少安怒甩錦袖,雙目怒瞪隨從。他壓抑許久的情緒,此刻終於爆發。
隨從與甲士被他的模樣嚇到,如此終於安靜幾日。
不過也僅僅是安靜過幾日,就有隨從準備將洛少安的情況飛鴿傳訊安寧殿。迫於無奈,洛少安隻得領著隨從,換上素衣,喝下烈酒。往滕國廟堂走去。
常懷佑駕崩,白龍殿周圍數裡地內,皆掛滿白綾與白燈籠,一片肅殺之氣。
熟悉的白龍殿外城門口,洛少安再次遇到舊人,那位橫肉將軍。
“咦!你是梁國使臣?!”橫肉將軍巡視到此,見洛少安領著許多人,往白龍殿走來,便停下腳步,他眯起眼連續瞅過洛少安等人許久,方才訝道。
洛少安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拱手對橫肉將軍道“鄙人,梁國使臣洛少安,前來吊喪,並拜謁新皇陛下,還請待為通報。”
橫肉將軍眉頭微皺,稍猶豫一會,淡淡道“貴使請回吧!陛下哀傷過度,目前正在療養,不見外臣。”
橫肉將軍的話,讓洛少安清醒幾分。若連滕國新皇帝的麵都見不著,回到梁國,肯定是沒活路的,左右是個死,死在滕國還能恩澤後人,洛少安深吸口氣,從袖袍中取出三百金票,遞給橫肉將軍“將軍,煩請,代為通報!”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貪婪的俗人。橫肉將軍接過金票,眼睛再次喜成縫,連道數聲“貴使稍後。”轉身快速向白龍殿跑去。守門的甲士,依舊按慣例,對洛少安及隨從進行搜身檢查。
“特麼的,連將死之人的錢都敢收,我到下麵見到常懷佑,定然要告你。”洛少安看著橫肉將軍,那肉坨坨的背影,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