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天啟皇帝一時繃不住了,眼眶猛地一紅,眼眶裡淚水已是打著轉。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還未集中在天啟皇帝身上的時候,天啟皇帝已擦拭了淚,而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天啟皇帝起身,徐徐步下了金鑾殿,走到了殿中。
他儘力臉色平和的樣子,走到了吳襄麵前,道“那一場爆炸,有多少人參與”
他問的很平靜,平靜得令所有人感受不到他內心的情緒波動。
吳襄隻戰戰兢兢地道“這隻是一次這田生蘭酒後說的,具體如何,罪臣不知。”
“你不知”天啟皇帝道“那你還知道什麼”
吳襄顫抖著,道“沒沒了。”
“真的沒了”
“沒了。”
天啟皇帝深吸一口氣,而後道“拿下去,既然問不出話,那麼就斬了吧,至於他的兒子叛臣餘孽之子,朕難道還留著這樣的人,繼續做賊嗎給朕剮了”
吳襄聽罷,頓覺得頭重腳輕,沒想到自己隻是斬首,而自己的兒子,竟是千刀萬剮。
那吳三桂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本是麵如土色,此時更是驚恐萬分,忙道“冤枉,冤枉啊我與吳襄沒有關係的啊,我不是他的兒子”
一群禁衛已是蜂擁進來,直接拿住了這父子二人,那吳三桂卻還在道“我沒有這樣的爹,我與他早一刀兩斷了,他是亂臣賊子,陛下,可我是忠心耿耿的啊”
說到此處,吳襄已是心如刀絞,被幾個禁衛拖拽著的時候,他突然大吼“三桂,到了如今,還說這麼多做什麼,刀架在脖子上,你這般乞憐搖尾又有什麼用”
吳三桂便一口吐沫啐了吳襄一口,憤恨地大罵道“若非是你從賊,兒豈有今日,淩遲的又不是你,你這老東西叫什麼”
吳襄此時已如萬箭穿心,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父子二人被押下去,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天啟皇帝卻已冷酷地走到了田生蘭的麵前。
田生蘭隻垂頭跪著,一言不發。
天啟皇帝道“王恭廠爆炸時,有幾人參與你的同黨,都是誰,人在何處”
田生蘭依舊低著頭,不吭一句。
天啟皇帝冷聲道“你不開口嗎”
“左右是死”田生蘭終於道“事既已敗,無非是一死而已,可恨我行事不密,落入了張靜一之手,此時自是任打任殺,絕無怨言。至於其他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田生蘭說著,抬頭看了天啟皇帝一眼,卻見天啟皇帝的眼裡布滿了血絲,麵目頗為猙獰,他心裡猛地一驚,連忙又慌亂地垂下頭來。
天啟皇帝咬牙切齒地道“你們死定了,朕告訴你們,你們死定了,你們一個人都彆想逃,不隻是你還有你的同黨,你的族人,你們每一個人,一個都彆想逃”
“你不肯說是嗎很好,朕會讓你說,張卿會讓你說,朕不但要教你生不如死,還要教你死無葬身之地,你會說的,你一定會說的。”
天啟皇帝的話,帶著滔天的恨意。
田生蘭心中惴惴不安,其實這個時候,他心已經亂了。
從被拿住,他就一直不肯接受這個事實,總以為會有僥幸,以為自己最終可以蒙混過關。
可現在看著眼前布滿恨意的天啟皇帝,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再無僥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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