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三月後的大選,議長在眾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連任了。大家還沒緩過神來,白總長被任命為監察司司長,明麵上是被降職了,可實際上這個位置手中握著的是徹徹底底的實權,可以越過議長直接向王報告。
議長接到認命時,會議剛結束。明顯白總長在得知自己將來的職位時也是滿臉不可以思議。
議長雖然氣得手發抖,臉上仍然掛著笑,主動和他握手,“恭喜你,白司長。”
皇宮,內務部做了幾套衣服拿來給厲染過目,都是繼位大典上穿的。厲染隨意翻了翻,就讓內務部長拿了下去。內務部長弓著身子拿著托盤往後退,厲染突然將他叫住,“旁邊那件是給誰的?”
內務部長身子一頓,麵上笑得像開了花卻並不接話。
厲染眸色一暗,“你拿過來吧。”
內務部長將那個托盤靠近遞給厲染隨後轉身退了出去。厲染摸著上頭精致的金絲細線,勾成一朵朵鳳凰花的形狀倒是用了心。
厲染叫來侍從讓人將這件衣服收起來。想起身回書房,看見門口有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厲染看過去,那小腦袋往後頭一躲,不多會又探出來。厲染沉聲道,“過來!”
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下頭有個瘦瘦的小身體,慢吞吞挪了過來,跪在地上行禮,“七殿下安好。”
厲染細細打量他,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不敢看他隻敢看著地麵,但又不甘心一般的時不時小心打量他。
兩人一大一小就這麼一個跪著一個坐著。
“你來乾嘛?”厲染突然出聲,將孩子嚇了一跳。
孩子一個激靈,“我……我想見見……見……”
厲染的臉色頓時緩了下來,“想見親王?”
厲染從地上起來,走到門口,又快到夏天了,他與楊鳳霖的初識就在這樣暖風陣陣的夏日裡。
“難得現在還有人記得他。”
這話不知是厲染對這厲濤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他叫來侍從,吩咐將小皇孫帶下去,從今以後在規定時間帶過來,他親自教養。
厲濤被侍從帶出門前,怯生生的問了他一句,“七殿下要成王了嗎?”
一邊的侍從趕緊拉著他跪下來,厲濤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為什麼要跪下。
厲染道,“你認為我能當王嗎?”
跪在地上的侍從已經嚇得不斷磕頭了。
厲濤很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是您,應該不錯。”小小的孩子咧嘴一笑,沒有門牙的牙床黑洞洞的,有著小孩子獨有的天真和搞笑。
厲染摸了摸他的頭,應該不錯嗎?那就應該不錯吧。
一個月後,皇城舉行了隆重的繼位大典,王國空置一年多終於等來他新的主人。消息傳遍整個王國,舉國同慶。
西南在應扶林的整合下,也有了一些新氣象,新王繼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西南,地處偏僻的小漁村也不例外。隻是這個消息比其他地方晚了兩個月。
而此時的楊鳳霖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
楊鳳霖的眼睛能看清楚以後,才發現這個將自己救回來的小姑娘是個什麼樣子,皮膚被海風吹得黝黑,身量不高整天蹦蹦跳跳的像隻猴子。楊鳳霖以為這孩子頂多十五六歲,沒想到都快二十了。
他養病的這段日子無聊,乾脆就讓這孩子用賣魚的錢換一些紙筆,教她識字。沒想到這孩子倒是聰明,什麼都是一教就會,這教著教著還教出了成就感。
這天,楊鳳霖坐在灶台邊看著九毛煮魚湯。這孩子乾淨利落的生好火,“先生,新王繼位了知道嗎?你說我們的新國王長什麼樣子,國王是不是都是年紀很大的老頭子。村長說,以後我們家裡都要掛新國王的畫像,你說我家那牆,還有哪一處是能掛的。”
九毛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楊鳳霖沒聽進去多少,隻聽見新國王三個字。手裡的樹枝在沙地上寫了一個厲字,趕緊用腳遮住。
“九毛,我們得離開這裡了。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九毛茫然的看著楊鳳霖,“我們要去哪裡?先生,在這裡生活不好嗎?”
楊鳳霖深吸了一口氣,這帶著魚腥味的空氣他聞了快一年了,都習慣了。他現在的身體好了不少,是該離開了。村長和村民雖然不說也不問他的來曆,但他們的顧慮,楊鳳霖看得出來。
他們收留自己,救了他的命,楊鳳霖已經很感激了。
“你要是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我也不為難你。”
九毛舀了一碗魚湯遞給楊鳳霖,“先生,我們離開這裡要去哪裡?”
楊鳳霖笑道,“去皇城或者更遠的地方。”
皇城?這個地方九毛想都不敢想,但很快她就回過味來,“先生,皇城有好吃的嗎,有魚吃嗎?”
楊鳳霖捧著破了好幾個口子的碗,“有,你想吃多少都有。”
九毛兩三口喝了自己碗裡的湯,“那我跟著先生走。”
楊鳳霖心想,這單純勁和八角真像。
“現在西南城裡新來的官員是不是姓應。”
楊鳳霖這話不是隨便問的,是有一次老村長閒聊提到皇城派來的官員姓應,楊鳳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應扶林。
的確,來西南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