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蝶上前說道:
“奴婢在順天府裡打探到了關於梅家兩名護院的消息,一個叫盧驍,一個叫翟勇,這二位都是梅家的家生子,昨日傍晚,順天府接到一個走街竄巷的乞丐報案,有兩人死在了城南的深巷裡。一查,才看到二人帶著梅家的腰牌,於是上門求證,找他們的爹娘來人屍,案子至今沒有線索。”
顧星晚緩緩起身,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梅家的說法呢?”
“梅家那邊對順天府的口徑,依然是不知情,梅湘寒說曾經聽說他們欠了賭債,債主還追上門來過,推測是被債主所殺。順天府問過那個乞丐,也沒有見著可疑的人。但是順天府查出來一個事情。”
“何事?”
“經常去賭坊的,其實是翟勇,而那個盧驍,倒是從來不賭。上回登門鬨事要賬的,也是找的翟勇,並非找盧驍。隻是這回外界聽說是因為欠了賭債被殺,所以傳著傳著,就說是二人都好賭成性。”
“城南那個深巷子,是什麼人的房產?”顧星晚繼續問道。
“邢捕頭派人查過了,梅家在那裡有一處房產。但是荒廢很多年了,隻是偶爾派人過去灑掃一番,不曾為用。附近的鄰居也都沒見過梅家的人上門。”
顧星晚眸子一亮,更加確信這事兒跟簡傲珠有關係。
不然不可能那麼巧,梅家的房子就在那裡。
顧星晚稍稍思忖,問道:
“盧驍和翟勇的家人,可有提供什麼線索?莫名其妙死了兒子,還是一次死了兩個人,難道他們就沒有任何疑問?還有賭坊的人,他們要債通常是恐嚇為主,輕則打罵,重則斷手斷腳,殺人這種事,他們乾不出來。”
這事兒的疑點太多,顧星晚能說出一串來。
鳳蝶點頭道:
“邢捕頭說,那兩人的爹娘都像是被封了口,藏著什麼秘密,又不敢說出來。”
“他們一直住在梅家?”
鳳蝶拿出一張紙,從順天府抄錄來的住址。
“盧家和翟家在梅家已經二十多年了,當年也是金氏的陪嫁,這些年升得挺快的,在府上做到了二等下人,所以積攢了一些銀子,在城南都安了家,剛剛喪子,梅家就放他們回家辦喪事。”
顧星晚想了想,說道:“鳳蝶,你回府上叫上劉豹,一塊去城南的盧家和翟家,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是!”
顧星晚覺得簡傲珠並不會因為聚賢樓的事情,遭多大的罪。
因為她有係統傍身,頂多就是跟長公主暫時決裂。
但是如果能查到她接下來的秘密,興許能夠再給她一頓暴擊。
鳳蝶和劉豹很快趕到了城南。
城南是盛京城最窮的一個地段,大多數都是貧民在此居住。
房價,自然是便宜許多。
一間頂好的房子,也才二三百兩,不比城東地段,動輒上千兩銀子。
首先她們來到盧家門口。
門簷上掛著白燈籠。
裡麵倒是沒有聽見哀嚎聲,隻是微弱的抽泣聲。
“劉大哥,勞煩你在此等我。我進去看看。”
鳳蝶覺得對方家中剛剛有人不幸去世,情緒激動,劉豹長得豹眼環目,容易嚇著他們。
劉豹點點頭:“姑娘,那你小心啊,有情況立刻大聲喊我。”
“好!”
鳳蝶從容走入,看見盧父和盧母跪在火盆之前,頭戴白巾,神情哀傷的在燒紙錢。
鳳蝶敲了一下門。
“敢問,這裡是盧大哥的家嗎?”
盧父和盧母抬頭,看見一個相貌俏麗的女子,有些呆愣。
“姑娘,你是…”
“哦,小女子是盧大哥的舊識,聽聞他蒙遭災禍,特地過來拜祭。”
鳳蝶也沒有裝出特彆的哀傷,她本就長得冷豔,隻是微微垂眸,自帶三分神傷。
盧父和盧母一聽說是兒子的舊識,趕緊起身上前。
“哦,姑娘,你有心了,不知如何稱呼?”
鳳蝶想了想:“伯父伯母叫我小蝶就行。”
“小蝶啊!我們家阿驍,他命苦啊!才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尚未婚配,我們老盧家怕是要斷後了!”
盧母傷心欲絕,昨晚哭到現在,眼淚早就乾涸了。
盧父較為鎮定,擺手道:“好了,小蝶姑娘來給兒子上香,快,給她拿!”
“好!”
鳳蝶對著桌子上的黑色牌位祭拜之後,從袖袋裡掏出一袋碎銀子,約莫二三十兩。
“伯父伯母,我與盧大哥相識一場,這銀子你們收下,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盧父和盧母看著這麼鼓的一袋銀子,心裡都驚呆了。
他們一年也掙不上這些銀子啊!
“小蝶姑娘,這…這如何使得啊!”
“伯母,您收下吧,這樣,我心裡能安一些。”
盧母看向盧父,不知如何推脫。
盧父拍拍她的肩膀,低頭道:“人家小蝶姑娘是給兒子的心意,你就代為收下吧!”
“那好吧!”
鳳蝶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痕,轉身就準備走了。
“伯父伯母,那我就告辭了。”
“誒,等會兒,小蝶,外邊天冷,這馬上到飯點了,你留在我們這兒吃頓飯吧!”盧母很熱情,但她突然想到今日家中喪事,不便留客,尷尬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鳳蝶輕輕點頭:“那就麻煩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