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夙敵與舊交 上_滿願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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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夙敵與舊交 上(2 / 2)

諾因一愣。餘人也反應過來,浮起慚愧之色。聽說魔法劍都有自我意識,和人沒兩樣,人當然不能借來借去,更彆說買賣。貝姆特凝視隻剩一半的大劍,微笑道[我的劍雖然沒有意識,也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對不起。]

[……史列蘭,這把劍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半身。]良久,諾因囁嚅道,臉頰泛紅。這回輪到貝姆特怔了怔,隨即笑著伸出手[是嗎,那我也把一半生命給你,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好夥伴。]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諾因在心裡澄清,卻沒有拒絕,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伸手和他相握。

一旁的傭兵卻在歎氣什麼夥伴嘛,應該是“朋友”,男女朋友的“朋友”!下次一定要給團長灌輸一點戀愛經,笨成這樣!

沒發覺部下的歪念,貝姆特拉回正題[你的劍插好後,萬一被人拔起來怎麼辦?]

[不會的,結界對史…對劍也有效。]

[哦,那就不用管人質了?]貝姆特如釋重負。諾因頜首肯定。想了想,貝姆特追問[你的劍還有沒有其他的能力?比如噴火啦,吐水啦?]

[有是有,但他很懶,不肯用。]

[真是的,那隻好靠人力突擊了,最好從內部,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對了!]諾因擊了下掌。貝姆特雙目一亮[想到什麼好辦法?]諾因以行動回答,跳起來用劍在地上畫了個大圓,然後在裡麵添加奇異的符號和花紋。眾人呆呆看著,不明所以。驀地,貝姆特腦中靈光一閃[是魔法陣?]

[嗯。]諾因漫應,忙著將偶然從吉西安的法術書裡瞥來的圖畫好。幾個傭兵大叫[你是法師!?]

[不算。]想起自己爆爛的魔控力,諾因否認,最後一筆完成後,解釋道,[這種低階的傳送法陣不用魔力也能發動,缺點是隻能用一次。]貝姆特心領神會[就是需要這種,你有個獨立的帳篷。]諾因意外地注視他[你知道?我以為隱捷敏亞人都對魔法有偏見。]

[我姐姐是魔法師。]

[哦。]

[團長,團長。]傭兵們不甘寂寞地插口,[怎麼回事?]

[這是一種傳送魔法,借由兩個法陣連接。諾因有獨立的帳篷,正好可以在裡麵畫一個,讓我們潛進去。]

諾因還劍入鞘,露出戰意高昂的神情,對貝姆特道[明天你就用這個進來,我們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貝姆特點頭,眼睛卻盯著地上的法陣,沉吟道[阿古達給你的帳篷很大,應該能多畫幾個,彆的地方也可以,隻要掩蓋了……]還沒說完,餘人相繼搖頭,激烈抗議[免了!我們可不喜歡這種交通工具!]貝姆特不悅地叱喝[現在不是說這種任性的話的時候!]

[沒關係啦。]諾因搭著他的肩,豪氣地道,[我們倆足夠將裡麵鬨得天翻地覆了,讓他們跟著反而礙手礙腳。]

真…真狂妄。傭兵們很是不爽,但也沒有叫囂,果然美女就是吃香。

[話是沒錯。]貝姆特無奈地歎氣,轉向隊伍裡最可靠的人,[那突擊行動就交給你了,克勞德。]弓箭手一絲不苟地行了一禮,表示收到。

[你們慢慢討論,我回去了。]諾因打了個哈欠,揮揮手,[都快天亮了。]

[我送你。]貝姆特踏前一步。

哦哦,團長,終於機靈點了!對,就是這樣,上吧!摘取那甜美的果實!傭兵們偷偷為首領鼓勁,卻不知貝姆特隻是為了再調查一遍營地周圍的地形才送行。

幽暗的樹林裡,諾因邊走邊揮動借來的長劍,以便儘快上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的劍怎麼辦?還有那個借我劍的人。]

[我們都有備用武器,沒問題的。]貝姆特笑道。

[哦,真是個好習慣。]諾因暗暗記下,打算今後也對自己的軍隊實行相似的製度。

[還好啦,我們那兒除了武器,也沒彆的好東西了。]

[總比笨蛋多好。]

[嗯?]貝姆特錯愕了一瞬就會意,忍俊不禁,[對,卡薩蘭的官僚特多,你一定很辛苦吧?]諾因撇撇嘴[辛苦倒沒有,就是看著心煩,恨不得將他們統統砍死!]

貝姆特欲言又止。天色暗,諾因沒有看見他的變化,道[話說回來,你真厲害,這麼年輕就坐到副團長的位子,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那麼多忠誠又優秀的部下。]

[你想當軍官嗎?]

諾因重重點頭,臉色一沉[我有必須奪回的東西,而且是隻能靠武力奪回的東西。]貝姆特笑著鼓勵[以你的才智本領,一定會成功。]諾因自信一笑[我也這麼想——你呢?你有什麼願望?]

[我?]貝姆特頓了頓,用一種鏗然的語調道,[讓隱捷敏亞成為一個強大富饒的城市!]

沉默在兩人之間曼延,貝姆特嗅出異樣的氣氛,奇道[諾因?]

[沒什麼。]男扮女裝的美少年笑了笑,兩手抱著後腦勺,[西城窮得叮當響,你將來可辛苦了。]下意識繃緊的心弦隨著這句話放鬆,貝姆特苦笑道[是啊,我從小到大,連花也沒見過。]

[不會吧!!]諾因這一驚非同小可。

[騙你乾嘛。啊,諾因,附近有沒有花田什麼的?我想摘兩朵回去給大家見識見識。]

諾因呆了良久,才道[喂,現在是冬天耶,哪來的花!]

[冬天沒有花嗎?]

[廢話!隱捷敏亞還真是窮得鳥不拉屎——對了。]

[這是什麼?]貝姆特困惑地打量對方拿出來的小布囊。諾因一臉獻寶地道[香包!我妹妹送的!看,裡頭有花……哎呀,枯掉了!算了,枯掉的花也是花,喏,拿去,我一個大…咳咳,我不喜歡這種東西,送你好了。]

[謝謝你,諾因。]貝姆特十分感動,珍而重之地接過,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放起,從靴子裡掏出一把玩具匕首,遞給他,[這個給你,是我姐姐送我的生日禮物。]

[哦!]諾因興奮得兩眼放光,把玩片刻,誠懇地道,[還要不要?我可以再叫我妹妹做一個給你。或者等春天,我親自摘一束送你。]在他看來,用一件武器換一包乾花,對方實在是太吃虧了。

[不用了。]貝姆特定定凝視他,眼神溫暖而真摯。他的身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女性,像男孩一樣爽快利落、強悍有力,又純真得讓人想嗬護,不禁有點怦然。

[那我就收起來咯,說不定還能捅那光頭佬一刀。]

一聽到仇人,貝姆特就回過神,肅然以應[阿古達非常強,這種小動作是沒用的,我們必須好好商量。]諾因粲然一笑[還用得著商量?剛剛一仗就足夠我們了解彼此了——你防守好,力氣也大,明天就由你正麵攻擊。]

[不錯,你速度快,招數狠,牽製最適合。]

兩人互視,從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決心。

[必勝!]

雙掌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滾出去!]

天蒙蒙亮時,一聲雷霆怒吼響徹森林,驚飛無數棲鳥,嚇得送飯的人販子跌跌衝衝跑出帳篷,不及喘口氣,就沐浴了四麵八方射來的指責目光。

[渥凱,我好像申明過。]阿古達寒惻惻地道,[歐莉雅是我的女人。]

[頭…頭。]渥凱臉如土色,結結巴巴地道,[您誤會了,我什麼…什麼也沒做。]

是真的,他隻是盯著那張天真無邪的睡靨流口水,想偷偷摸一把——注意!是“想”,沒有實際行動。天曉得歐莉雅怎麼會發覺,咻地坐起來衝他咆哮。

阿古達壓根不信,什麼也沒做“他的女人”會叫得那麼淒厲?當下揮揮手,命人將渥凱拖下去大卸八塊。

不知道自己的起床氣葬送了一條人命,某低血壓患者呆坐了會兒,又躺回去繼續睡,但隻過了幾分鐘,他就蠕動著爬起,搖搖晃晃地走出帳篷。

[噢,我可愛的歐莉雅,你沒事吧?]阿古達遞來關懷的慰問,夾雜著吞口水的聲音。如果說昨晚眼前的人像凜然不可侵犯的聖職者,現在就像引人犯罪的小羊羔。紫眸半闔,迷茫中透出無限風情;黑發散亂地披在身後,卻不顯邋遢,反而增添了一份疏懶的氣質。他開始後悔定下三天的期限。

[水在哪兒?我要洗臉。]諾因看了半天才看出這家夥是誰,邊揉眼睛邊問。

[那裡有條小溪。]

一言不發地點點頭,諾因朝他指的方向走去,留下一群蠢蠢欲動的色狼。

掬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潑在臉上,睡意這才一掃而空,諾因俯視自己的倒影,活脫脫一個美麗的少女。這副皮相和他的雙胞胎妹妹一模一樣,無從厭惡,隻有接受。可是為什麼,他成天在烈日底下曝曬,皮膚還是這麼白皙細嫩?他廢寢忘食地練劍,還是鍛煉不出一塊象樣的肌肉?

沒天理!不公平!

沮喪地坐倒,諾因兩手環著膝蓋,掛念起遠方的友人。

不知道吉西安和雷瑟克怎麼樣了。

從小到大,他一個人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前和妹妹相依為命,進了王立學院後和兩個死黨形影不離,所以這會兒,雖然不害怕,寂寞卻如潮水般泛了上來。

[你不去安慰她?]

距離小溪十幾米遠的樹後,克勞德指著諾因,攛掇身邊的首領。貝姆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有人監視,我怎麼安慰。]

[這麼說,你真的喜歡她?]克勞德壞笑,經過昨晚的一場比試,傭兵們都把諾因視為未來的團長夫人,衷心期待首領展開追求,早日抱得美人歸。

[我……]貝姆特臉龐微紅,不自在地道,[我是對她挺有好感,但還沒到喜歡的地步。]

[她看起來當間諜沒多久,今晚你跟她說說,勸她加入翔鷹傭兵團。]

[嗯。]貝姆特也是相同的打算,點了點頭,眼角瞥見諾因站起來,似乎已經恢複精神,這才放心,對部下道,[走吧,我們再檢查一遍陷阱,務必將阿古達的勢力一網打儘。]

因為和貝姆特約的時間是晚上,吃過早飯,諾因就隻能無聊地坐在帳篷裡,怕被人撞見,連史列蘭也沒法拿出來聊天,正氣悶的當口,察覺監視自己的人離開了。他不知道這是他在溪邊的“柔弱”表現讓阿古達放下戒心,樂得出來東晃西晃,看得躲在暗處的克勞德捏了把冷汗——這小妮子也太遲鈍了!都沒注意到那些色眯眯的眼光!

其實諾因不是沒注意到,而是麻木了,被當成女生看了十多年,他的感受神經越來越粗壯,變成隻能區分敵意和非敵意兩種。眾人販子的視線嚴格說來不算敵意,自然沒引起他的警覺。

晃啊晃地來到夥食區,諾因自告奮勇[中飯讓我來做吧。]正好可以下毒,毒死多少是多少。

[你?]負責炊事的人販子一臉懷疑地瞅著他,[你是千金小姐,會做飯嗎?]

[再不濟也比你們強。]諾因很有自信,因為莉莉安娜總是誇獎他做的東西好吃;雷瑟克也每每鐵青著臉吃光光;吉西安忽略不計,沒有品位的家夥。

這倒是。眾人相顧點頭,讓他放手大乾。

熬湯時,諾因右手一揚,藏在袖子裡的藥粉神不知鬼不覺地掉了進去。這一招上至魔導國元帥,下至王立學院的老師,都吃過暗虧,所以他練得爛熟。

完美。拿著湯勺攪拌均勻,諾因滿意自己的成果。

[歐莉雅,你加了什麼進去!?]驚呼迭起。

[咦?]諾因一怔,如實答道,[紅果……不是要做甜湯麼?]

[那不是紅果,是辣椒啊!]親眼看著他把一整筐紅辣椒倒進湯鍋的人販子哀號,當瞥見顏色恐怖的湯裡漂起一隻翻白眼的生物,更是呻吟出聲,[你…你直接把山雞丟進去了?]果然是不識柴米油鹽的千金大小姐!

[啊,我本來想先燙毛的。]諾因這點常識還有,[後來想想不用麻煩了,吃點毛也不會死。]

是不會死,問題是吃不吃得下!

一個人販子瞟了眼案板,又是大驚失色[調味料呢?怎麼連我切了一半的蔥也……]

[全加了。]

[全加了?]眾人愣愣反問,吐血三升也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諾因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廢話,這麼多人吃飯,我還嫌不夠呢。]

話音剛落,好幾根手指頭有誌一同地指著帳篷方向[歐莉雅,去休息。]

基於目前的身份,諾因隻好一頭霧水地離去。他前腳走,後腳人販子們就倒掉那鍋毒湯。

下毒不成,諾因也不是很失望,反正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而且監視的人不在,他就可以對史列蘭做思想工作,本來死多少傭兵都和他無關,但他們是貝姆特的部下,感情又不同。

如果能招攪他就好了。諾因冒出遊說的念頭,對這個主意感到非常期待。

擺平了半身,他拿出借來的長劍揮舞,熟悉手感。阿古達是個強敵,有一分鬆懈就代表了危險,何況他穿著這身惱人的女裝,降低了靈活性。

傍晚時分,他悄悄溜出帳子,忽視和隔音的雙重結界讓他平安穿過熱鬨的營區。白天雖然也可以用“隱形”搞小動作,但魔封不會光係魔法,他自己也不會,而“忽視”這樣的心靈魔法對意誌堅定的戰士不是很有用,要在魔封力量最強的晚上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一路小心翼翼,避免和人相撞解除了魔法,諾因在食物裡下了軟筋散,又對幾個看起來比較強的人販子施了“心靈之牢”的法術,最後把佩劍插在篷車附近。

《諾因,要快點回來哦。》史列蘭的語氣有一絲不安,一來不習慣和半身分離,二來不高興對方用彆的劍。

(放心,你也好好乾,彆睡糊塗了。)諾因拍拍劍柄。

《嗯!》

踏著輕捷的腳步返回帳篷,諾因停在門口,眼神霎時變得銳利有人!

凝神傾聽片刻,他鬆了口氣是貝姆特,沒想到這麼早就來了。怕被人發現,諾因把簾子掀開一個小角,飛快地鑽了進去。

因為結界的作用,貝姆特直到諾因走進才聽到動靜,大為緊張,左腿一掃,將他絆倒。

[是我!]諾因的提醒遲了一步,爆發的反射神經也不容他細想,在下墜的途中扣住對方的雙腕。

撲通!兩人一齊倒地,貝姆特這一跤摔得甚重,眼前金星直冒,差點背過氣去,當回過神時,他感到嘴唇傳來柔軟的觸覺。

灰色的眼睛張到最大,與一雙同樣溢滿驚訝的紫眸互瞪。

在反應過來之前,貝姆特一把推開身上的人,捂著嘴不住乾嘔,冷汗涔涔而下。諾因呆呆坐在帳篷的角落,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清楚看見對方臉上的嫌惡。

為什麼?他知道他是男的了嗎?

[抱…抱歉。]壓抑反胃感,貝姆特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我不是…討厭你,是另有…另有原因。]

[……]

生怕傾心的對象誤會,少年顧不得羞恥,急切地道,[我媽媽和姐姐是在我麵前被而死,所以我沒辦法跟女人做那種事!]

還是沒有回音,就在貝姆特不知所措的時候,諾因終於開口[什麼是?]

這回輪到貝姆特愣住,半晌,他一手掩住臉,輕輕笑起來,心裡的烏煙瘴氣一掃而空。

[諾因。]他以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神凝視對方,[你願不願意……]

一言未畢,外麵響起混亂的爭執和打鬥聲,兩人立刻振作精神,手握武器,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色。

突襲開始了!

儘管公認最佳的偷襲時間是深夜或黎明,但對有警戒,又熟悉地理的敵人並不是最適用,所以貝姆特思前想後,把行動定在傍晚。

果然,不少人販子不及放下飯碗就被射死,營地的布置以看守俘虜為主,外圍的防線就格外脆弱,大批矯健的身影輕易地突入內部,仿佛一把把尖刀,將人販子割成數個小塊,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喊殺聲,慘叫聲,含恨的咒罵重疊在一起,情勢在一開始就一麵倒。活動了一下手腳,諾因和貝姆特雙雙衝出帳篷,傭兵們發出一聲歡呼;阿古達則當場紅了眼,揮動巨劍撲了過來,顯然把貝姆特當成了“奸夫”,新仇加舊恨,讓他理智全失。

兩件大型武器在半空咬合,迸出激烈的火花,巨劍本身的厚重結合主人的蠻力,給人山一般的威壓感。大劍的防禦卻如銅牆鐵壁,硬生生擋下全部的攻擊;總是冷不防刺出的長劍也牽製了大漢如虹的攻勢,宛如光鞭籠罩住戰友的全身,比任何魔法更可靠。

貝姆特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應付眼前的惡戰,諾因卻遊刃有餘得多,不時分神照應周圍的傭兵。纖細的身子仿佛燕子般在場內穿梭,每次劍光一閃,就倒下一具染血的軀體。即使驚懼的人販子集合起來,交織出嚴密的劍網,也被他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過,並在下一瞬間帶起血柱與慘叫。那毫不動容的表情,渴血的雙眸,狠辣的劍術,連己方的人也暗暗膽寒。

傭兵的人數本來就多出一倍,加上人販子們是倉促應戰,時間一久,藥效也漸漸發作,很快陷入被宰割的局麵,即使僥幸逃進森林,也死在陷阱裡。

阿古達突然停下動作,貝姆特乘機大口喘息,調整疲憊的狀態。雖然有諾因分擔,他的實力終究遜了一籌,力氣和體型也處於劣勢,全是仗著技巧,才得以勉強招架。

[歐莉雅,為什麼背叛我?]充血的眼寫滿憤怒和不解。

[呸!]諾因甩了一下長劍,灑出一條紅線,襯著嘲諷的眼神,分外刺目,[我從來就不是你的人,談什麼背叛不背叛。]此刻的他,白衣染血,清秀的臉蛋也濺了幾滴,不複昨日的純潔,卻另有一股殘酷的美感。阿古達不怒反笑[好,好,是我看走眼。]

[小心!]

眾人的驚呼湮沒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諾因和貝姆特同時架住了致命的利刃,卻也被超乎預計的力量震得倒退數步,無暇應付。就在巨劍劈開諾因腦袋的前一刻,一柄斬矛從斜刺裡伸出,擋住這一擊;同時一根銀鞭卷住諾因的左臂,將他拖出危險範圍;而一把流星錘轟碎了阿古達的顱骨。

讓幸存者目瞪口呆的是,三名救星都是年齡十字打頭的女性。

[殿下,沒事吧?]使用斬矛的少女有一張文雅的鵝蛋臉,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諾因卻像看到怪物似地看著她,衝口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哎呀,那種簡陋的車子怎麼關得住我們。]打扮得活象舞娘的少女將銀鞭纏回腰上,一手拂了拂秀發,神色嬌媚得令人心跳加速,[不過殿下的表現還不過關哦,竟然勞煩我們出手。]

身材嬌小,與背上的武器呈現鮮明對比的少女一臉痛惜地奔上前[就是,還害愛倫受傷了,這光頭力氣好大。]

[殿下?]貝姆特的神智終於回籠,愣愣地瞧著諾因。其他人也一副呆滯的表情。

[啊,抱歉,都怪她們,害我們的比試泡湯了。]諾因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拉下假發,露出一頭及肩的烏絲,[重新自我介紹,我的全名是諾因史列蘭德修普,卡薩蘭的王儲。]

[你……是男的?]

留著娃娃頭的諾因依舊像個可愛的少女,然而“王儲”兩字,徹底粉碎了貝姆特的希望。

[團長!]傭兵們擔憂地呼喚明顯失魂落魄的首領。貝姆特甚至沒有心情糾正部下的稱呼,虛弱地做了個手勢[把阿古達的首級割下,我們回去。]

[等等,貝姆特!]諾因詫異地喊住他,[為什麼急著走?到我家裡坐坐啊!]

[然後呢?向你稱臣,也像她們三個一樣,叫你‘殿下’?]

[不是的……]

[夠了!]貝姆特轉過頭,厲聲道,[你已經騙了我,我不想讓我們彼此更難看,所以到此為止吧!]語畢,領著同樣忿忿的部下大步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三個少女了然一笑[殿下又敲碎了一顆純純的少男芳心。]

[胡說八道什麼!他是我的朋友!]諾因怒吼,眼裡交織著困惑和受傷,一手貼心,按著懷裡的匕首,他堅定地重複了一遍,[他是我的朋友。]

清晨的陽光透窗而入,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灑下金色的流輝,變形的雷奇抱著棉被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抬起頭,視野中映出一個僵坐的身影。

“諾因?”

中城城主如夢初醒地眨眨眼,吐出複雜的低語

“做了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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