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敬孝見寧王這樣說了,也隻好點頭道:“也好,下官即刻命人先打掃一下,讓他們有個落腳之地。
寧王轉身笑著對牛二說:“你將同村之人喚來,先住在此處,有事情隻管找莊大人。”
“多謝寧王,多謝莊大人。”
牛二與耿才人連聲致謝,隨後樂嗬嗬的去喊人。
徐天放緊眉道:“寧王,這……”
寧王含笑道:“無妨,本王再尋住處即可。”
回到知州府,寧王將莊敬孝喚來房內,“顧衝說這些人很是重要,但卻未細說,想來應是擔心被人知曉。”
莊敬孝思忖道:“不過一些流民,有何本事呢?”
寧王搖頭道:“我也不知,隻是徐大人在場,本王也未細問。”
“也是,不如這樣,午後我陪寧王再送些物資過去。”
寧王聽後緩緩點頭。
牛二把村裡人都帶來院落,莊敬孝派人過來打掃房間,這些村民也一起乾了起來。
寧王與莊敬孝帶人送來了不少糧食衣物,與大家閒聊家常。村民感受到了寧王的和善,從開始的畏懼變得親近起來。
耿才人感歎道:“寧王,我耿才人活了這麼大歲數,未曾想到能有今日,居然與王爺對話。”
“都說寧王仁德天下,果然傳言不虛。”
“是啊,王爺平易近人,愛民如子,我等來了興州,真是明智之舉。”
寧王善笑道:“本王不過儘己之力而已。”
莊敬孝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寧王,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寧王點點頭,眾人起身欲想送,被莊敬孝阻止,“不必客氣,你們去忙吧,讓牛二相送即可。”
三人出了院子,寧王轉回身,凝眉問道:“你來時顧衝可還說了什麼?”
牛二躬身道:“寧王,顧大人說,讓我們製造雙響炮。”
“何為雙響炮?”
“就是飛雷炮……”
牛二簡述一番,寧王恍然道:“有一次顧衝帶兵攻打淩峰寨,可是使用的這個?”
“不錯。”
“我明白了。”
寧王點點頭,隨即說道:“你們先暫居於此,過幾日我自會讓人給你們尋個合適的地方。”
“多謝寧王。”
回去的路上,莊敬孝問道:“寧王,您的意思是?”
“找個僻靜之處將他們安置,顧衝未曾提起就是擔心有人知曉,此事一定要隱秘。”
莊敬孝答應道:“嗯,隻怕這城內並無合適之處,不如去城外尋個地方。”
“好,此事就交於莊大人。”
兩人邊說邊走,迎麵遇到了前來尋他們的徐天放。
“寧王,莊大人,原來你們在這裡。”
莊敬孝問道:“徐大人可是有事?”
徐天放嘖嘴道:“上午不是說好去我府上,下官已在府上備好酒菜,還請寧王與莊大人賞光。”
寧王笑道:“是了,隻顧得與百姓說話,卻忘記了。”
三人一路說笑,向著徐天放的守備府而去。
酒席之間,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北方戰事之上。
徐天放將酒杯放下,神色凝重說道:“下官聽說梁軍與鎮北軍在中州大戰一場,各自傷亡慘重。唉!都是我大梁兵士,現如今卻落得自相殘殺。”
莊敬孝看了一眼寧王,跟著說道:“徐將軍,依你之見,誰為正者?誰為反者?”
“莊大人何出此言啊?自然是宣王謀反。”
徐天放詫異看著莊敬孝,跟著又看向了寧王,卻見寧王麵色平靜,未有任何詫異之色。
莊敬孝捋了下胡須,歎聲道:“我看未必。”
徐天放心中一驚,這莊敬孝怕不是喝多了吧,在寧王麵前竟敢這樣說。
“莊大人,您飲醉酒了。”
徐天放善意提醒,莊敬孝卻搖頭道:“徐將軍,本官並未飲醉,朝中早有新皇繼位的傳聞,想必你也聽聞一二。”
“先皇駕崩之時,曾用手指向了宣王,其意或是要將皇位傳於宣王,若真是這樣,那太子豈不就是篡位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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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太子已登基,宣王起兵便是謀反,莊大人如此言論恐有不妥。”
寧王輕輕放下酒杯,目光深沉地看著二人,“二位莫要為此事爭執,此乃朝廷大事,非你我可以定論的。”
莊敬孝抱拳對著寧王,“寧王,下官隻是據理而言,並非有意挑起爭端。當今局勢不明,也許我們看到的不過是表象。”
寧王沉思片刻,“目前局勢下,不論誰對誰錯,戰爭隻會讓百姓受苦。而本王能做的,便是守好這興州,以備齊國。”
“寧王所說不錯,下官也接到探報,邊界處最近有些反常,似乎齊國有蠢蠢欲動之勢。”
“哦?何以見得?”
徐天放皺眉道:“以往兩國雖有貿易往來,但每日出入關口不過幾十人,而最近一段時間,人數卻增至過百。”
莊敬孝隨之擔憂,“寧王,齊國強大,不可不防。兩國十餘年未有戰事,皆是因我朝和睦他們不敢窺覷。現如今形勢大為不同,自當提高警惕。”
“莊大人所言極是,本王早有打算,這邊安頓下來便要去樓關巡邊勞軍,不知徐將軍意下如何?”
徐天放當即起身道:“下官正有此意,隻是不知寧王何日前往?”
寧王思慮片刻,“那就後日吧。”
“好,下官早做準備。”
酒過三巡之後,寧王站起身來,帶著些許醉意先行離去了。待到寧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徐天放不禁皺起眉頭,滿臉埋怨地看向莊敬孝。
“莊大人啊!您可真是糊塗至極啊!怎麼竟敢如此口不擇言,說出那般大不敬的話語呢?倘若這些話傳入皇上的耳朵裡,那可是犯下了謀逆之大罪啊!到時候彆說咱們自身難保,恐怕還得牽連家人,遭受滅頂之災呀!”
徐天放一邊說著,一邊焦急地搓著雙手,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莊敬孝卻隻是輕輕嗬笑了一聲,然後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淡定地看著徐天放說道:“徐將軍啊,究竟是我糊塗,還是您糊塗呢?”
徐天放聞言一怔,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怎會糊塗?莊大人何出此言呐?”
莊敬孝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徐將軍,如果您真的不糊塗,又怎能看不出來寧王此番前來的真正心意呢?下官在此送給徐將軍一句話——賢者居天下,智者臨左右。望將軍能夠好好思量一番其中深意呐。”
說罷,莊敬孝便不再言語,而是悠然自得地再次端起酒杯,細細品味起來。
他今日如此言語,實則乃是替寧王投石問路,借機試探一番徐天放。倘若這徐天放識時務、明事理,想必自然能夠領悟寧王的心思用意;可要是這徐天放執意堅守自己的觀點主張,不肯退讓半步,那麼寧王恐怕也隻能當機立斷,毫不留情地將其舍棄不用了。
唯有莊敬孝心中清楚,眼下三子奪嫡的局勢已然迫在眉睫,一觸即發。而他既已下定決心追隨寧王左右,那就必須全心全意地為寧王效力辦事。
要知道,在這興州之地,徐天放可是寧王成就大業至關重要的人物。正因如此,莊敬孝深知此次試探之事責任重大,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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