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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邊境的夜(1 / 2)

滿願石!

創世曆1037年豐之月(9月)7日天氣晴

今天總算到家了,累死我了,唉,如果空浮舟不是大都市才有,而是到處都有就好了,像地球的公共汽車站一樣,就不用騎馬這麼辛苦。而且空浮舟速度驚人,雷南郡到中城首府裡那幾千公裡的距離,它半天就到了,大概連飛機也比不上,真是神速,就是價錢太駭人,我們四個加起來居然要五十枚金幣!這筆錢相當於人民幣幾萬塊了,難怪耶拉姆肉痛死。幸好上次神官從博爾蓋德那兒敲來一大筆錢,不然我們隻能去借或偷了(窮人的悲哀)。

裡那很美麗,遠非我筆墨所能形容的美麗,不愧[楓紅之都]的美譽,整座都市好像燃燒的火焰似的,更彆說那些充滿異界風情的建築了,比之雷南郡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除了最初的震憾,我沒有其他感動。因為裡那的人沒有留給我任何好印象飛揚跋扈的貴族;麻木不仁的市民;見錢眼開的守城士兵……也許待在純樸的西芙利村太久,讓我遺忘了大城市的麵貌和人性的醜惡;還有就是——史列蘭。

沒錯!史列蘭!!你這臭小子為什麼不來見我!!?

虧我時常想起你,記掛你,你卻連個屁也沒放,不但半年消聲匿跡,連我上門了也不抽個空出來見我,那天我可是等到最後一班空浮舟來,才被昭霆和耶拉姆硬拉走。但最讓我生氣的,是到了這地步,我還相信你,相信你把我當好朋友。

或許“患難見真情”這句話真的不錯吧,我和史列蘭明明隻相處了一天也不到,可是在我心裡,已經把他當一輩子的好友看了;我相信他也是。不止因為他給我那個耳環,是一種感覺,還有他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這可能就是他躲著我的原因;而且我至今仍懷疑他是不是卡薩蘭城主,因為他不是人類,所以有時我會想我認識的史列蘭是不是某個恰巧長得跟諾因城主很像的異族,或者是影武者(這個猜想可能性最大),但這樣又無法解釋耳墜的事(佛利特已證實了那是真貨),害我煩惱得要命,又不能問神官,不是我不信任他,這個世上,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是考慮到朋友的義氣。我看得出史列蘭很介意自己不是人類,那天他肯告訴我,就代表他相信我,那我就不能在沒經過他同意的情形下,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算是神官(昭霆那個嘴不牢靠的家夥就算了吧!)。正如史列蘭也沒把我的身份告訴彆人一樣。嗯,這小子果然還是把我當朋友。好!我決定了!等找到龍眠和閃空,我就再去找他!而且這次絕對要見到人,和他把話講清楚。

我已經是個冒險家了。那天我跟著神官來到魔法師公會接受考核,幾位胡須飄飄,完全符合世外高人形象的老魔法師帶我進去。拜平常那些痛苦的心理訓練所賜,如今我的心態大概和得道高僧差不多,雖未達到古井不生波的狀態,基本保持穩定卻沒問題,所以我一點也不緊張;考試也不難,隻要我施展自己最強的魔法。於是我發了一個七段風係魔法龍卷風;一個六段炎係魔法死神爆炎;一個四段雷係魔法閃烈彈;兩個水係初級魔法水之壁和冰晶之牆;地係魔法我不會,沒辦法。那幾個魔法師爺爺看了我的表現,呆若木雞,回過神後,連誇我是十年難遇的天才,隻差沒手舞足蹈,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的資質不怎麼樣,要不是神官將飛焰裡的滿願石之力引渡到我體內,我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取得這樣的成就。經過討論,我得到一枚三葉草徽章(雖然我會四係魔法,但水係魔法沒達到三段,因此不算四係法師)和一張六段術士證書,還有一件有抗魔力的鬥篷。我捧著一堆戰利品高高興興地走出公會大門,神官拍著我的頭說“乾得好!”——這是全天下最棒的讚辭!

昭霆也取得紅銅劍士的資格(共五級,為黃金、白銀、紅銅、黑鐵和青瓷),成績不亞於我。小妮子興奮得眼淚汪汪,連說終於熬出頭了,從此不必再受死小鬼的荼毒之類,聽得我哭笑不得。我們拿著兩張證書去冒險家公會,立刻換到兩枚c級冒險家徽章——和神官當初的保證一模一樣,他真是料事如神。作為慶祝,我們四個去酒店大吃了一頓,好不快活!

但是,興奮過後,我又難過起來,因為,取得冒險家資格,就代表我和昭霆離開西芙利村的日子即將來臨;而且兩件神器的下落也打聽到了。但這兩天,我越來越提不起精神,一路都無精打彩,我知道我是舍不得神官、耶拉姆和村裡的大家,畢竟這裡是我和昭霆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家,也是第一個收留我們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走,不想……

楊陽停下筆,怔怔發了會兒呆,將羽毛筆擱在桌上,開始一頁頁翻日記,卻時而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的夜空。

創世曆1037年……

創世曆1037年春……

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

漸漸地,她留意簿麵的時間越來越長,朦朧的眼神浮現點點微芒。

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4日天氣晴

今天總算回到神殿了,雷南郡那晚和一路劈荊斬棘真是操掉我不少老骨頭,隻能簡略敘述,本來倒是有不少東西好寫。

首先,是昭霆被耶拉姆看光了,幸好她沒發現,不然就要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多虧煌丹及時冒出來,它是神官的老朋友,一頭性格很可愛的聖獸,今後有機會我要去看看它。

接著是神官講的故事。嗬嗬,我萬萬沒想到異世界也有bl哩,不知道血龍王的人身和月祭司長得怎麼樣,好想找到講他們倆的書。不過我覺得血龍王好可憐,他愛上一個壽命比他短許多的人類,不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嗎?事實也是如此,月祭司的墓還被死靈王搗毀了(真過份),難怪血龍王暴走。唉,也許異族遠比我們癡情。今後有機會見到血龍王就好了,問他愛情到底是什麼東東。

再來是討厭的事,一群可惡的稅務官把村裡攪得亂七八糟,他們的行為真是野蠻殘暴到極點。神官大發雷霆,看得我好難過,也有點奇怪,因為神官平常挺冷靜的,他發這麼大火實在不尋常。法爾切妮說他有那種反應是理所當然,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碰到一個長得和唯叔叔一模一樣的人!除了他是紅頭發,而且他的性格暴力無比,還非常古怪。這樣的人竟長著一張唯叔叔的臉,實在不可饒恕!怪的是我居然不討厭他,還想再見他一次,不知道會不會如煌丹所說,時候到了,那個叫維烈薩克的青年就會自己出現在我麵前。

但我最想念的還是真的唯叔叔,好希望快點學好魔法回去地球,讓他和爸爸媽媽放心。雖然在這裡的日子真的很快活,但我終歸是地球人,總有一天得回去的。

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6日天氣晴

頭痛,是宿醉,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宿醉,讓老媽看到這樣子一定會被狠狠刷一頓,但老實說喝的時候真的很爽,現在我終於理解神官為什麼那麼愛喝酒了,酒這種東西,喝進去真的會覺得好喝。

昨天是春之祭典,也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的節日,可惜明年大概沒機會參加了。我抽中了野外劇的戲份,而且是主角之一,神官是反派(哈哈),不過他穿魔王衣服真的很帥,比平常更有男子氣概,隻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他穿聖職者衣服的樣子,大概因為他的氣質罷。他還教我跳舞,我們一直跳了大半夜,現在想想真瘋狂,雖然大家都一樣。不但跳舞,神官唱歌也頂呱呱,他真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如果性子不是那麼迷糊懶散又遲鈍,簡直稱得上是個完美的人。

唔……不行了,頭太痛了,正好耶拉姆煮好了薑湯,就明天再寫吧。

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8日天氣雨

今天我快被嚇死了!神官這家夥,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居然傷成那副樣子!現在我回想起來還會冒冷汗。但最可氣的,是他竟然趁我們談話時,跑出去約會!也不看看外頭在下雨,活該躺著回來!但我還是很擔心,他的燒到現在都沒退,剛剛才醒過來,喝了幾口粥後,又睡著了,耶拉姆在旁邊照顧他。我本來想幫忙的,看到他在幫神官擦身馬上逃出來,昭霆也是,沒辦法我們還是清純少女接受不了那種畫麵,雖然神官是個美男子。不過我搞不懂,照神官的反應和艾瑞克隊長的描述,打傷神官的應該就是雪露特,她為什麼要打傷是她同學又幫她頂罪的神官呢?八成是誤會,不然神官也不會後來特地去找她。讓我不高興的是,神官一句也不對我們說,雖然那是他的私事,但他也太見外了!還有個可能是他又在包庇那個雪露特,免得耶拉姆找她尋仇……嗯,肯定是這樣。

這麼說,神官對雪露特……

創世曆1037年淨之月13日天氣晴

今天我又回複了平常的作息,更覺得前天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夢,我竟然和卡薩蘭城主手拉著手一塊冒險,和死靈王對峙,被人販子逮到……不曉得史列蘭現在怎麼樣了,寫完日記我試著用他給的耳環感應一下。

因為史列蘭的身份太出人意料,早上我特地找出五位城主和王室的資料背,結果發現一條差點讓我吐血的話凡銀發者,必有王室的血統。

神官居然有王室的血統!就是說他是個王子!!那他乾嘛當聖職者!?我偷偷跑去問艾瑞克隊長,他告訴我神官是私生子,所以一出生就被拋棄;史列蘭也是已故王弟的私生子,算起來他們是兄弟——老天!!

儘管我早就從書裡了解帝室中人的男女關係很亂,卻萬萬沒想到會發生在身邊的人身上。可憐的神官,竟然有那種沒人性的父母,史列蘭也是(我還是不習慣叫他諾因,正如我喜歡稱呼賽雷爾先生賽因先生一樣,先入為主的觀念很難改變)。不過我轉念一想,覺得神官也蠻幸運的,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選擇人生,不被權力所羈,不被肮臟的宮廷汙染,這也許就是他瞞著我和昭霆的原因。

所以我決定不告訴神官我的發現,繼續目前的生活。我已經受夠“王子朋友”,不想再多出一個“王子師父”。倒是那天法爾切妮說的話,我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佛利特走了,還有其他矮人,說要去西城的什麼瓦雷利亞山挖鐵,我和昭霆死命挽留,神官和村人們也大肆勸說,可這幫沒良心的工作狂結果還是走了。唯一的安慰是佛利特把[基裡亞斯之弓]做為臨彆禮物送給我。那是把很漂亮的弓,立起來差不多有我的腰高,青色的弓身,雕著精細的花紋,就是沒有弓弦。神官說,隻有具備寬廣胸懷和仁慈天性的人才能看到弦並拉動它,接著他示範給我看,遠遠射出一枚閃著青光的箭。我垂頭喪氣地說原來我是個心胸狹窄又天性邪惡的人。他說你上當了我是在開玩笑,看不到弦代表我魔法修為不夠,拉不拉得動弦隻取決於使用者的力氣。我狠狠踹了他一腳這家夥!不過神官的箭術真的很高明,簡直是“百步穿楊”一詞的真實寫照。他也一點也不謙虛,拍胸自誇乃大陸第二神射手。我倒是很意外這個平常老是嚷嚷“我是天才”的家夥(跟某紅毛猴子好像)今天怎麼轉性了,就問他第一名是誰。

神官說伊維爾倫城主羅蘭福斯被公認為大陸第一神射手,他不僅擁有在五百步外射穿飛蠅單眼的頂尖技巧,最重要的是,他是千年來唯一可以將[菲烈冰之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的人。菲烈冰之弓是和我手裡的基裡亞斯之弓並列為兩大神弓的絕世兵器,由矮人鐵匠和精靈族最厲害的法師合力所鑄,可算是對姐妹弓。聽得我惶恐不已,心想我一個初學者何德何能,竟持有一把和當世第一神射手同等級的兵器。神官還說,無人知道羅蘭城主是從何處得到菲烈冰之弓,隻知道他最後一次使用它,是在十二年前,他十八歲那年(隻比現在的我大一歲……汗),第二次獸人和蠻族聯手侵略東城的戰役裡。當時還是少將的羅蘭手持菲烈冰之弓,在陣前射出舉世震驚的一箭——風係禁咒芙洛的狂嘯!魔法箭洞穿了上百名獸人法師全力造就的結界,正中蠻軍統帥的心臟。那一瞬間,狂嘯的風暴撕裂了天際,聯軍三萬人當場喪生,傷者不計其數,蠻軍統帥更是化成了虛影。伊維爾倫軍趁隙反撲,將侵略者打回老巢。從此,菲烈冰之弓就被稱作[噩夢之弓],它的主人羅蘭被公認為第一神射手。有人更提議應該給[二聖一神]多加個[弓神],被羅蘭拒絕了,說是太難聽(我也覺得)。

這個故事聽得我熱血澎湃,當場決定以伊維爾倫城主羅蘭福斯為畢生的目標!總有一天,我也要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弓箭手,絕不能讓基裡亞斯之弓在我手裡墮了威風!

嗯,不知不覺又寫到這麼晚,每次一興奮就收不住尾,史列蘭應該睡了吧,正好用耳墜感應一下,說不定還能看到他的睡相呢,嗬嗬。

楊陽臉一紅,想起那夜驚鴻一瞥的景象,忙甩甩頭,搖去那個記憶,翻頁的速度不覺加快……

創世曆1037年花之月(5月)1日天氣晴

聽說東城和北城聯姻了,是八天前的事,邊境得知消息的速度真是慢得沒話說。神官的商人朋友班斯在酒店裡大談婚禮的盛況,新娘子多麼貌美雲雲,聽得村人津津有味。我和昭霆本來也想聽的,但耶拉姆叫我們幫忙搬班斯先生運來的貨物,我們倆隻好卷袖子上陣。真是的,難道五一勞動節在異世界也管用!?

……

創世曆1037年花之月13日天氣晴

今天娜塔嬸損失慘重,一頭豬闖進她的店,把櫃台撞破一個大洞,我和昭霆是目擊證人,親眼看見利夏(注艾瑞克的弟弟,六歲)騎著那頭豬跑進酒店,哇哇大叫著衝向櫃台,然後因為慣性高高飛起,被坐在櫃台喝酒的神官一把撈住後領,像個銅鈴似地在空中晃來晃去,一連串經過精彩無比,令人目不瑕給。

接著是娜塔嬸的哀嚎聲。利夏的雙胞胎姐姐莉妲領著一大幫小孩奔進店子(她是村裡的孩子王),安慰嚇得大哭的利夏。經過一番忙亂,總算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原來那頭豬是從珂特家的豬欄裡逃出來的,這幫小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不掂掂自己的斤量),一窩蜂衝上去壓住,結果除了幸運地抓住豬耳朵的利夏,其他人全被甩飛(當然的結果)。神官大發雷霆,命令小鬼回去數池塘裡的魚(神殿後院有個池塘),不然就罰抄課文!

孩子們劈裡啪啦地跑了出去,利夏走到門邊,指著還卡在破洞裡的黑豬,結結巴巴地道“豬豬……”

“我知道那是豬!用不著你來告訴我!”神官沒好氣地喝道,利夏也逃了出去。

我和昭霆合力把那頭豬揪出來,押回豬主人家裡,神官則從家裡拿出榔頭釘子,乒乒乓乓地修補破洞,還把碎酒瓶拾起來,埋在後院立了個墓碑——這家夥沒藥救了!剛造好墳,耶拉姆鐵青著臉跑來說小鬼為了數池塘裡的魚,把魚全部撈起來,等他發現已經遲了,神官一頭栽倒在地。

因此,晚餐我們不得不吃全套魚料理,吃完每個人都覺得肚子不對勁。都怪耶拉姆!我好說歹說死魚不能多吃,他就是不聽!但最可惡的還是昭霆,霸占了廁所整整三個小時,害得我們隻能另覓他處解決,狼狽透頂,真是個災難日!

……

創世曆1037年花之月24日天氣晴

我一直很想看神官女裝的樣子,今天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雖然隻有一半。什麼叫一半?且聽我從頭道來。

早上神官心血來潮要考效我和昭霆這段日子來的成果,我們一起來到我平常練習射箭的小山坡。神官叫我們聯手攻擊他,隻要逼他使用了腰上的長劍,考試就算勝出,而且保證絕不還手。我和昭霆還從沒聯手過,除了和雙頭哭蟲打的一次,當下興高采烈地答應——我們早就想看看彼此的身手了。

於是我們三個在小山坡上乾起架來,確切的說是神官和昭霆在打,我一點也插不進手,因為我用的是弓箭,箭法又不嫻熟,對方的身手一快就跟不上,加上還有友方在附近,就更加不敢出手了。不過昭霆真的好厲害,我呆呆看著她把長劍揮得虎虎生風,招式又快又狠,可是不管她怎麼劈,神官總能用很輕鬆的姿式避開。與昭霆迅猛狠辣的身法相反,他的身法簡簡單單,看來毫不起眼,卻有種很和諧的感覺。我完全沉浸在他們的戰鬥裡,忘了射箭。

“陽!你在發什麼呆啊!快攻擊!”

昭霆的聲音提醒了我,我連忙彎弓搭箭,但箭頭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機會發出去,反而轉得眼也花了,這時神官說“優秀的弓箭手,應該能看出對手下一步的動作,從而搶先封殺,而不是死死咬著敵人不放。”我矛塞頓開,看準神官為閃避昭霆的攻擊躍到半空的空檔,一箭射出,當的一聲!響起讓我興奮的聲音,可惜定睛一看,擋住我的箭的不是神官的劍,而是昭霆的劍!原來她也看出神官的落腳點。

“成為優秀的弓箭手第二條,還要能夠預計同伴的招數。”神官落回地麵,閒閒地說,氣得我和昭霆兩眼充血,劍和箭一骨腦招呼過去,我甚至還用了魔法,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好幾次還差點射中昭霆,幸好神官及時撥開。我們就這樣打了一上午,期間休息了三回,結果不用說了,輸得一踏糊塗!我還好,昭霆累得汗如雨下,氣喘籲籲,神官趁機耳提麵命一番,糾正她戰鬥中一些不當的使力手法和閃避步法,然後宣布今後每個禮拜抽出一天做這種訓練,培養我們倆的默契和實戰技巧,日期待定,隨他高興……我和昭霆哀嚎。

特訓結束後,我們並肩坐在樹下稍事休息。我是到哪都帶本書的人,神官是到哪都能睡,打了兩個哈欠後,就靠到我肩上會周公去了,我自管自看書,不去理他。昭霆一邊咕噥應該帶便當來一邊拔花瓣,瞥見神官睡得毫無防備的樣子,小妮子計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悄悄拉拉我袖子。

我轉過頭,看見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輕輕撈起神官披在背上的銀發編起麻花辮。我看得爆笑,忙捂住嘴,朝她豎起大姆指。昭霆編好辮子,用自己的發帶綁了個蝴蝶結。我看看睡夢中的人,得出結論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他,都會一致斷定他是個美麗的村姑!不過覺得還少了種畫龍點睛的快感(昭霆的辮子編得爛也是原因),想了想,我拔了一朵野花插在他耳朵後麵——嗯!這樣就完美了!

後麵發生的事用不著我敘述了,我估計一個禮拜內,村人們都會稱呼神官“美人”或“辮子姑娘”,直到當事人把這麼叫的人全部揍到住院為止。對我和昭霆兩個始作邃者,神官當然恨得牙癢癢的,但還是沒對我們使用暴力,而是用了更加卑鄙的報負手段恐懼術!我和昭霆嚇得喊爹叫娘,特彆是昭霆,因為我平常為了鍛煉心誌做過許多幻術訓練。但是神官也知道,給我施了噴嚏術做附贈——這個惡魔!最後還是耶拉姆嫌慘叫和噴嚏太吵耳,叫神官停手,才結束了這場酷刑,那時我和昭霆已經累塌了。

雖然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但我回想起神官戴朵花拖著長辮的樣子,還是覺得很好笑,有種得大於虧的感覺,嗬嗬,下次再找機會捉弄他吧!

……

創世曆1037年空之月(6月)3日天氣小雨

昭霆和耶拉姆吵架了,雖然這兩個人吵架就像太陽從東方升起一樣正常,但這次的情況與以往稍有不同,因為,這次吵架,是“冷戰”。

事情的起因是個不幸的悲劇,其實也是昭霆自己不好,身為女性,怎麼可以亂丟內衣!而且我們還是跟兩個男性住在一起(雖然我也快忘了這點)。言歸正題,當初我和昭霆是兩手空空來到這個世界,當然隻有一套換洗衣服,外衣倒不要緊,我們早就不穿了,內衣卻沒辦法。幸好娜塔嬸友情贈送,給了我們一人一件小背心,洗胸罩的時候可以換。可是今早起來,昭霆的胸罩卻不見了!我問她放哪兒了她又稀悝糊塗說不清楚。我們把房間翻了個遍也找不到,她隻好穿著我的背心下樓(因為她的背心太臟了),結果就看到——

“咦,耶拉姆,這是什麼東西?”

神官從耶拉姆手裡拿的洗衣籃裡抓出一根非常眼熟的長形布條,我和昭霆呆呆站在樓梯口,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剛剛在走廊撿到的。”耶拉姆永遠是一百零一號表情。

“好畸形的布。”神官好奇地拉著那隻可憐的胸罩,“還有彈性哩!”

“那是我的!!”昭霆終於反應過來,慘叫著撲過去,想從神官的“魔爪”下拯救出自己的胸罩,卻因過於激動,一個收勢不及,撲在神官身上,還連累了一直線的耶拉姆,三人跌成一團。我看著那隻胸罩仿佛蝴蝶般飛起,然後緩緩地,不偏不移地落在一團褐色的東西上麵——是耶拉姆的頭頂,而且是縱向……

“變態男!變態師徒!”

搞清楚原委後,神官低著頭任昭霆發泄怒氣。耶拉姆強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反唇相譏“自己的衣服胡亂擺放,還有臉怪彆人。”昭霆大怒,河東獅吼“你這變態小鬼!居然還敢回嘴!”

“誰是變態?”

“就是你!變態變態變態——”

“你這個瘋婆子!”

“……”(以下省略)

我端著茶在旁邊看戲,神官趁昭霆轉移炮轟對象的空檔溜到我身邊喘口氣,可憐耶拉姆成了替罪羊。他真傻,和發怒的女人尤其是昭霆這樣的女人辯論是男人最愚蠢的行為之一,他應該選擇沉默是金,待會兒昭霆自然會覺得沒趣停下嘴。神官就聰明多了,雖然我看他是懶得跟小輩計較。耶拉姆真孩子氣啊(不過他本來就隻有十五歲),昭霆也是,兩個心智年齡相同的小鬼頭。

於是乎,他們倆越吵越僵,最後完全不理睬對方。換作平常,隻要他們打一場就會雨過天晴,怨消氣散,但因為這次吵的是比較尷尬的話題,才變成這樣。不過我還是不擔心,都說了他們是小孩子了,小孩子吵架能維持幾天?我敢保證到明天早晨,昭霆說的一定是“死小鬼,拿片麵包來”,而不是“變態小鬼,拿片麵包來”。

我隻搞不懂一點,耶拉姆平時一直是早熟又冷靜的模樣,多數時候腦子比神官還清楚,可是隻要碰上昭霆,不知為何就退化成符合他實際年齡的樣子衝動暴燥,口沒遮欄。大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真的很對吧。

……

創世曆1037年螢之月(7月)29日天氣晴

等了三天的救援隊終於到了,我和神官剛爬上懸崖,昭霆就像哭喪的一樣抱住我大哭,也不管我一身泥會不會弄臟她,神官也是滿身的土,一頭銀發都變成了灰發,直到我們被大家擁回神殿,洗了個熱水澡後,才告彆狼狽。

回想這三天的經曆,雖然不及和史列蘭那次驚險,也算很倒黴了,但因為和我在一起的是神官,我一直沒害怕過,現在我隻希望他背上的傷快點痊愈。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天下午,我和神官和往常一樣在村外的小山坡上練習魔法,牧場主珂特先生慌慌張張跑來請我們幫忙找一頭走失的小羊羔,我們當然答應。循著足跡,我們不一會就在山裡找到那頭叫多多的小羊。原來它掉下懸崖了,幸好被一株長在崖壁的鬆樹擋住,才沒摔成肉餅(這個懸崖和史列蘭掉下去的那個不一樣,下麵沒有河)。

我等在崖邊,神官用浮空術下去,想將多多抱上來,這時我看見他腳邊有個奇怪的東西,原本我以為是叢雜草,後來越看越不對,它動得太奇怪了,不像風吹,倒像是昆蟲在蠕動似的。我剛想提醒神官,他已經注意到,看向那叢草。隻見草裡一下子飛出好幾根粉紅色的觸手,神官回敬一打的火球,不但燒焦了觸手,也燒光了那叢草,露出一團金黃色的東西,外形像朵花苞,我認出那是《魔獸圖鑒》裡很厲害的一種魔物,有毒物之王之稱的植物係魔獸拉芙蕾西亞!我才想出答案,感覺腳下劇烈晃動,不小心一頭栽下去,幸好神官接住我。我看到崖壁爆出許多觸手,很惡心地蠕動著,原來這片峭壁已經被拉芙蕾西亞侵蝕了。然後我聽見一聲咩叫,多多棲身的小樹也被這股晃動震斷,四肢亂踢掉了下去。神官忙抓住它一隻前腳,就在這時,那隻花苞張開,噴出一團粉紅色的霧,正中我們三個。我隻覺身子一重,和神官一起直直往下掉,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後來我才想起,拉芙蕾西亞的孢子雲有中和魔法的能力,是術士的天敵,所以才被稱為毒物之王。(注拉芙蕾西亞的毒不是體內毒,而是體外毒。它的孢子會粘在人體上,隔絕魔力,隻有一種特殊的藥草——天琴花的種子泡的水才能洗掉,下文神官說的解藥就是這個。)

我看到神官調整姿勢,讓左肘對著地麵,身體浮起金色的光芒,接著就是一股巨大的衝擊,震得我人事不知。等我醒過來,看見神官躺在我下麵,一動不動,眼睛閉著,嘴角還有道血跡。

我嚇得險些心跳停止,連忙抓住他肩膀用力搖晃,感覺手濕濕的。我用右手扶住神官,攤開左手一看,果然是血。再看他躺的地麵都凹陷下去,小石子上全沾了紅色的液體。我竭力使自己鎮定,把神官輕輕放回地麵,想探探他脈搏,這時神官咳了一聲,我喜得直搖他“神官!你醒了!?”

“彆搖了……”神官睜開眼睛,吐出很微弱的聲音。我急忙鬆手,想起骨折的人不能搖,更不能隨便移動。其實要不是神官用鬥氣減弱了衝擊,就算他墊在我下麵也是一塊粉身碎骨的下場。

神官動了動,似乎想爬起來,我剛想扶他,就聽見他說“肋骨好像斷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

“沒關係,待會兒接起來就行。”

“乾嘛不用魔法?”

神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這才想起我們中了拉芙蕾西亞的毒,懊惱地敲敲腦袋。看到我的樣子,神官笑起來。

“冷靜點,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扶我一把。”

我點點頭,無論何時,身處何地,隻要看見、甚至想起神官的笑容,我就能鼓起克服一切困難的勇氣。我儘量不碰痛他的背,慢慢扶他坐起來。神官摸摸胸口,聳了聳肩膀“真的斷了,三根。”

三根!“怎麼辦!接得起來嗎?要不要我幫忙?”我緊張得語無倫次,心臟抽痛不已。以前我看到唯叔叔和爸爸媽媽受什麼傷時,就會這樣,媽媽說這是“血緣”的緣故,沒想到看神官這樣,我也會心痛,大概因為我把當真正的親人看罷。

“接的起來。”神官笑了笑,用力一按,響起一聲奇異的脆響,我抖了一下。

“媽的!痛死了!”神官破口大罵,“都怪那朵該死的臭花!哎唷~~~”

“喂!真正的男子漢,這種時候應該咬牙忍痛,而不是發出這種丟臉的呻吟!”神官精力充沛的模樣讓我鬆了口氣,忍不住調侃他。

“痛就痛,乾嘛要忍?多無聊!”神官抬起頭,歎了口氣,“傷腦筋啊,我這個樣子,彆說爬上去,連走路也成問題,看來我們得在這裡待幾天了。”

“唔,的確很麻煩,首先食物……”

“食物那裡有。”神官用大姆指比比後頭,我轉頭一看,大吃一驚“啊!多多!”

“我隻有兩隻手。”神官歎息,神色很愧疚。我看著倒在血泊裡的羊屍,心想早知如此,當初就不用去救這隻羊,那我們就不會掉下來,神官也不會受傷。對我來說,神官的安危遠比一頭羊重要,真是黴羊!我暗罵。

才罵黴,就下起雨來。我慌忙尋找可以擋雨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洞。洞很小,隻能擠兩個人,八成是裂縫不是山洞。我扶著神官進去,這時他已經完全濕透了,我很擔心,以他的傷勢,淋了這場雨,很有可能會發燒,之後的發展也證實了我不是杞人憂天。一開始因為洞裡很暗,神官安安靜靜地坐著,背靠著牆,好像睡著了;加上我正忙著生火,就沒發現。後來我生了半天沒生起火,想問神官借,他有帶用油紙包的火石,這是他早年當冒險家養成的好習慣。

我叫了兩聲,沒有回音,慌起來,伸手探去。洞裡的空間很小,我一下就摸到他,觸手滾燙,燒得很厲害。我急忙在他身上翻找,找出火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引燃兩根不太濕的木柴,點著火,看清他的情況。臉色通通紅,身上全汗濕了。我歎氣,這種發展和許多言情書裡寫的一模一樣墜崖、受傷、發燒、取暖——若沒點著火肯定得用人體取暖吧?幸好沒落到這地步。絕非我討厭神官,隻是……結婚前做那種事實在不太好,我思想是很保守的,雖然萬不得已時,我會毫不猶豫地照那些情節教的去做。

我脫下外衣,撕成一條一條,用來做繃帶。但是,當我想幫神官包紮時,看見他左胸有個奇怪的小凹洞,不像胎記,倒像是舊傷,而且傷口很深,還正好是心臟的部位,真是驚險,看來他不止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呢!我包紮好,掏出手帕拿出去浸飽雨水,擰乾後貼在他臉上,或者擠進他嘴裡,一直忙到雨停,那時剛好傍晚。

神官的燒直到後半夜才稍微退下來,一直在囈語。因為說的很輕很含糊,我基本都沒聽出來,除了一個名詞。一方麵是覺得神官在念這個詞時,語氣很特彆,雖然特彆在哪裡我說不清;另一方麵是他反複念了好多遍。

——菲莉西亞。

或者是費裡西亞,總之就是差不多音節的四個字。我估計是費裡西亞,因為菲莉西亞是女孩的名字,而神官不可能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就算叫也該叫雪露特,她是目前唯一和神官有那麼點味道的人。

我胡思亂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神官的燒退了,中午他醒過來,。我遞給他一隻烤羊腿(不用懷疑,是多多的),然後問他那句夢話是什麼意思,我要確定他是不是花心大籮卜。

“菲莉西亞?”神官咬著羊腿愣在那裡,“誰啊?”

“我就是問你呀!”

神官皺眉苦思半晌,搖頭說“我不認得叫這名字的人,也從沒聽過有人取這種名字。”我不解,神官解釋“flesia,在古代語裡是[末日審判]的意思,還有個意思[世界],是相當神聖的字眼,所以沒人敢取這種名字,也無聊。”

“是嗎?”我還是有點在意,但看神官的態度也不似作偽,於是把這個疑問放在心底,留待以後考慮。

“彆想了,快睡一覺,你照顧了我一整晚吧。”神官盯著我的臉說。我不好意思地躺下來,被冷冰冰的地麵駭了大跳。儘管我有露營的經驗,但以前都是裹著毛毯睡覺,從沒直接躺在地上,而且這地麵還是濕的。看到我的樣子,神官把鈕扣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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