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樂的神色愈發驚慌起來,此刻她早已顧不得孟清月的挑釁,隻覺得自己學了足足小半個月,若是還比不過眾人眼中初學的孟清月,傳出去她的麵子往哪擱?
因此,腦中飛快轉動思索,下一秒,她冷不丁便伸出了手。
不等孟清月反應過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孟清月的茶盞與自己的調換了過來。
與此同時,嬤嬤步入了後殿。
“兩位小姐們,點茶點的怎麼樣了?”
不等嬤嬤的詢問聲落下,孟長樂便毫無愧色的上前,把茶盞拿給她看,“嬤嬤,我的已經點完了!”
“嬤嬤,那是我的茶盞,不是她的!”
孟清月沒有防備,這才叫孟長樂一時把茶盞換了過去,此刻早已反應了過來,當即急急上前出聲。
嬤嬤蹙起了眉。
她做教引姑姑這麼多年,委實還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
這兩人不是親姐妹麼?怎麼反倒為了一盞茶爭得如此麵紅耳赤?
如此行徑,真是少條失教,不成體統。
也難怪喬夫人要把她們倆都送到貴妃處聆訓,不然就這般德行,以後嫁去婆家了豈不是淨惹笑話?
孟清月自然不知曉嬤嬤肚裡這些千回百轉,隻急切於自己的成果被他人所搶,當即辯解道,“嬤嬤,這方茶盞是我一人所點成,您若不信,我可以把點茶的步驟一一說與你聽”
“妹妹所言差矣。”孟長樂斜斜瞥她一眼,心中孟清月今日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證據的,於是言語愈發得意。
“點茶品茶的步驟,嬤嬤方才說得那樣詳細,換誰都能諳熟於心,不止妹妹你說得出來,我也照樣說得出來!”
嬤嬤微微蹙起了眉。
一時間,也不知該信誰。
孟清月急了,“嬤嬤”
孟長樂再次打斷,伶牙俐齒,“茶道最難,你今日第一天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學會?”
一番話,這才打消了嬤嬤的顧慮。
不錯,茶道本就是女子八藝中最難的,哪怕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一日便成事。
如此看來,想必確實是這個二小姐在說謊。
因此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又眼見著那方點好了的茶盞本就在孟長樂懷中,心中便愈發覺得就是孟清月在故意生事。
“你點不好茶便點不好茶,我不怪你,可你不該把旁人的功勞據為己有,如此行徑,哪裡有半點世家小姐的風範?”
孟清月都快哭出來了。
可她偏偏不能告訴嬤嬤其中內情,不然嬤嬤必然會追問孟長樂從前為什麼沒學過。
那麼到時候兩人真正的身世一事,便隱瞞不住了。
此事是淮南侯府的絕密,連上次孟長樂在喬羨麵前偶然提及,便被淮南侯一個眼風殺了過去,儼然是不悅到了極點。
若是她孟清月在紫宸殿中走漏了風聲,那麼後果不言而喻。
眼見著孟清月在原地支支吾吾,似是拚命想解釋什麼卻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嬤嬤臉上的失望之情愈發溢於言表。
終是不再多言,隻示意孟長樂先去用晚膳,而後便轉過身,留了孟清月一人在後殿。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
似乎隻要與孟長樂在一起,她就永遠碰不上什麼好事兒。
認命般重新換了茶水,再次開始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