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文德傳!
李淵聽到聲音,就立刻帶著李建成與近侍往後院奔去。
剛入得後院門,便正撞上李世民提了劍,一身束帶金袍,麵上帶著殺氣要往院外來。
“站住!”不假思索地,李淵厲聲一喝“你要去哪!”
李世民看見父親立刻停步,一臉倔強地抿著嘴。胸口起伏不定,卻也一聲不吭。
李淵見他停下來,這才喘了口氣,向前,劈手奪了他手裡劍,“嗆啷”一聲丟在地上,然後看著兒子,低斥“你要做什麼!”
李世民偏過頭不看父親,可眉宇間還是滿滿殺氣。
李建成見狀,也從旁上前一步,指著二弟斥責“你是不是瘋了!父親怎麼告訴你的!忍得此事,方保後日大安!你怎麼都聽不進去呢!”
“忍?先在國公府門前殺人,又在高大人府上搶人……我們還要忍到何時?”李世民抬頭看著自己兄長,輕聲問。
李建成皺眉搖頭“小二,你太急了——他們越是急,你越不能急。否則便必定會中了他們的計!”
李世民再偏過頭去,一聲不哼。
李建成見狀再待勸時,卻聽得一聲清清冷冷的女聲傳了過來“讓他去。”
這一聲如同從天而降的定海神針,就這麼砸進了李氏父子三人之中,也定住了李世民的怒氣。
不由自主地,李世民向後退了一步,低頭行禮。
李淵則急忙回頭,去扶聲音的主人——自己的夫人竇氏。
“夫人,你還懷著身孕……”
“那又如何?!”竇夫人冷笑一聲,看著李世民“這些日子裡,咱們府上哪兒有半點兒安生樣子了?又哪兒有想讓我安心養胎的樣子了?”
李世民不待母親再責問,撩衣,雙膝落地“擾得母親不得安寧,兒大罪,還請母親懲罰!”
“我懲罰?我罰得住你什麼?你心意已決,提劍在手。我罰你什麼?”竇夫人淡淡道“你想去取誰的人頭,都無妨。隻是記著一件事……”
李世民聽到此處,不免錯愕,抬頭看著竇夫人時,卻正撞到她無奈的目光中“你要記得,此一去,不但國公府上上下下因此不得保。就是高公府上,也斷難再有寧日。”
聽到她這句話,李世民隻覺自己臉上一熱,不由低頭道“母親,我不曾……”
“曾與不曾,都是過往。要緊的是眼下你要怎麼做——是去,還是不去。我與你父親,都不會攔著你。可是二鳳,你若去了,那就要想清楚,接下來你該讓慈兒如何自處——她到底是個女兒家。你與她未媒無聘。你去替她出這個頭,又將她置於何地,你可要好好想一想。”
“母親,無忌喪父,又無兄之顧。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母子三人任人欺侮?”李世民憤然起身,劍指西方,睚眥欲裂“堂堂大隋將軍的女兒,在自己舅父的官邸中竟險些被賊人擄走!這樣的事情若擱在彆人身上,哪裡還能忍得!”
竇夫人黯然。
李淵從旁皺眉道“元和,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何曾說過放置不理?隻是你身上餘毒未清,賊人又不知身份。所以你母親才會說要稍作等待!”
李世民沉默不言,此時扶英趁機上前,扶著李世民道“公子,藥好了,您還是先去把藥喝了罷!”
李世民揮了下手,就擺開了扶英的手,接著他又向前一步,直勾勾看著竇夫人“母親,您之前已與高夫人談妥,要讓我與慈兒定親。如今她們母女落難,您難道真就看著不管?”
竇夫人看著李世民,沉默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