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願石!
“安傑……”
小莎兩手蓋住頭側,忐忑地瞅著友人。
“這是什麼,小莎?”安傑並沒有覺得驚嚇或惡心,隻是好奇。昨晚看不清楚,此刻在太陽下,就可以好好瞧個夠了。
見他神色如常,小莎才戰戰兢兢地垂下手,露出兩邊的花骨朵。纖薄柔軟的花瓣反射著陽光,輝映出七彩絢麗的光輝,十分眩目。安傑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由衷讚歎“好漂亮!”
聞言,小莎更是鬆了口氣,回以開心的燦笑。
“可以摸一下嗎?”安傑期待地問,得到友人的允許,輕輕碰觸。指尖傳來接近紗質的觸感,不像花,倒像是昆蟲的膜翼。又見小莎皺著眉頭似有感覺,連忙收回手“是從身體裡長出來的?”
“對。”小莎遲疑道,“我本來不曉得,可是爸爸有,應該是的。”
“你爸爸?”安傑有些驚訝,他原以為是媽媽。這年頭人魔混血不稀奇,能抵擋魅魔誘惑的男人太少了,但其他種族的惡魔鮮少對人類有“性”趣。小莎垂著小腦袋“嗯,他是惡魔。”安傑安慰地拍拍“惡魔也沒關係啊,難道你會吃我?”
“才不會咧!”小莎生氣地跺腳,提高嗓門強調,“我們都不吃人的!”安傑笑意擴大“那就行了。”小莎也笑了,牽起他的手蹦蹦跳“安傑,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當然。”少年奇怪她多此一舉的問題。小莎綻開前所未有的璀璨笑靨,拉著他衝向不遠處的城門“走!我們出發!”
雪岩城,八座陪都裡最大的一座,也是最魚龍混雜的一座。領主歐斯佩尼奧在八王中實力排第一,是前代混亂神的影子,性格也如出一轍的懶散,平常都在睡覺,壓根不管事。以前紫焰之王薩菲艾爾還是他部下時,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現在忙著寵老婆,顧不過來,隻有任這座城一天天從內到外腐爛。
會在這裡出沒的人類,隻有存心找死的厭世者、藝高人膽大的冒險家、仗著人多勢眾的傭兵、喜歡投機鑽營的不法份子和要錢不要命的瘋子。然而,即使這些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在一座全是中高階惡魔的城市也沒有優勢可言,隻得拉幫結派,以地下活動為主。
惡魔多是能量體,對力量極其敏感,因此看到遠遠跑來的小莎,兩個站崗的守衛並沒有被她的外表唬騙過去,殷勤地招呼“喲,剛打完野食?這小鬼細皮嫩肉,可以玩幾天。”
安傑聽不懂他們帶著粗糙嘎嘎聲的深淵語,不然少不了要打幾個冷戰。
小莎媚然一笑,徑自穿過他們走進城。這招是從幾位女領主那兒學來,雖然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一進門,雜亂——&網——,否則還沒到,大部分成員就倒在路邊了。安傑一手搭在眼睛上麵“好安靜啊,似乎都走了。”
“那我們也趕快辦完事收工回家。”狄烈多抬起深陷泥坑的右足,皺著眉道。他倒不是怕臟,這種環境會大大降低靈活性。與使用大劍的同伴相比,以軟鞭和匕首為武器的他更受影響。
小莎吟唱了一個模糊的音節,幾片光羽碎散飄落,眾人輕飄飄地浮起“群體浮空的缺點是隻能由我操控,你們倆還是適應一下輕靈術吧。”早在練習的費艾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依芬妮拎拎弄臟的鬥篷,苦著臉道“我還是跟你。”
“我自己來。”輕鬆跳躍了幾步後,狄烈多咧開促狹的笑臉,“喂,莎娜,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冒險?”聽到友人的名字,安傑微一變色。小莎不是信口開河的女孩,世上也很少有這麼巧合的事,莫非她真是……
“等我長大。”小莎認真地回應,自認技術還不成熟。狄烈多吹了聲輕浮的口哨“等你長大就輪不到我們啦。”費艾笑罵“她還小,彆開這種玩笑!”他看出小莎和安傑雖神態親密,卻是非常純潔的友誼關係。
整理好心情後,眾人嚴陣以待地走進洞穴。嶙峋的岩壁上附著一種叫做“幽靈苔蘚”的暗藍色植物,散發出陰森森的青白色光芒,勉強照亮了幽暗的地底空間。糾結纏繞的長長樹根穿過頂部垂蕩下來,裡麵還生長著怪異似人臉的肉瘤,營造出令人極為不適的氛圍。踩過的地衣發出此起彼伏的哀號,這是種叫墳場草的魔物,寄生在人體上時,會預言那個人的死期,可以說比魔皇還惡名昭彰,人見人厭。
“嘖!”也許是運氣不好,當一顆墳場草噴出孢子,狄烈多不偏不倚挨個正著,結果好幾個嗓子在他身上齊唱送葬進行曲“你會死於70年後的月圓之夜!”
“噗哈哈哈哈!”依芬妮抱著肚子狂笑。費艾扭曲著一張臉,拍拍友人的肩“恭喜你,兄弟,70年!”狄烈多瞪著他這隻手,大有一口咬下的衝動“變成九十多歲的老頭子,我一點也不高興!”
“好好玩,我也來試試。”小莎興致勃勃,被餘人齊聲喝止“彆玩!”
開什麼玩笑,這麼可愛的孩子,要是沒多久好活,豈不是要蒙上心理陰影。
見狄烈多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安傑幫忙拔掉那些墳場草,不料掌心一痛,也被寄生。下一秒,尖利的嘶叫貫穿了每個人的耳膜
“無――你是……”
呆呆注視手裡一堆灰燼,少年環視眾人,神色前所未有的不安“你們聽見他說什麼?”
“咦,不是慘叫嗎?”拍著耳朵,依芬妮還有點頭暈。費艾糾正“是鬼叫。”狄烈多捏著喉嚨道“就是呃――然後嗝斃了。”小莎回憶“他好像要說什麼。”
“哈哈哈,一定是小弟長命百歲,把它嚇死了。”狄烈多絲毫不在意,“或者手勁太大,不小心捏死了它。”安傑這才釋懷,心底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隨著那兩句話沉澱。
終於深入到蟲穴的心臟,眾人不約而同地怔住了,厚厚的分泌物上遍布著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卵,頭頂和四壁也橫七豎八粘連著這種物質,質感像是紗,摸上去卻有刺痛感。還有五六顆卵垂掛在上麵,透出幽幽熒光。
“剛生產完?蟲後怎麼不在?”費艾不敢放鬆戒備,兩手緊握著大劍。小莎閉目似乎在感應,忽然臉色大變地叫道“不好!快出去!”
三個冒險家下意識地往外跑。安傑猶豫了一下,將一個包錫紙的小方盒子放在蟲卵當中。
“加速!”小莎飛在最前麵,平舉的法杖前端飛出一青一綠兩條光帶,環繞住每個人,“防護酸性能量傷害!”
“喂,大小姐,到後麵來!”狄烈多氣急敗壞地大喊,哪有法師打頭陣的。依芬妮氣喘籲籲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魔寵被殺了!”
立刻會意的眾人又冒出新的疑問就算迷心石被奪走,也沒有妨礙,反而會引起敵人的內訌。直到跑出洞穴,他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協調的聲響混入雨聲。
灰色的雨簾中,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雨絲被扇動的翅膀四下彈飛,化為細密的雨霧。
“啊!它居然會飛!”反應最快的狄烈多首先認出那是什麼。小莎懊惱地咬緊下唇,恐懼和自責如針紮著心。是她的疏忽,忘了普克蟲的蟲後同樣會被迷心石吸引,追上使魔。不過沒關係,她會將功贖罪。
“火焰矢!”鼓起勇氣,她朝蟲後的弱點腹腔射出一發足有十來米長的熾熱炎箭,卻被半空的敵人輕鬆閃開。被激怒的蟲後尖銳的口器張開,發出一波連綿不絕、極其刺耳的尖嘯。
嘯聲宛如實質的利箭射向四麵八方,這是小莎另一個致命的失誤吞食了迷心石,蟲後原本擁有的心靈能力被成百倍地放大。
安傑等人死死抱住頭,抵禦劇烈的頭痛。但他們的衝擊都比不上小莎,她漂亮的綠眸刹時渙散,兩翼的花苞從內部震散,殘瓣紛飛。
“小莎!”見友人倒地,安傑顧不得捂耳,衝上去接住她,焦急地呼喚。依芬妮咬著牙爬過來,強忍疼痛檢視,顫聲道“糟糕,她不會是魯米恩迪爾吧。”聞言,血色從安傑臉上褪儘。
魯米恩迪爾,深淵語意為[星銀樹之花],是一種非常稀少嬌弱的花卉。它們通常用香味誘惑低級惡魔做護衛,以及各種偽裝手段保護自己,防禦力隻能用一個詞形容差勁。尤其天敵普克蟲的音波攻擊,對它們而言更是等同死亡的物理傷害。
“那…那不是沒救了?”
“快回城裡,找高階惡魔救,遲了就來不及了!”
“也就是要拚命了?”狄烈多無畏一笑,手指上下翻飛,五道劍光破雨而出,“嘗嘗這個,大塊頭!”
啵啵兩聲,加持了銳鋒術的匕首插入蟲後比鋼鐵還堅硬的身軀,酸臭的黃色汁液狂噴,頃刻間將兩把匕首連刀帶柄融得乾乾淨淨。
“它果然能預測我的行動!”撿回另外三把匕首,狄烈多抽出綠泥石揉成的軟鞭,條條綠光如一團繭包裹住蟲後。和剛才用假動作欺敵一樣,他此刻信手揮舞,反而讓敵人吃不準他的攻勢。然而蟲後一拔高身形,他就鞭長莫及了。
怒氣化作心靈鞭擊打下。
仿佛被無形的雷劈中,狄烈多倒在汙泥裡,全身不停地打顫,用儘全力才握住鞭子。費艾擋在友人麵前,凝視直撲而下的敵人,深呼吸抑製一切想法,擺出雙手握劍的起手式。
把身體交給劍。
優秀的戰士能夠自動做出反應,連思考也不需要,隻有用這種方法,才可能對付有預知能力的蟲後。
但這樣也等於自殺,舍棄防禦,全力一擊。而且電光火石的刹那,他的大腦依然會判斷,而他不知道敵人的分析極限在哪裡。
一片銀光閃過,蟲後的八足變成了四足,龐大的身軀與紅發青年錯開,帶起一條血痕,滑行了一長段距離,仰天翻倒。費艾也摔了個筋鬥,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息,隨即回過神,拚命支著劍想爬起來,敵人卻比他更快一步。
完了!
一旦蟲後放棄撕扯他們的打算,直接用精神力攻擊,他們隻有任其宰割,悔不當初沒讓隊裡唯一的法師施個“狂暴”或“靜心”之類。
就在這時,安傑按動了某個按鈕似的物事。
人類的耳朵幾乎聽不到的頻率從洞內傳出,蟲後一愣,火急火燎地衝進洞穴。同時,少年背起友人,急切地喊道“快!快走!”
條件反射,餘人相繼爬起,深一腳淺一腳地逃跑。好在輕靈術的效力還在,他們很快跑出沼澤地,腳程快了許多。
“呼、呼……你做了什麼?”逃命中,依芬妮也不忘滿足好奇心。
“以防萬一的措施。普克蟲真的和蜜蜂很像,它們隻能有一個蟲後,新的一出生,老的就會急著殺掉它。”安傑照著記憶的路線跑,一手托著昏迷的友人,另一隻手還拽著她的大布偶,“我在裡麵放了個震動器,能模仿雌幼蟲的叫聲,幸好成功了。”
“乾得好,小弟!”狄烈多豎起大拇指。費艾匆匆包紮完傷口,神色凝重“彆大意,我們的麻煩還沒解除,聽說普克蟲能追蹤獵物。”
話音剛落,眾人就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強大的壓迫感,像一層濕冷的布貼住後背,掀不掉逃不了。正當絕望伴隨滅頂的危機從天而降時,趴在少年肩上的女孩低吟了一聲,困難地睜開眼。
“小莎!”安傑驚喜地轉過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小弟……”狄烈多的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必須用擠的迸出齒列,“帶大小姐到後麵。”抵抗力較弱的依芬妮已經不由自主地癱軟在地。
驀地,一蓬血雨炸開,黑色的軌跡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一隻顫抖的小手上。眾人頓時覺得壓力大減,脫力地跪倒,大口喘氣。收回了迷心石,小莎不及緩口氣,又從安傑背上滑下,跌得頭暈眼花。
起來!記憶深處,響起男子冰冷的喝斥。
法師隻有法力透支的時候可以暈。
腦袋裡的神經好像都斷裂了,想吐,眼前一片模糊,身體機能逼近癱瘓,連坐著也無比暈眩,她的狀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糟,但是她還有反擊的力量。
那她就不可以昏倒。
“酸雨;爆!”發白的唇擠出微弱卻堅定的咒語,疾衝向她的蟲後膨脹開來,碎肉飛濺――這是以敵人自身的體液為媒介施展的內爆術,也是她目前能使用的最強攻擊。
接著,她就昏了過去。
死裡逃生,狼狽地回到酒館,眾人無心休息,趕緊叫來醫師,委托業界的同行把消息放出去,希望有惡魔會看在同類的份上伸出援手,儘管這個可能性比中頭彩還低。
“這兩朵花是和她的大腦連在一起的,除非把頭切開來,否則……”
送走三位搖頭歎息的醫生,正一籌莫展,門開了。
包括最憂心的安傑在內,在場的人無一例外地傻眼,神智陷入空茫。門口站著一個黑袍男子,冰冶皎潔的容顏,像是雪捏成的娃娃,美得不染一點塵埃,唇是淡淡的櫻色,絕豔的眸子如同芳醇的紅酒,顧盼間晶瑩流轉,長發委地,宛如黑亮的瀑布,燭光映照下,蕩開一泉漪般的光澤。
“你――”待他走到床邊,安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正要阻止,見那男子彎下腰,按住友人耳側,手下釋放出淺淺的紫光,然後是代表生命係的淡綠柔光。
“嗯……”小莎不適地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雙目瞪到最大,“歐…歐斯佩尼奧叔叔!”
“小丫頭,你太亂來了。”絕美的人兒吐出的嗓音也如天籟,冰澈而清悅。
小莎瑟縮在被窩裡“還是被找到了啊。”隨即探出頭,環顧安傑等人,綻開欣喜的粲笑“太好了,你們沒事。”安傑手指歐斯佩尼奧“小莎,這位是?”費艾三人聽清了雇主剛剛喊的名字,麵無人色“無、無麵之王!?”天哪!他們竟然見到了此地的領主,八王中最強的一位!
安傑一呆,在他的想像中,無麵之王應該名副其實――沒有臉才對,怎料生得如此之美。歐斯佩尼奧漾起一個微笑,令他驚人的美貌更加燦爛“這些人是誰?”
“他們是我的朋友,多虧他們我才能脫險。”小莎強調,雖然她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那就一並帶去我的城堡吧,由哈瑪蓋斯招待。”
“舅舅來了!?”小莎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將自己裹成一團,抖抖抖,“那…那外公有沒有說什麼?”看她怕成這樣,安傑暗暗皺眉,心想魔皇不知有多麼凶神惡煞。
到這一刻,他再猜不出友人的身份,就是傻瓜。
“吾主沒來。”歐斯佩尼奧搖頭。小莎既如釋重負,又不禁失望。安傑輕拍她的背“要喝水嗎?你到底好了沒?花沒長出來。”深淵領主偏著絕麗的眸看他,姿態懶洋洋而妖媚“我隻是應急處理一下,死不了就好。”
“你怎麼能這麼說!”安傑憤慨地指責,狄烈多三人為他捏了把冷汗。
“沒關係的,安傑,我會自然痊愈。”小莎安撫,看向其他人,誠懇地邀請,“大家也一起去好不好?讓我謝謝你們。”
“你真是公主啊。”依芬妮還愣愣的樣子。狄烈多撓著頭笑了“哎呀呀,這下到老了就有故事炫耀了。”費艾遞出一塊淡黃色的水晶“給。”
“啊!”小莎驚喜萬分,接過此行的目標緊貼住胸口,隻覺所有的辛苦都有了回報。
迫不及待想給那個最嚴厲的親人瞧,她連聲問“外公呢?外公在哪?”
“他啊。”歐斯佩尼奧想了想,“大概去拍賣會了。”
“那個小兔崽子!”
黑曜城最大的商港裡,豔麗的女船長大發雷霆之威,用力踩踏的高跟鞋幾乎要磨穿堅硬的石板,“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誘拐比他還小的女孩,還是跟人家跑,沒出息!”
呃,重點有偏差吧。假裝賣力乾活的船員們疑惑地互看,卻聽得上司的老公悠然笑道“他拐人家的閨女回來才麻煩,多一張嘴吃飯。”
惡魔!這家夥絕對是惡魔!小叔失蹤,他居然還能想到金錢問題!平常就被這個會計剝削的貧苦大眾交換著悲憤的目光,暗自祈禱安傑彆回來了,遠遠的去過好日子。
這時,三名氣質不凡的男子分開人群直直走過來,每個都是非常耀眼出眾的型,最特彆的是中間一人,蒙著銀絲眼罩似乎不能視物,一頭銀發行走間光芒萬千,閃得旁邊的女士們兩眼冒心。而左邊的金發少年神采飛揚,右邊的灰袍青年氣度沉穩,也不可小覷。
亞朵冷眼看著他們走近,維加默默走到她身旁。
“幸會,亞朵;辛卡德夫人,維加;辛卡德先生。”出乎兩人意料,竟是那盲眼男子交涉,彬彬有禮的態度讓人油然升起好感。亞朵卻不客氣地頂回去“你們有什麼事?”
“打擾了。”洛德依然謙和地笑著,打開一張折疊起來的卡片,小莎的形象栩栩如生地浮現,迪羅和弗克沒有漏看夫妻倆細微的表情變化,“我們是這孩子的家人,請問你們有見過嗎?”
“見過。”亞朵直言不諱,“她溜到我的船上,還拐走我弟弟,我們正想請教她跑哪兒去了。”
三位長老麵麵相覷,雖然料到主君不會乖乖被他們逮住,撲空還是令他們大失所望。
“各位尊姓大名?可否告知那女孩離家的原因?畢竟我們的弟弟也牽連在內。”維加掛著溫和的笑臉索取情報,他嘴上不關心,心下著實擔憂小叔的安危。洛德微一遲疑,報出自己等人的名字,苦笑道“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陛下為何離開奧法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