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喜歡他!
賀琦年的睡眠狀況一直很不錯,加上白天那番高強度的體能訓練,隔天睡到很晚才醒過來。
大腿、手臂和腰背還是有點泛酸,不過程度不高,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他想起盛星河一本正經地說“疼就對了,現在疼一下明天就鬆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窗外陽光炙熱耀眼,又是一個高溫大晴天。
微信上有好幾條未讀信息,都是盛星河發過來的。
摳門精醒了沒?
摳門精自行車放在地下車庫了。
摳門精你卡號多少,我把錢打到你卡裡,或者支付寶有嗎?
沒有等到他的回複,盛星河直接在微信上轉了他一萬二,之後就沒消息了。
n這是什麼錢?
摳門精你的工資,三萬,不過我隻幫你拿到一萬二,酒吧昨晚被警察一窩端了,老板好像跑路了。
n啊???
賀琦年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清醒,他狠狠地拍了自己兩掌。
疼的。
他迫不及待地彈了個視頻過去,入目是一張疲憊而又困倦的臉。
盛星河的身體側躺著,半眯著眼,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說話,賀琦年意外地發現他下頜和眼角有一點淤青。
背景是臥室衣櫃。
“你臉怎麼受傷了?”賀琦年問。
“還不是因為你那點破事。”盛星河現在想想都覺得頭大,“晚點再跟你細說吧,我再眯十分鐘。”
盛星河困得不行,掛了視頻通話,可不出五分鐘,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是哪頭畜生,盛星河把被子一掀,歎了口氣。
門剛打開一條縫隙,賀琦年就擠了進來,盯著他的下巴看“你臉怎麼回事啊?被人打了?”
盛星河知道自己這回籠覺是沒法睡了,徑直走向浴室洗漱了。
“昨晚你睡了之後,我去了趟酒吧……”
盛星河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本意就是想替賀琦年把車取回來,但一想到那三萬塊提成,想到鄭高俊那張目中無人的嘴臉,還是折了回去。
三萬塊不算多,但對於一個還在上學的小朋友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了,他不希望賀琦年再卷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去,隻有解決了錢的問題,賀琦年才能真正跟對方斷乾淨。
身份和職責是會帶給人使命感的,教練這個身份給了他直搗黃龍的勇氣。
盛星河找到了gay吧負責人說明來意,但不幸地遇上了鄭高俊。
鄭高俊當然是不樂意給錢,說是要賀琦年親自來拿,兩人一見麵直接掐了起來,鄭高俊還叫了兩個嘍嘍一起上。
有了白天的經曆和賀琦年的描述,盛星河對這個人的奸詐也有所了解,一拉一扯,鄭高俊的右臂就脫臼了。
雖說暴力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但解決某些蠻不講理的人,威脅才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
最後酒吧的負責人命令經理把賬對一對,該給多少就是多少,經理說隻有一萬多的提成,沒有三萬。
有點耍無賴的嫌疑。
盛星河並不了解他們的提成結算規則,也不想花那麼多時間了解,直接問人要錢。
負責人怕惹事,連聲說好。
由於前兩個月都是現金支付,經理並不知道賀琦年的卡號,於是讓盛星河簽了張收條,盛星河收到錢後,當場轉到了賀琦年的微信上。
不過事情並沒有因此了結,因為盛星河一出門就報警了。
理由是《娛樂場所管理條例》第二十八條規定每日淩晨2時至上午8時,娛樂場所不得營業。
當時剛好是淩晨兩點半。
他剛報完警不出三分鐘,好幾輛警車就停在了gay吧門口。
剩下的事情無從得知,隻是他一早在群裡無意間看到了一條消息,b市某gay吧停業整頓,裡麵的東西幾乎快被搬空了,警方介入調查發現一罐成本為七毛錢的冰紅茶倒到杯子裡加片檸檬,竟然賣到了九十八!
有人說是老板惡意拖欠工資連夜跑路,也有人說是警方整治黑惡勢力,把人給趕走了。
總之這個吧沒了。
“你怎麼想到要報警啊?”賀琦年問。
“‘積極檢舉揭發黑惡霸痞犯罪,警民聯手促進社會和諧’,小區樓底下的橫幅你沒留意過嗎?上邊有舉報電話。”
盛星河擠上牙膏,“這種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問題,而且我留意過酒吧的滅火器材箱,其中有兩個是空的,消防通道還被雜物堵著,有安全隱患。”
賀琦年一直站在浴室門口,雙眼牢牢地盯著鏡子裡那張臉,不知不覺就晃神了。
打架的那部分,盛星河描述得並不詳細,但他見過這人的身手,鄭高俊要在他臉上畫花,起碼得叫上好幾個幫手,除了臉上之外,不知道身上還有沒有受傷。
他和盛星河認識的時間還沒超過七十二小時,這人就義無反顧幫了他兩次,意外之餘,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沒有人有義務去幫他的,這是他從小到大悟出來的道理,況且這已經超過了一個教練的職責範圍。
賀琦年想說謝謝,但這兩個字又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就變成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啊?”
盛星河抬眸看了一眼鏡子裡的小朋友,回答簡單明確,“我是你教練,還是你學長,我不幫你誰幫你?”
我不幫你誰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