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瑾和嚴時月同時快速起身。
顧星晚則是慢條斯理的。
“怎麼會?她們平日裡可很少來朧夜宮。”
如今後宮裡依然是兩方陣營。
太後和皇後,還有陸南瑾一方。
雙方王不見王,哪怕是鬥心眼子,那也是隔空過招,由奴才們代為傳話。
哪怕是照例去仁壽宮請安,也是和一眾妃嬪一起去,陸南瑾和太後是半年不說一句話的。
今兒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走吧,大佛駕臨,總得出去見見!”
嚴時月眼中帶著一股濃烈的恨意。
三人來到正堂,恭候太後和皇後。
迎麵就是對方三人,太後和姚**、紀允蒻浩浩蕩蕩的殺了進來。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陸南瑾和嚴時月雙雙跪下。
顧星晚則是緊隨其後,但沒有開口。
太後那銳利的目光掃在三人身上。
很快就看見了顧星晚。
小女子規矩的跪著,太後的角度僅僅能夠瞧見她的發飾。
“都起來吧!”
她指著顧星晚道“這位是…”
顧星晚這才開口“民女是譽國公兒媳,顧氏。”
太後和姚**,還有紀允蒻,同時震驚。
隨即六隻眼睛齊刷刷打量。
這便是名動京華的才女顧星晚?
太後和姚**自不用說,在簡傲珠那裡已經聽說了許多關於顧星晚的事情。
當然,大多數都是負麵的。
而紀允蒻,則是從太子那邊得知了這麼個女子。
初次見麵,即便是身負“傾國術”的天成媚骨,紀允蒻也不得不歎服顧星晚的容貌姿色。
她心裡暗戳戳的想著“難怪太子那個狗東西,一直惦記著這個小娼婦,當真是傾國絕豔之輩。”
太子可是一個無恥到極點的牲口。
他從來不介意在一個女人麵前,提起另外一個女人的好。
在紀允蒻的耳邊,他誇了顧星晚一車的好話。
而他,竟然隻是中秋夜見過顧星晚一眼。
紀允蒻還發現一個可怕的事情。
就是當太子在提起顧星晚的時候,自己的“傾國術”會出現短暫的失效。
這種事情以往隻在皇帝墨煊禹身上出現過。
這個女人,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嗎?
還是說,她也會媚術?
紀允蒻過分在意的目光,也引來了顧星晚的注意。
二人視線交織。
一個是緊皺眉頭,一個則是從容淡泊。
顧星晚輕鬆的看著紀允蒻。
在書中,紀允蒻的媚術可是把太子給勾得神魂顛倒。
原本紀允蒻作為先皇的貴人,太子登基之後,是無論如何不能納他為妃的。
此舉,可以說是挑戰整個南楚的倫理底線。
但墨溟登基之後,就是這麼乾了。
太皇太後勸,沒用。
太後勸,沒用。
皇後甄安安勸,也沒用。
百官勸,依舊是沒用。
反而是原身,她才懶得勸,一個女子而已,什麼大不了的。
紀允蒻最終還是從先皇的貴人,變成了墨溟的貴妃。
她可以說是原身宮鬥路上,較為難纏的對手。
因為她跟簡傲珠有些類似。
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女子。
底線越低,要對付起來就越困難。
“你就是顧星晚,哀家在宮裡,也是時常聽聞你的名聲呢!”
顧星晚從容應答“能讓太後知曉,民女三生有幸。”
陸南瑾上前詢問道
“不知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駕臨朧夜宮,有何差遣?”
顧星晚這時目光掃向紀允蒻。
陸南瑾明顯的忽視她,可她竟然也沒生氣。
太後還能為什麼,當然是來看陸南瑾笑話的。
她嘴角一扯,卻裝出一副慈祥的嘴臉
“聽說,幽門關戰事焦灼,九皇子墨淵在戰場上負傷了,可有這事兒?”
陸南瑾的手一抖,死死的握拳。
可嚴時月在一旁提醒她,不能動氣。
很快她就壓抑了內心的怒火,說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國家有難,匹夫尚且有責,更何況是皇子。墨淵能為南楚的百姓征戰西陵,是他的幸事,即便負傷,也在所不惜。”
太後和皇後心裡可得意壞了。
紀允蒻更是如此。
此次派去刺殺墨淵的,可是東月國鎮南王府的八百名死士,這些人是萬裡挑一的強手,要在亂軍之中,除掉墨淵那是易如反掌。
即便墨淵現在還沒死,那也離死不遠了。
“很好,你們母子能有這番忠君報國的心思,哀家和皇後,也深感欣慰。回頭啊,你差人打聽一下,看看墨淵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哀家的仁壽宮裡什麼都有。給他捎帶一些過去,好讓他早日康複。”
陸南瑾行禮拜謝“臣妾替墨淵謝太後娘娘恩典。”
“嗯,那哀家和皇後就沒有旁的事情了,先告辭了!”
陸南瑾和嚴時月心裡鬱結。
往人心裡紮完刀子就走,當真是歹毒。
墨淵不是她孫子嗎?
是啊!
流淌著皇家血脈的親孫子。
這老毒物怎麼就下得去手呢?
可陸南瑾和嚴時月不是幼稚膚淺的女人。
她們在二十年前,嚴閔柔死的那一天,已經看透了深宮裡的血脈親情。
淡泊如水。
所有人都在追逐著自己的利益。
隻要是威脅到她們地位和身份的人,哪怕是親孫子,也要鏟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