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吧,這原就不是一碟肉的問題。
是張家和朱家的感情問題。
兩家關係本來不錯,偏就出了朱開源那樣的另類,兄弟娶不著媳婦不去安慰就算了,竟還暗搓搓的覬覦了去,弄去做了妾室且先不提,還護不好人家,這不是他的過錯是誰的過錯。
這也不算什麼,男人嘛,敢做敢當,可那朱開源慫得跟孫子一樣,外不能禦敵內不能禦妻,就連跟張衍賠禮道歉這種小事都還要他哥哥來,也是慫得叫人沒話說了。
是以張衍心裡那口氣憋的不是朱開誠,而是他弟弟朱開源。
崔承譽自是看出來了,索性便發發善心做個和事佬,替他們將這份誤會解除了,免得以後在街上遇見還要憋著氣互瞪幾眼。
不過崔承譽雖讓阿陽將手裡那碟肉給朱開誠,但是阿陽還是愣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看張衍,世子沒發話,他可不敢胡來,不然順了崔侍郎的意,沒得他還得挨世子的罵。
朱開誠似是也沒反應過來,沒想到崔承譽竟然是站出來替他解圍。
這種事放在世家之間,大家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今兒崔承譽的反應叫他有些刮目相看,甚至心中默默收回了前些日子崔承譽風光時他說過的酸話。
好一個崔家兒郎,果然素來達雅。
張衍斜著眼睛看著朱開誠跟崔承譽兩人眉來眼去,嘴裡咕咕囔囔喊了聲煩,彆過頭去誰也不看了。
阿陽見他這反應,知道他是應允了。
這才暗暗吐了一口氣,雙手捧著玉白的骨瓷小碟上前去,遞給了朱開誠。
朱開誠接下了碟子,麵上眉開眼笑的,也不顧張衍還黑著一張臉,自顧對他躬下身子做了拜禮,就轉身下了亭子走了。
張衍轉過臉來埋怨崔承譽:“誰叫你給他的?”
崔承譽聽了這話麵色一頓,伸出根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氣,又有些想笑。
“我若不幫你,誰幫你?”
崔承譽放下手,撈了酒杯捏在指尖,眸底蘊著一片軟潤至極的笑意:“昨天早朝時,義勇侯參了永昌伯一本,還是朱大人顧著舊情幫你父親說了一回情,不然義勇侯的渾水就該潑到你父親身上了。”
張衍聽得一知半解:“什麼義勇侯參了我父親一本?”
父親昨天回府之後從未跟他提起這回事啊。
他就是個比芝麻大小點兒巡夜郎,平日裡油水撈得多,可消息阻塞,哪有崔承譽這樣高居廟堂無所不知。
但永昌伯府和義勇侯府之間並不恩怨,那顧嚴韋是腦子進水了麼,突然逮著永昌伯府咬起來作甚。
崔承譽麵上也表現得有些驚詫:“你竟不知?”
張衍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