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輕吐一口氣:“衝兒,娘不求大富大貴,隻願你此生順遂無虞,咱們府中事事興順就好。”
顧衝微笑著頷首:“娘,孩兒知道。”
雲娘輕笑出來,轉頭看向身側的碧迎:“衝兒今日甚是辛苦,碧迎,你且留下服侍吧。”
碧迎臉上微紅,低首輕道:“是,姨娘。”
雲娘深望顧衝一眼,轉身獨自離去。碧迎將房門關上,返身回到顧衝身邊:“公子,我服侍您寬衣。”
“不必,此等小事,何勞於你。”
“那我便去為公子取來溫水,以供公子濯足。”
“嗯,這個可以有,我這腳掌啊,還真有些酸痛……”
碧迎輕柔的為顧衝揉捏著足下,顧衝愜意地微閉眼眸,享受著這片刻的放鬆。
“公子,今兒白日裡,姨娘曾落淚了。”
顧衝眉頭一緊,緩緩睜開了眼:“因何落淚?”
碧迎蹲在地上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姨娘隻是見到府上來了眾多賓客,便站在窗前暗暗傷泣。”
“哦……”
顧衝鬆了口氣,定是娘親見到如今這般熱鬨景象,憶苦思甜想起了往昔。
“你可知我娘為何而泣?”
顧衝嘴角泛起一抹壞笑,低頭注視著碧迎。
碧迎又怎會知曉顧衝的壞心思,隻是搖頭道:“我隻曉得姨娘心中定然悲苦,然我卻束手無策。”
“誰說你沒有辦法,或許,也隻有你才能讓我娘快樂起來。”
碧迎聞聽後,神色一正,眼眸中閃過一絲真誠,切聲道:“還望公子明示,但凡能令姨娘歡愉,碧迎必不推辭。”
顧衝邪魅一笑,故作正經地說道:“我娘,想必是思念長孫了,如若不然,今夜我們……”
碧迎還在細心聆聽,當醒悟過來之時臉頰瞬間如火燒般滾燙,她羞澀地低下頭:“公子就會拿我打趣。”
顧衝看著她這副嬌俏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他輕輕拍了拍碧迎的秀首,說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日屬實累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碧迎紅著臉站起身,輕聲應了句:“是”。
顧衝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日新府落成、酒樓開業的熱鬨場景,心中滿是感慨。
他知道,這一切的順遂離不開身邊人的支持與陪伴。想著想著,他的嘴角漸漸上揚,帶著滿足與欣慰進入了夢鄉。
而此時,窗外的明月灑下銀白的光輝,輕柔地籠罩著顧府,仿佛為這喜慶的一天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翌日,顧衝再次來到縣衙。
白羽衣正全神貫注地繪製著城西的布局圖,直至顧衝悄然來到她身旁,她才悚然一驚。
“莊櫻已將你的房屋布置妥當,夜裡便回府上去住吧。”
白羽衣抬起手臂,將鬢角的碎發輕輕挽起,微微搖頭,緩聲道:“不必了,這縣衙內頗為清淨,我夜間亦可繪圖。”
“這裡終歸不是住處,總是要回家中去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顧衝的話像顆小石子落進了白羽衣的心湖。
她伸出去的手指忽得一顫,碰動著鬢邊的流蘇發出微微聲響,隨著低頭的動作輕輕晃蕩,掃過頸間微涼。
窗外微風卷著桂花香撲進來,卻吹不散滿室突如其來的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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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衝並未察覺她異樣,低著頭細看著桌上的圖繪,不時間緊了緊眉頭。
白羽衣望著顧衝專注的側臉,忽然覺得那棱角分明的輪廓早已入了她的心中。
"家中...…"
她低聲重複這兩個字,舌尖泛起清苦。她的家又在何處?是異國他鄉那座早已易主的庭院,還是那傾盆大雨之中,自己曾經藏身的那口水井?
“咦?你在想什麼?”
白羽衣猛地抬頭,撞進顧衝深潭般的眼眸。那裡麵沒有她期盼的漣漪,隻有坦蕩的關切,像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友人。
她忽然間覺得有些失落,抬手將鬢邊流蘇彆到耳後:“多謝,隻是羽衣四海為家,倒也慣了。”
“此圖我已詳察,著實不錯,有你在,我也可以安心地離去了。”
白羽衣雙眉緊蹙:“你欲往何處?”
“回京師,與莊櫻成親。”
白羽衣微愣一下,手中的炭筆不自覺滑落,掉在圖紙上,留下一道墨痕。她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心底湧起一股酸澀。
“恭喜……”白羽衣擠出一抹微笑,“莊姑娘賢惠端莊,美若天仙,與你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顧衝並未留意到她眼中的落寞,笑著點頭:“多謝,待我成親歸來,咱們便要著手建造樓閣了。”
白羽衣默默點頭,目光卻落在那道墨痕上,思緒飄遠。她想起與顧衝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們為擴城而忙碌的日子,心中滿是不舍。
“我離去後,這城中大小事宜皆要你來操勞,你當以修築城牆為重,另以鋪路為輔,若遇到大事可去玉清尋李獻白相助。”
“我知道了……”
“那我便回去了,你可還有事情?”
白羽衣搖搖頭,望著顧衝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口,才緩緩收回目光。
“我怎會這般沒有出息?他成親與我何乾?我不過是要借助他為我報仇罷了……”
白羽衣心中暗暗思忖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和不甘湧上心頭。
她緊緊咬著嘴唇,仿佛要將所有的情緒都通過這一咬釋放出來。那原本粉嫩的雙唇,此刻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有些蒼白,甚至隱隱可見一絲血跡。
然而,這絲毫不能減輕白羽衣內心的痛苦。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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