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拉著陸瀾的手臂:“陸郎,倒不如去看看廖繼才的賬冊。興許,咱們的計劃,會再添一把火。”
陸瀾很快明白顧星晚的意思。
太子現在身犯科舉舞弊案和喬家驛案。
但是喬家驛案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廖繼才是關鍵證人。
“娘子,那改日再去踏春?”
顧星晚笑道:“踏春何時都可以,你先去辦大事。”
陸瀾點點頭,隨即讓下人牽馬,跟柳雲泥一同趕往六扇門。
六扇門的秘密監牢之內,陸瀾的身影一經出現,在場眾人都紛紛看向他。
“爹,呂大人,陸世子到了。”
陸瀾也向二位朝中大員行禮,隨後走向一個戴著鐵頭麵具的囚犯。
想來此人,就是廖繼才了。
“廖公子,在下陸瀾,敢問你尋我何事?”
廖繼才一聽這聲音就是陸瀾。
他跟陸瀾雖然不認識,但卻見過陸瀾幾次,都是在青樓裡麵搶姑娘的時候。
陸瀾那嗓門高得離譜,全場誰不認識。
廖繼才奮筆疾書,寫了一行字。
眾人一看,上麵寫的是:“屏退左右,我想與陸世子單獨聊聊。”
陸瀾才發現,廖繼才不能說話,想必耳朵也聾了,才戴著這麼一隻“鐵頭”。
柳莫殘根呂滄商議了一下,最後同意了。
監牢之內,隻剩下陸瀾跟廖繼才二人。
氣氛安靜詭異,透著絲絲寒意。
陸瀾扯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問道:
“廖公子,現在可以說了?”
廖繼才提筆,寫下了一段話:
“陸世子可還記得,令兄陸三郎是怎麼死的?”
看見他提及自己的三哥,陸瀾心下一緊。
他三位哥哥都是戰功赫赫的武將,也是陸家人心中永遠的痛。
他們都是英年早逝,為朝廷建功立業,鞍前馬後。
“我三哥在毒蛇嶺,被一群賊寇圍攻,以五百精騎,對抗八千賊寇,拚死突圍,最終斬殺了賊首陳洛賓。但也因為身負重傷,無法醫治,殉國了。”
這是朝廷軍功記上所寫的情況。
當時軍功記跟隨陸崇光的遺體,一同來到陸家。
那一天的情形,他不敢回想。
爹和娘,都是形神俱滅,心如刀割。
聽完之後,廖繼才寫道:
“可事實並非如此!”
陸瀾一臉震怒的盯著廖繼才:
“你想說什麼?朝廷的軍功記是假的?”
廖繼才寫道:“軍功記是兵部捏造的,真實的情況是,陸三郎在斬殺了賊首陳洛賓之後,並沒有受傷,而是在突圍之後,被副將甄隆泰背刺而死。”
甄隆泰,是甄懷遠的堂兄。
陸瀾看了這些字,起身怒指:“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有憑證?”
廖繼才繼續寫道:“我跟甄懷遠是酒肉知己,更何況,那時候我們廖家幫太子運作四十五萬石賑災糧款,是最得他們信任的時候。江南災民隻得到了五萬石的賑災糧,根本就是食不果腹,民怨沸騰,毒蛇嶺以及周邊山頭的山匪,就是這麼來的。太子之後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既可以蕩平這些土匪,有可以除掉一個眼中釘,陸家。”
“於是兵部指派陸崇光率八千兵馬,蕩滅毒蛇嶺兩萬土匪,並且安插了甄隆泰作為陸崇光的副將,伺機除掉他。否則,以陸崇光的戰力,毒蛇嶺這些草寇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他。許多草寇聽見陸三郎的威名,直接嚇得就繳械投降了。二萬土匪輕而易舉就被他澆滅。之後兵部捏造的軍功記,卻說被山匪圍困,艱難突圍。實際上根本沒有這回事。”