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眾生教祖。
顧寒自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混沌胎膜點點滴滴的變化。
世界的修複融合。
渾厚到難以想象的本源。
一片又一片造化之地的蘊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來源於他熟知的霄無垠!
悄無聲息間。
那一點造物靈光中,一道虛幻朦朧的身影顯化而來,正是霄無垠最後的意念所化。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上下打量了顧寒幾眼,他感慨著問了一句,旋即又是失笑道:“想來,這種話你應該聽過很多次了。”
“是。”
顧寒點頭,想了想,認真道:“我一般都會在彆人以為我死了的時候,活著回來,給他們一個……驚喜。”
“所以。”
霄無垠笑道:“你這是成了。”
“恩,成了。”
“這樣很好,很好……”
他的語氣裡突然多出了幾分欣慰。
恩?
他們,認識?
聽到二人的對話,眾人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輩曾說過。”
“要賭就賭大的,就要孤注一擲。”
顧寒自然懶得向他們解釋,隻是看著霄無垠那道越發虛淡的身影,歎道:“可……您孤注一擲到了這種地步,是我沒有想到的。”
不要命。
也要護住混沌胎膜的一切。
臨死。
也要把自己的一切反哺給混沌胎膜。
他覺得。
這可能是徐達會做的事,卻絕對不是霄無垠的風格,至少至少,不是他了解的那個霄無垠的風格。
“我其實也沒想到。”
“我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霄無垠感歎一笑,如實道:“因為我確實很冷血無情,也並非是為了所謂的大義,其實在你失蹤之後,我確實也猶豫過,搖擺過,更是差點兩麵三刀過,可……我終究還是守住了底線,雖然並不多。”
“為什麼?”
顧寒追問,很是好奇。
他很清楚,霄無垠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反複橫跳,不斷搖擺,才更像他做的事。
“因為……”
霄無垠又是沉默了半瞬,朝混沌胎膜內看了一眼,才無奈一歎,道:“我還是不想讓他對我太過失望,還是想在他麵前偉大一次……哪怕隻有一次。”
顧寒沒說話。
在那片失落的時空待了那麼久,他已然知道了綺羅在後世的身份,聯想到霄無垠曾經講過的,和季淵,和某個女人之間的糾纏羈絆……他已是隱隱明白對方口中的‘他’是誰了。
個中隱情。
他並不知道,他也不想去追問了,他隻是對著霄無垠深深一禮,心中肅然起敬!
“前輩!”
“您現在,已經很偉大很偉大了!”
“是麼!”
得到他的認可,霄無垠很高興,因為他更清楚,印陽早已成了顧寒的小迷弟了。
“說說看,有多偉大?”
“……”
顧寒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標準答案:“比我親老子,偉大一萬倍!”
霄無垠愕然了一瞬,忽地哈哈大笑,聲音裡有釋懷,有欣慰。
“小友還是一如先前,說話這般有趣。”
隨著造物本源散失。
他的身影也越發虛淡。
目光徐徐掃過七大造物境,他似有些遺憾,歎道:“可惜了,若是小友你回來得再早一些,以你剛剛那一劍的威力……你我若是合力,除了那個深藏不漏的家夥,其餘六人……我們想殺誰,就能殺誰!”
他的見識並沒有比靈劍尊高。
可——
正因為如此,他才有著最清晰的認知!
一種全新的極之力!一種打破了所有人認知的極之力!必然有著全新的,打破所有人認知的威力!
顧寒剛剛那一劍。
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哼!”
淩劍尊譏諷道:“簡直惺惺作態,讓人作嘔!”
和顧寒拚了個五五開。
甚至連本命道劍都受損了。
他麵子自然顧不住,此刻聽霄無垠如此說,頓時極儘嘲諷之能事。
“燃燒自我!”
“道滅身隕!”
“就為了這片刻的喘息?就為了給一幫螻蟻都不如的東西做嫁衣?”
“霄無垠!”
“你這個造物境,也未免太廉價了些,簡直是我輩造物境之恥!”
“不錯!”
他身旁,那位紅蓮夫人明明慈眉善目,可說話卻是尖酸刻薄:“將近三個時代的苦修,一朝付諸東流!這樣的的落幕,何其可笑,又何其愚蠢?”
顧寒目光一冷。
忽而看向了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二人!
“可笑而又愚蠢的,終究是你們自己罷了!”
什麼!
二人麵色一沉,差點忍不住,向顧寒直接動手了!
就算你是諸多時代以來,第一個能以歸寂硬扛造物的人,說話也不該如此不計後果!
“諸位。”
紅蓮夫人一瞥其餘人,幽幽道:“此子若留下,勢必是個隱患……”
顧寒卻不管他如何策動其餘人。
在他心裡,早把這些人當作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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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
目光一轉,他看向隨著造物本源消耗殆儘,身形也即將徹底消散的霄無垠,認真道:“如此落幕,想必你也是不太甘心的吧?”
“不甘心又如何?”
霄無垠明白他的意思,輕歎道:“我已無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