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手機上有兩條簡訊,一條來自李銳,隻有短短二字都好?毛線秒回,都好,祝安!言語亦是一貫的簡潔。另一條來自木加一,是一張預約專車的圖片,隨附一句話記得兌現承諾。
毛線輕哼了一聲,沒搭理他,她本想著在起飛前給書涵再換一次尿不濕的,結果發現已經換了,心頭又是一熱
想了下,還是抓過手機敲下一行,哦,不,是一串字認識你之後,我常常會想起我們天津本地有一種叫油炸糕的小吃,初看油膩,焦黃,坑坑窪窪,麻麻賴賴,不圓潤,不討喜,還有點欠修理;咬上一口,酥脆香糯,就是有點燙嘴;仔細品下去,竟是清甜軟滑,油而不膩,濃而不烈,不過,總是愛粘牙,可謂讓人歡喜讓人憂——謝謝你,我的鄰居油炸糕先生!
片刻,有一條簡訊進來巧了,認識你之後,我對食物的認知也有所刷新,尤其是堅果,鮮時青澀,乾時生澀,尤其喜歡隱藏內心,裡裡外外包裹了好幾層,活活把自己從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困成了乾巴巴的老太太,到最後,那皮鑲進肉裡,想剝都剝不掉了,形成一層堅硬苦澀的殼所幸,外表堅硬,內裡豐饒,營養好,口感佳,補腦益智,延年益壽,可謂內涵產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油腔滑調易上頭——不客氣,我可愛的鄰居堅果小姐!
“嗬!還說我睚眥必報!你不是?”毛線舉著手機狠狠晃了幾下“暈死你!”
飛機延誤了半個小時,不過總算是安全到達,且青島的天氣還不錯,雖熱但是不悶,在整個漫長又炎熱的夏天來說,這就是好天氣。
書涵最怕濕悶,待不上一會兒就會學著毛球的樣兒把舌頭伸出來喘氣,搞得毛線很是無奈!
宋唯早早地候著了,聽著毛線還要去找網約車司機,很是納悶“沒收到我消息?不都說了來接你麼!”
“彆人約的!”毛線隨口道,她確實沒看微信,就是看了,也不想宋唯來接,都這麼忙,瞎折騰啥!
“誰?”宋唯一下就抓住了重點,若是家裡人,毛線會說我媽,或者鑫遠,尼雅她那眼珠子上上下下在毛線身上扒了好幾圈,問“有情況了?”
“想多了啊!就是鄰居!”毛線說著撥通了預約專車師傅的電話,簡單說了下情況,說耽誤了人時間車費照付。師傅微愣,您不早就付過了麼?
毛線立馬就反應過來,準是木加一那邊下單的時候就付過了!
這一番對話,讓宋唯聽了個全乎,審犯人似的看著她“男鄰居?”
“啊!”毛線點頭“我不跟你說過麼!”
“可你沒跟我說你倆已經發展到了他給你花錢的程度!”宋唯非常八卦地拉著她的手臂“快給我看看照片!”
“沒有!”毛線很是無
語“你知道我不愛拍照”
話說回來,就是愛拍也不能把人鄰居裝自己手機裡吧!神經病麼,這不是!
“真沒情況?”
“真沒!”
“那人家為什麼給你花錢?”宋唯道“你知道現在的男人一個個的粘上毛比猴都精,人家能舍得給你花錢,至少說明,他對你是有一點欣賞的!你得抓住機會呀!”
“你確定?”毛線拿眼神懟她,那意思是章郅敏倒是把錢都給你了
“確定!”宋唯道“男人這東西,在利益麵前是很拎得清的,你就說章郅敏吧,你以為他為什麼肯把錢都給我,還不是拿準了我不舍得把那血汗錢撒出去,將來還得轉回他孩子手裡吧!”
宋唯冷哼一聲,聲音裡透著幾分嘲諷——章郅敏怕是這輩子都想不到她會用他的錢去睡男人。光是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很痛快
隻是,她也清楚地記得,那些錢,原本就是他們共有的,每一分都凝聚著他們兩個人的血與汗!故而,每次出去跟人開房,她都會堅持付一半的費用——她的一半,要好生存著下崽兒,章郅敏的那一半,是用來被踐踏的,就像他曾經踐踏她那樣,她要一分一分地還回去!
這一點上,毛線倒是沒什麼發言權,畢竟,她那營業時間尚不足二十四小時就倉促關張的婚姻沒有給她帶來什麼有效收益,更談不上可借鑒的經驗,這讓毛線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的婚姻體驗者——作為一個失婚婦女,她對丈夫沒有牢騷,對婚姻沒有抱怨,平靜得就像是一大齡剩女的群演臨時被人叫去客串了下婚姻,陰差陽錯地進去,稀裡糊塗地出來,明明什麼戲碼都沒有,還要強作鎮定,硬凹出一副身經百戰見識過風浪的樣子,裝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以桀驁不馴的口吻道啊,結婚離婚不就那麼回事麼!真沒啥!
毛線岔開話題,說“你臉色見好啊,換護膚品了!”
宋唯照了下後視鏡,笑得很是隱晦“什麼護膚品也不敵床上運動!”
“啊!”毛線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迅速伸手捂了書涵的耳朵“大姐,有點公德心好吧,這裡還有一未成年娃娃呢!”
“專家不都說了麼,性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宋唯說著朝書涵飛了一個吻。
毛線立馬把書涵抱起,將腦袋板過來麵向自己“宋唯!我要跟你絕交!”
“晚了,都利益捆綁了!”宋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兒,用力轟下油門!
“神經病!”毛線失笑,宋唯也跟著笑。
有電話打進來,宋唯掛斷,又打,又掛。
“前麵靠邊停下,我來開?”毛線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