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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陰謀之始(1 / 2)

滿願石!

中城卡薩蘭王宮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6日——

“哇!!有老鼠!!!”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劃破午後的寧靜。

正穿過長廊往後花園走去的俊雅青年聞言止步,往聲源,也就是廚房探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串撲打聲。

“不對!不是老鼠……哇呀!它搶了我的蒸雞!”

“還有我的餡餅!快抓住它!”

“怎麼了?”青年推開門,幾個轉過頭的炊事侍女驚訝地喊道“吉西安大人!”話音剛落,一團小小的黑影撲向來者的胸膛。

“果然是你,雷奇。”吉西安凱曼及時撈住它,沒讓小狼龍滿嘴的食物殘渣玷汙他素淨的文官服,“殿下又沒喂你飯?可你吃也吃得好看點行不行?瞧這德性就跟你主子一個樣,虧莉莉安娜殿下還幫你取名叫雷奇。”雷奇在古代語裡的意思是“藍色”,取自狼龍深藍色的毛皮,但是吉西安心知肚明,主君的妹妹取這個名字的真正用意“雷奇”除了可以解釋為藍色,也是軍務長雷瑟克尤耶的小名。

遺憾的是,這隻狼龍的性子一點不像雷瑟克,反而像極了諾因。

“大…大人?”眾人見吉西安似乎認識偷食賊,再看清所謂的“老鼠”是一隻外形像狼崽的可愛小動物,都放下心來。

“抱歉。”吉西安綻開迷人的微笑,俯身親吻左近一名少女的手背,“嚇著你們了,它是諾因殿下的寵物,因為肚子餓溜進這裡搗亂,今後我一定會管住它,不讓它再打擾各位。”

“呃…呃。”那少女臉紅得像熟透的蝦米,呐呐說不出話來。吉西安留下一個親切的笑容,在數十道迷醉的視線下離開廚房。

可惜。青年一邊提著主君的寵物走路一邊歎息若不是有元帥的傳話得馬上轉達殿下,我就可以和那些女孩多套套近乎了。

想到這兒,他無意識地加重手勁,令雷奇痛得嗚嗚叫。

眼中映出一個坐在樹下的熟悉身影,吉西安一聲“殿下”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卡薩蘭城主雙目閉合,一動不動,膝上攤了本精裝古籍,似乎看書看到睡著了,但吉西安從他一手按住劍柄的姿勢,看出諾因並沒有入睡,而是在內心世界與魔封談話。

魔封是自我意識劍的事人儘皆知,但是沒有幾個人能確認這個說法,和寄居在劍裡,據說是魔王愛劍的靈魂勾通,除了幾位前代國王和魔封的現任主人諾因,而且諾因不止是得到魔封的承認而已,他們之間有一種連莉莉安娜、吉西安、雷瑟克這些諾因的親朋好友也無法比擬的默契,每當諾因和魔封交談著他人聽不見的話時,吉西安就覺得自己與主君被一條無形的線隔離開來。

“誰?”諾因睜開眼,冷電似的目光直直掃來,宛如冰風的殺氣飛快擴散,在看清來人的一瞬收回,“是你啊,什麼事?”

“你彆動不動就放出這麼恐怖的殺氣好不好?”吉西安撫胸,這也是他剛剛沒有出聲的原因。每當諾因和魔封聊天被打擾,就會露出這種吃人的眼光,比睡覺被吵醒還誇張,因為諾因是嚴重的低血壓,有很大的起床氣。

“要你管!有屁快放!沒事滾!”

“喂,就算你這兩天被宰相的殺手煩透了,也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啊。”吉西安佯裝受傷地道,“我心靈是很脆弱的耶!”

“哈!你脆弱?彆讓我笑掉大牙了!你那顆心我讓史……魔封來捅都未必開得了縫。”諾因嗤之以鼻,合上書站起身,兩簇鬢發隨著他的動作蕩下來,露出形狀姣好的白皙耳根和一對輕快跳躍的耳墜,紅寶石雕琢的墜身流光溢彩,襯得黑發青年清秀的麵容更為嬌豔。吉西安忍不住數落“我早就想說你了,大男人戴什麼耳墜?你已經夠像女人了,再去戴這些叮叮當當的女人家物事虧你還有臉老怪人家錯認!”想當初在王立學院和諾因初次見麵時,他左猜右猜確認不了性彆,最後憑著這對耳墜下了定論,結果——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囉唆!是老妖婆硬逼我戴的啦!”諾因仿佛挨了一針般跳起來,他也是很為這對耳墜恥辱的,吉西安這家夥竟敢捅他的痛處!

“元帥?為什麼?”吉西安一愣。

“她說是祖先傳下來的規矩,象征真王的榮耀之類——全是狗屁!”

“狗屁你還戴?”

“……沒辦法我那時才八歲,拳小體弱,反抗不了妖女的暴行,被強行穿了耳洞。既然耳洞已經穿了,耳環不戴也補不還我失去的血肉,就讓它去了。”

“真可憐。”

“你的表情好像不帶有同情含意。”

諾因眯眼打量部下肅容不成乾脆竊笑開來的臉孔,注意到他掌中奮力掙紮的寵物,奇道“雷奇怎麼在你這兒?”明明前一刻還在他旁邊打盹。

“這要問你才對,我發現它時,它正在廚房偷食。”吉西安一臉“你該反醒”的表情。可惜他的主子天生缺乏自我批評的美德,而且厚顏無恥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說到廚房,我也餓了。吉西安!去幫我拿便當來!要熱的!彆忘了端杯冰咖啡!”

術士長把小狼龍丟到他臉上,作為回答。

三刻鐘後,大戰完三百回合的兩人一齊趴在地上喘氣,因為一向扮演和事佬的軍務長去下界執行軍務未歸,這一架耗儘了他們的體力,如果這時候謝爾達正好派殺手來,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卡薩蘭城主和宮廷術士長一並送上西天,可惜,他沒有千裡眼,不知道。

“你這個混蛋……竟敢在我吃飯的工具上……哈、哈,留下傷痕!”

“呼…呼,要不是我沒吃飯,一定多添隻黑眼圈給你!”

諾因坐起,大口喘息。慢他一步,吉西安也爬起來,背靠樹乾。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灑在兩個青年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一件金色的外衣。抬起頭,讓盈盈光波沁入藍紫色的眸,諾因輕輕笑起來“記得在王立學院時,我和你、雷瑟克也常常這樣胡打一氣。”吉西安呻吟道“是啊,而且總是我輸。”

“你還敢說!是誰魔法課儘用風刃打得我和雷瑟克滿操場跑的?”

“誰叫你們倆是魔法白癡。”

“你說什麼?”諾因的目光射出殺氣。

“怎樣?”吉西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哈哈哈!”半晌,兩人同時指著對方掛彩的臉大笑起來,直笑到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不知過了多久,笑聲漸漸低微,終不可聞。年輕的城主仰躺在茵綠的草坪上,凝視鑲著無數光之碎片的深綠色樹冠,幽幽地道

“但是,已經回不去那個時候了。”

無論是和吉西安、雷瑟克在王立學院度過的輕狂歲月,還是和母親、妹妹在民間飄泊的辛苦童年,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成了沉澱在記憶穀底的瑰麗碎片,就像眼前這些支離破碎的光一樣,連偶而回憶,也覺奢侈。

諾因無意識地舉起手,攤在麵前。那雙手白白淨淨,修長纖細宛如女子白嫩的柔夷,他卻覺得刺目的紅,那雪白的掌心凝聚的,是和那日一模一樣,鮮豔奪目的紅,連那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似乎再度衝擊著他的嗅覺。

“殿下。”吉西安擔憂的臉龐撕開血幕,“你怎麼了?”

不,我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召喚史列蘭,殺光那票畜牲,我從來沒為殺了人痛苦自責過。

……對,就是這個,我從來不為殺人而內疚,所以我和莉莉安娜不同,也和雷瑟克、吉西安不一樣。原來如此,我……在迷惑嗎?

“殿下。”吉西安搖手為主子召魂。

“沒事。”諾因坐起來,溫柔的笑容如一層輕紗,在他臉上蕩漾開來,“隻是覺得,陽光穿過手指的時候很好看,不小心出神了。”吉西安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我那一拳把你揍成腦震蕩了。”

“憑你拳頭的威力,得了吧!你那不比蚊子叮大多少的力氣隻配去抱女人。”

“總比二十四歲還沒跟異性接過一次吻的某人好。”

諾因哼了一聲,不以為意,撥開因汗濕粘在頰上的發絲,隨口問道“話說回來,你這好色成狂的家夥肯拋下女人跑來我這裡,到底吹的什麼風?”由於前些日子宰相的刺客幾乎被諾因等人殺光了,這兩天他身邊清靜了許多,術士長趁機請假,和上界的情人們重溫舊夢,樂不思蜀到連續兩天不見人影,無怪諾因對他的突然出現感到困惑。

吉西安苦著臉回答“我來傳元帥的禦令。”他也不想來啊!是拉克西絲殺到他情人的住處,把他從床上拖下來他才不得不當傳聲筒。誰讓雷瑟克不在,莉莉安娜也不能隨便離開總神殿,隻剩他一隻倒黴蛋可以跑腿。以拉克西絲王妹的敏感身份,在眼下諾因和謝爾達的對立進入白熱化的階段,不能公然表態支持哪一方,不然她身後的十二萬正規軍會一並攪和進來,而擺明了站在謝爾達一邊的聖騎士團也會一股腦湧出來悍衛他們的金主,這樣一來,這場政治鬥爭將演變為不可收拾的內亂,相信謝爾達也不樂見如斯局麵。所以目前身為軍方最重要人物的拉克西絲隻能“忍痛”不與“愛侄”見麵,聲稱兩不相幫窩在元帥府喝茶看戲,然後暗地裡偷偷塞小紙條給諾因。

“我不想聽。”諾因捂起耳朵。

“‘由不得你’。”吉西安用嚴肅的口氣說完,攤攤手,“這是她說的——元帥料到你會拒絕。”

諾因不出聲地咒罵一通,認命地抹抹臉“什麼禦令?”

“首先是一個最新情報兩隻分彆來自聖騎士團和財政部的蒼蠅飛進了宰相府,還有個來曆不明身手很矯健的灰衣人。”雖然吉西安的情報網也很四通八達,但在卡薩蘭上界,拉克西絲收集情報的快度和準度都遠遠超過他,她那連響尾蛇和馴鹿也自歎弗如的觸角延伸至每一寸地表,謝爾達的一舉一動焉能逃過她的監視。

“灰衣人?”對“兩隻蒼蠅”漠不關心的諾因一聽到最後一句,登時豎起耳朵。

“元帥猜測是東城的間諜,我也認為不離十。”

“哼!那老妖婆的禦令是不是要我取消三天後的行程?”

“不,她隻要你延期。”

悉蔌聲響,諾因重新躺回草坪,雙臂枕著後腦勺,懶懶地道“我知道謝爾達長期以來和羅蘭福斯聯手乾了許多肮臟事,但這次不同,暗殺王儲是殺頭大罪,謝爾達既然鐵了心要我的命,就不會讓一個危險人物得到消息,掌控他的生殺大權,一定不會漏出口風的,他頂多是和那個間諜商量斯帕斯港的事。”

“這個元帥也明白,她是擔心那個灰衣人的能力,萬一讓他嗅出什麼,你就危險了。羅蘭城主的部下可不比謝爾達那票蝦兵蟹將,就算你有魔封守護,我可吃不消啊!所以元帥希望先摸清那個間諜有幾兩重。”

諾因露出沉思的神情,不等他開口,吉西安搶先道“我事先聲明,絕不同意你說一個人去這種鬼話,莉莉安娜殿下會剝我的皮,我害怕美女的眼淚遠勝你的憤怒。”諾因狠狠瞪視他,吉西安絲毫不為所動,僵持片刻,諾因敗下陣來,歎了口氣,默認了他的隨行權。

“轉告老妖婆。”他冷冷地道,“要我延期可以,把那個叫萱卡的侍女宰了。”

“喂喂!”吉西安吃了一經,“你又來了!這件事不是八百年前就商量好,不動她的嗎?我們還需要她向謝爾達傳假消息呢!”

“反正這次謝爾達中了我的圈套,離死不遠了,今後不需要她。”諾因蹙緊雙眉,“我不放心莉莉安娜身邊有任何危險人物!”

“這句才是重點吧?”吉西安撫額歎息,“那麼,莉莉安娜殿下的心情你考慮到了嗎?她已經對那個侍女有了感情,一定不會同意你殺她,而堅持勸降。”

“嘖!”諾因煩躁地靶靶瀏海他這個妹妹,到底要濫情到什麼時候!?

吉西安寬慰道“我瞧那個侍女也不是打骨子壞的人,也許隻是一時迷惑,在莉莉安娜殿下的感化下,說不定會回心轉意、棄暗投明。再說殿下身邊有元帥的人隨時看守,不會出事的。”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老妖婆不好!一開始就是她瞞著我自做主張安排那種侍女去服侍我妹妹,才讓莉莉安娜產生見鬼的‘姐妹之情’,連我這個做哥哥的話也不聽!該死的老妖婆!!”

遷怒。吉西安看著抓狂的主子,默默評價。

下一秒,連吸氣也不用,諾因怒氣填膺的表情又變回原來的冷漠無謂,就好像從臉上硬生生削了一層下來似的。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吉西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突。因為他了解,諾因這種不尋常的表現不是緣於他有收發自如的涵養,而是他不安定的天性所致,就像一塊不穩定的能源體,隨時可能爆發出來,將他自己和身邊的人卷入破滅的深淵。吉西安想不通主子這種詭異到家的人格到底是怎麼培養出來的,但他明確一點莉莉安娜是諾因唯一的“製動閥”,隻有她能真正揪牢諾因那根薄薄的理智之線。

這一點殿下潛意識也明白吧?所以他才那麼重視莉莉安娜殿下。

年輕的城主輕笑起來,笑聲充滿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殺氣“罷了,莉莉安娜難得交個朋友,我也不想太過霸道害她傷心,但是,如果那個女人敢背叛莉莉安娜的話——”

“你做了什麼?”吉西安立刻會意。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讓魔封對她下了一種一起殺念就七孔流血,爆體而亡的咒,我也說不上名字(注諾因忘了,作者來給你們解惑,此咒名喚[心靈之牢],暗係魔法九段)。反正她隻要不起殺念就沒事。“

“好像太過份了吧,萬一哪天她隻是想殺隻老鼠、或者除隻蟑螂怎麼辦?”吉西安抱著為美女請願的心態勸說。諾因不為所動“我不管!那就怪她自己運氣不好!”

“你啊……”吉西安拍拍頭,放棄了。

諾因綻開一個開心的笑容,為他清秀的娃娃臉更添無邪稚氣“好了,彆談那種小卒子的事了,我肚子好餓,我們上街解決午飯如何?宮裡的大魚大肉我都吃膩了——啊!或者去莉莉安娜那兒淘點心吃!她上次做的蛋糕好好吃哩!”

吉西安臉一青,他猶記得那隻被奶油包裝得很好看的焦蛋糕,而且那隻蛋糕還是放錯鹽和少加了雞蛋的,不隻味道怪極,口感更硬澀得一踏糊塗,也唯有諾因這種味癡和雷瑟克那個被愛情衝昏頭腦和味蕾的馬大哈能夠麵不改色、快快活活地吃下肚,而可憐的他,三人中唯一正常的他,在拚儘全力咽完那隻該死的蛋糕後,人也去了半條命,事後拉了三天肚子,元氣大傷,至今都沒補回來,諾因現在提這種建議,不是存心要他死是什麼?

“神殿的戒備很森嚴……”為了小命著想的術士長開始找理由推脫。

“森嚴個屁!”諾因嗤鼻,“吉西安,難道你忘了,連老妖婆那棟號稱隻進不出的黃金屋也早在十年前就讓我們三個探險大師當自家後院逛遍了,區區賀加斯總神殿,咱倆還不來去自如?”

“給右權機神官發現會向陛下告狀的。”吉西安再掰。

諾因狂傲一笑“哈!右權機神官?那沒本事的老年癡呆我隨便吹口氣就讓他滾到世界的儘頭去。再說憑我們倆的身手,有誰發現得了?”驀地,他雙眉一聳,“吉西安,你哪時變得和雷瑟克一樣婆媽了?”

“我……”吉西安暗叫不妙,沒等他想出借口,諾因狐疑的眼神已一轉為森寒“該不會——”他一把拎起部下的領子,一字一字道,“該不會你又想去約會吧?”

“啊……?”以為穿幫的術士長聞言一呆。

“不允許!”諾因死命搖晃他,“我絕不允許!這兩天你已經夠不務正業了!難得回來一次,沒說幾句話就又想泡馬子?你休想!老子警告你,今天你要不陪我吃飯,我就把你那些鶯鶯燕燕全給劈爛了當柴燒!你聽見沒!?”

“我……”吉西安被他搖得七葷八素,好容易聽出主子是在吃醋,不禁啼笑皆非,“我知道了,你、你快放手,我快被你搖死了。”

諾因依言鬆手,十分滿意“算你識相。”

“拜托你以後彆再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你被當成同性戀沒關係,我可還要名聲。”吉西安理理被弄得皺巴巴的衣服,啐了一聲。諾因心情很好地不予計較“誰叫你古古怪怪地推三阻四,好啦,我們走吧——雷奇,過來!”他招回因嬉撲蝴蝶而跑遠的寵物,摟進懷裡。小狼龍親熱地摩娑他的胸口,軟聲叫喚。看到這一幕,術士長心頭浮起異樣的感觸“這隻狼龍,已經完全不在意你是它殺父殺母的仇人了。”

“嗯,魔物是很無情的,不過,也許它隻是太小,不記得了吧。”諾因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吉西安咋舌“你該不會想等它長大後,告訴它一切?”

“告訴它乾嘛?讓它製裁?我可沒這無聊興趣。”諾因甩甩手,“再說,我們語言不通,就算我想告訴它也沒辦法。”吉西安失笑“這倒是——對了!元帥那兒你打算怎麼回複?”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他連忙提醒顯然也忘得一乾二淨的主子。

諾因沒有馬上回答,頓了一會兒,反問“換作你,會怎麼做?”吉西安靶靶頭發,歎道“太狡滑了,殿下。”

“哼!血債血還,就是這麼回事。”諾因勾起一抹淺笑,眼神卻沒有絲毫笑意,“那幫家夥殺了你一個部下,這筆帳,我非討還不可!而且不是聽說最近迷霧森林外圍的霧氣越來越濃,瘴氣越來越重了嗎?這不是自然現象,很明顯,那幫家夥已經注意到我們而開始采取防衛措施。魔封告訴我,那是用止息之君(注也稱冥神,名普路托)的力量張起的結界,而且已經接近完成階段了,我們剩下的時間很緊,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吉西安愈聽愈奇“居然搬出止息之君當擋箭牌,看來那幫家夥在迷霧森林乾的事不小啊!絕非奴隸交易這麼簡單。”

“不錯。所以我才非得儘快見到那個術士,請他幫忙。”諾因秀眉緊蹙,“魔封的力量對那道結界不起作用。”

術士長不由得瞥了眼主君腰間的全黑長劍,心道魔封被認為是魔王的劍,果然不是沒有道理,隻有同屬的力量對同屬的神明無效不是嗎?

諾因續道“我曾在一本文獻上看過,迷霧森林深處有一座隱之神殿,是古時一些暗術士施展降靈術、縛魂術之類邪法的場所。”

“降靈術?縛魂術?”吉西安沉吟,“我是有聽過這兩個法術。降靈術類似召喚魔法,隻是召喚的是精神體,從最低階的人類亡魂到擁有強大力量的精靈神,但是都需要活人的身體做憑依。縛魂術正好相反,是把活人的靈魂抽取出來做精神控製,組織起可怕的亡靈軍團,像曆史上最有名的戰役[死靈之亂]。矮人王烈戰紐在戰歌平原打敗死靈王古柏的大軍,並把他封印在紅石山脈。那場戰爭差點讓北地變為廢墟,主力軍矮人族也元氣大傷,至今人丁凋零——但是,這兩種法術應該失傳了啊?”

“是失傳了,但還有遺址留存。那座隱之神殿就是曾經施展過大型降靈術的[場],而且召喚的對象不是彆人,就是止息之君。”

“什麼!”吉西安大吃一驚,“古時候竟有這種瘋子?就算是最頂級的降靈術,也隻能召喚出伊夫利特那種低階的元素神,他們竟想召喚出僅次於賀加斯和優希亞,與生命女神並列的高階神,腦殼沒壞吧?”頓了頓,他挑眉,“彆告訴我他們成功了。”

“廢話!當然是沒有!”諾因盤起膝蓋,兩手捏著足踝,“正如你所說,降靈術根本不可能召喚出普路托那種層次的神明,而且也沒有能夠被他附體的人類,所以法術失敗,場也被毀掉了,可是倒黴的是,止息之君的一小部分力量被那幫家夥的邪心吸引過去,因為施法者死亡而留在現世,經年累月更化為‘念’盤踞在那塊大地上,形成迷霧森林獨有的陰濕地氣,現在正好被羅蘭福斯改造成絕佳的隱蔽巢穴。我猜那裡很可能已經變成黑咒術師的訓練營或某個秘密武器的研究所了!”

吉西安沉默片刻,道“事態嚴重,看來這次不跑一趟真的不行。”

諾因眼中射出憤恨的光芒,咬牙道“一想到謝爾達那短視的家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引狼入室,隨隨便便把那麼危險的地方當次理品抵押出去,就恨不得捅他十七八個透明窟窿!”

兼份財務部長的青年由衷地道“奴隸販賣可不是小數目啊,殿下,老實說有好幾回我也險些踢開良心下海……當然和卡薩蘭的未來氣運相比還是太便宜了些。”瞥見主君冰冷的眼神,他急忙中途改口,裝出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諾因淡淡地道“我不是擔心卡薩蘭的安危,你不必裝模作樣。其實就算魔導國今晚毀滅也無所謂,我隻是不想輸給羅蘭福斯。”

“喂喂!”這家夥怎麼比他還誇張?

“開玩笑的。”諾因扔給對方一個也一點不像開玩笑的笑容,道,“總之,迷霧森林是我的屬地,我絕不容許有人在裡頭撒野弄鬼,不將那幫家夥殺死或趕走,有傷我自尊!所以,我非去下界不可,叫老妖婆少管閒事!”

不是責任而是自尊嗎?吉西安低聲道“是。”

“不過,老妖婆的顧慮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諾因沉吟道,“萬一消息走漏,我們倆恐怕擋不住羅蘭福斯那些高水準的殺手大軍。”

吉西安讚同“不錯,還是變更計劃,彆讓謝爾達知道我們的確切行程,讓那個侍女傳個假情報過去,另外安排一批人守株待兔。即使不成,謝爾達那老家夥想乾掉你想瘋了,將來也有的是機會設計他。”諾因點點頭。

“這下莉莉安娜殿下總算可以放心了,她本來就反對你把自己當誘餌。”

“嘖!杞人憂天!有魔封陪著我,才不會有問題,這次要不是為了你……”

諾因一句話沒說完,吉西安就一拳揍得他撞上樹乾。

“嗚!”中城城主捂住差點撞歪的秀挺鼻梁,吼道“你乾嘛!!?”

“你才少得意忘形了,臭小子!!”術士長的嗓門比他大一倍,“彆仗著有魔封劍,就自以為天下無敵,把彆人都當成累贅!憑我的實力才不會拖累你!!”

“……對不起。”

“哼!”吉西安餘怒未休地冷哼,轉身就走。見狀,諾因急忙抱住他一隻胳搏,哀求道“拜托,彆生氣啦,吉西安!我、我不是瞧不起你,是擔心你!因為敵人有可能是黑咒術師,而你是術士,沒辦法克製暗黑神的力量,所以——所以——”

吉西安強忍胸口快爆開來的笑意,竭力肅容“那你知錯了?”

“知錯,知錯。”諾因點頭如搗蒜,眼神仿佛一個做錯事祈求母親原諒的小孩,整個人掛在心腹的半邊身子上,活像隻無尾熊。

“好吧,我原諒你。”術士長嘴角抽痙,覺得自己快憋不住了,“所以,可不可以請你放手?彆人看見一定會以為你被情人拋棄後,死皮賴臉纏住不放……噗哈哈哈哈哈!”終於忍不住笑倒在地。

“去死吧!”恍然大悟被可惡的部下騙了,諾因狠狠踹他一腳。

“今後你要有生命危險,休想我會去救你!!”

像小孩子般大喊大叫完,諾因踩著重重的腳步離去,在他身後,吉西安仍在毫不停歇地大笑著。

中城卡薩蘭新元帥府同日中午——

飄著幾片玫瑰花瓣的琥珀色液體從壺嘴緩緩倒進一隻薄如紙張的白瓷茶杯中,升起嫋嫋白煙,將濃鬱的香氣滲入整個房間。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握住杯柄,平舉到唇前,輕吹一會兒,貼上一張檀香小口。

“唉,我那可愛的侄子,怎麼就那麼倔呢?”

拉克西絲愛薇德修普優雅地啜飲了兩口玫瑰紅茶,自言自語道。

“因為他是你侄子。”

“住口!克魯索,我沒問你!”一道青筋浮現在拉克西絲的太陽穴上。有著一頭鮮綠色頭發的參謀長卻似沒聽見般繼續往下說“根據大量的事例,我分析,諾因殿下的倔強性格,一,來源於遺傳;二,成形於後天教育;三,受製於反抗心理;其中第三點占主導地位。所以諾因殿下在本人沒查覺的情形下,養成了和他的教育者,也就是閣下您唱反調的習慣,你叫他往東他一定走西,你叫他走北他絕對往南——以屬下之見,閣下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達成左右諾因殿下行動的戰略目標。”

“嗬,嗬嗬……”拉克西絲假笑,“克魯索,多謝你詳儘的彙報。”

“不敢當,這是屬下的份內義務。”克魯索一板一眼地回禮。

“那我叫你閉嘴你乾嘛不聽!遵從上司的命令不也是你的份內義務!?”拉克西絲掀翻桌子,抓狂地大吼大叫,換作其他人早就被她的氣勢嚇得仆伏在地或作鳥獸散了,但克魯索還是麵無表情,一一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所有茶具後,才不緊不慢地答道“因為我得完成你上一個指令。”

“可是我沒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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